第431章：她還是淩冉嗎？
霍雲霆心係妻子的治療情況，又不能靠近她，隻能站在病房外，遠遠地看著她。
她的情緒已經比前幾天安定許多，長發下，一張臉白裏透紅，更有精氣神了。
現在是中午，護士正在陪她用午餐。
桌上都是她愛吃的菜式，她卻沒什麽胃口。
恍惚間一個抬眼，就看到病房外站著個英俊帥氣的男人。
她愣了一下，旋即發出一聲驚叫。
“啊！那是誰！”
護士回頭一看，神情十分為難。
她起身輕拍著女人的後背，安撫她。
“楚小姐，你別怕，那是你的老公，也是帝庭集團的霍總。現在你失憶了，霍總很擔心你。”
“不，你騙人！我沒有老公，我沒有！”女人一個勁兒地否認，對霍雲霆的接近十分抗拒。
無奈，霍雲霆隻能遠離她，甚至不能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保鏢們見總裁這些天越來越鬱悶，個個都急在心裏。
有人提議，既然太太現在隻記得她那個年邁的外婆，不如把老人家接到醫院來作陪，好幫助她慢慢恢複記憶。
哪怕隻有一線希望，霍雲霆也會牢牢抓住。
因此，第二天，楚安然的外婆就被安排進來了。
老太太雙眼昏花，看著病床上的外孫女，淚眼婆娑。
“安然，是外婆……外婆來看你了。”
她伸出孱弱的手，撫摸外孫女的腦袋。
“外婆，你終於來了，我好想你啊！”女人投入她懷中，緊緊地抱著她。
她眼角的餘光瞥見門外那道熟悉的身影，嘴角不經意地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安然，別怕，以後外婆陪著你。”
“嗯……”
病房裏的祖孫二人相處得十分融洽。
而此時，病房外，霍老太太卻是一臉焦急。
她坐立難安，對著同樣坐不住的霍雲霆詢問。
“安然現在連你都不記得了？”
霍雲霆點了點頭，指間夾著一根還未點著的煙。
方才若不是霍老太太忽然出現，他這根煙早就點上了。
“那她的記憶大概停留在什麽時候？”老太太關切地追問。
霍雲霆卻隻能搖頭了。
他這幾天都沒怎麽休息，腦子裏亂得很。
很多擔心的事，他沒辦法和任何人說。
畢竟，沒人會相信，已經死了的淩冉，通過楚安然重生了。
但現在，這個擁有著楚安然記憶的人，還是淩冉嗎？
這個問題，他實在無法確定。
霍老太太說的話，他幾乎沒怎麽聽，回答也是極其得敷衍。
老太太看出他心煩意亂，便沒再多問，而是叮囑了保鏢幾句，默默離開了。
等到霍雲霆回過神來，椅子上已經空無一人。
站在牆邊的保鏢畢恭畢敬地開口。
“總裁，老夫人已經回老宅了，並且讓我提醒您保重身體。”
霍雲霆心不在焉地看了眼走廊盡頭，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困在這方天地似的，怎麽都走不出去。
突然，他腦海中冒出一個人來。
……
晚上九點。
京都機場。
林逸陽剛從外市回來，就被一群黑衣保鏢強行拖上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
他甚至連手機都沒有來得及開機，就被無情地“綁架”了。
奇怪的是，這群“綁匪”對他還挺客氣。
“林醫生，夫人出事了。”
林逸陽愣了會兒。
“你們夫人是誰？”
難道是他哪個病人？
但，他們至於用這種方式請他？
保鏢們沒有透露其他的信息，一路沉默著，將林逸陽送到了他們總裁和夫人所在的醫院。
林逸陽這些天一直在外市進行封閉式培訓，就算有機會接觸到手機，也不會關注八卦新聞。
更別說，那培訓地，還是個信號特別差的郊區。
因此，他並不知曉最近發生的大事件。
比如霍太太被綁架，兩人帶車墜入江中。
再比如，帝庭集團霍總遭到槍擊。
他大致瀏覽了這些詞條，整個人都在懵的。
當他見到霍雲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詢問淩冉現在的狀況。
霍雲霆冷峻的眉眼間含著疲憊和躁意。
淩冉出了事，他無心見任何人。
但是，知曉淩冉重生一事的，除了他，就隻有林逸陽。
林逸陽當然也清楚，若非必要，霍雲霆根本不會主動找上他。
霍雲霆抽了根煙，嗓子有些低啞。
他掐滅煙頭後，才緩緩開口。
“我已經聯係了最權威的腦科專家，專家說，完全看不出她有什麽問題，也無法推斷出她失憶的症結在哪兒。”
林逸陽耐心傾聽著，沒有打斷他的話。
霍雲霆停頓了一下，繞有深意地看著林逸陽，問。
“你覺得，這意味著什麽？”
林逸陽似懂非懂。
“人的腦部構造是很複雜的，專家看不出症結所在，並不表示不存在。”
他以一個醫生的角度看問題。
但，觸及霍雲霆那雙深邃的眸子，以及他眸中散發著的淡淡冷意時，林逸陽汗毛直立。
霍雲霆又忍不住拿出一根煙，並且禮貌性地給林逸陽遞了一根。
林逸陽趕忙擺了擺手，拒絕了。
如此，霍雲霆不強求。
他把玩著打火機，卻遲遲沒有點燃煙頭。
“冉冉的情況，你我都很清楚。這個世上，很多事情是科學無法解釋的。”
經過他這麽一點撥，林逸陽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瞳孔皺縮。
“你該不會……你是懷疑……”
他已然是目瞪口呆，下意識地環顧四周。
“不僅僅是懷疑，更是擔心。”霍雲霆抬眼看他，瞳仁寂滅，平添幾許哀愁。
他的目光放得遼遠，沒有聚焦。
“她失憶了，但也不是完全得失去了所有記憶。
“她記得楚安然的事，卻絲毫記不得淩冉的。
“林逸陽，你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話音落下後，四周一片寂靜。
林逸陽不置可否地看著他。
這意味著，現在醒著的這個，是真正的楚安然。
那麽，以一種非正常狀態占據著這具身體的淩冉的靈魂，還能夠回來嗎？
林逸陽心口一窒。
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
“這也未必。如果是隻有一部分記憶的淩冉，她必定對你和其他人心存戒心。”
正如她剛重生那會兒。
這話，重燃了霍雲霆的希望。
他眸光漆黑銳凜，嗓音透著幾分決絕。
“不錯。所以，這也是我找你過來的理由之一。你和她是從小到大的情誼，她再怎麽都會記得你，並且，相比較於我，她更加信任你。”
林逸陽心裏惴惴不安，無法給霍雲霆什麽保證。
“總之，先讓我和她聊聊吧。”
他們剛說完，一個保鏢走過來，恭敬地向霍雲霆匯報。
“總裁，夫人的外婆想要見您，說是什麽不太對，想跟您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