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這何嘗不是懦弱?
且更重要的是,酒精的刺激,讓她對蕭旭背後那些神秘東西更加感興趣。
「邊陲塔塔罕,是華國、巴國、阿三爭相想控制的沙漠區域中一個小村莊,那裡生活著一家華國人,他們友愛、團結,雖不是一個媽生的,卻親密如一家人。」
蕭旭的故事只是剛開始,就將淺醉的林雅菲吸引。
蕭旭摸出煙給自己點著,眼神複雜。「局勢混亂,兵匪橫行,塔塔罕是個歷經過無數次血與火的村落,在那裡,所有人只有兩種選擇,生或死!白日里大家心裡想的是如何能找到安全地方躲過戰禍生存下來,夜裡則只能祈禱明日有命睜眼,日
復一日、年復一年,這些就是那裡生存的人最大希望!」
說到這,蕭旭頓了頓,似乎在整理自己情緒。
林雅菲專註道:「那你說的那家人呢?」
「那家人?挺有趣!各個都本領非凡,老大是個自命風流的浪子,塔塔罕的女人都曉得他,甚至以能爬上他的床為榮!」說到這,蕭旭會心的笑。
林雅菲啐了口:「流氓!」
蕭旭不在意,接著道:「老二!正義剛直,眼裡容不得沙子,有名的美男子,可他跟老大不同,他只喜歡一個女人,一直到死!」
林雅菲驚的眼珠瞪出來:「他死了?」
蕭旭點頭:「那如同地獄的世界,有時死才是解脫!」
林雅菲沉默。「老三?混蛋一枚,模樣還行,德行不行,這貨這輩子就崇拜老大,也要做枚浪子,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可畫虎不成反類犬,這貨本領不小,只可惜最後喜歡上了少婦這口,惹得不少村裡懷春少女哭鬧
上吊!」
「老四!是個射手,百步穿楊,例無虛發。可看上去卻像個人畜無害的鄉下農民,他自個兒說的,他最大的願望是當個畫家!」
「老六擅長兵械,這世上就沒他玩不轉的兵器!」
「老七,擅狩獵,挖坑設伏、設套坑爹,樣樣精通……」
說道這,蕭旭沉默在自己的思緒中,似乎不能自拔。
「為什麼沒老五?」林雅菲追問。
「老五……」提起這名字,蕭旭好像整個人都變了,眼神死灰。
第一次,林雅菲在蕭旭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面前這旬日里玩世不恭、混吃等死的傢伙,這刻在他身上林雅菲都感受不到一丁點生氣,就像個活死人。
「老五是個漂亮的姑娘,這家七姊妹中……唯一的女孩,老二的摯愛……」
「他們不是兄妹嗎?哦對了,不是親生的……」林雅菲自問自答。
「那日,老大出門,老三被家裡長輩命令出村探查周圍情況……可就在老大離開后,兵匪圍村,你恐怕難以想象,在如今這科技發達的世界,還有將人當豬狗屠戮的地方。那些兵匪便是這樣的人……」
蕭旭死死捏住拳頭,指甲陷進了肉里。
「兵匪屠村,上至八十歲的老人,下至哇哇啼哭的嬰孩,一個不留。」
「那這家人難道不逃?」林雅菲奇怪問道。
「逃?逃去哪?家族長輩說了,原地待命……」
「那……那豈不是讓他們送死?」
蕭旭這時臉頰泛起了一絲邪惡又無奈還帶點鄙夷的仇恨笑容。
「送死?這七姊妹本領大得很,如若可以,他們能將所有兵匪殺個乾乾淨淨……」
「哦!那就好,那些可憐人有救了!」林雅菲漂亮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慶幸,她完全已被故事吸引。「有救?」蕭旭嘴角溢出意味深長的笑:「他們的確有救這些人的能力,卻痛苦的眼睜睜看著村民一個個死!他們甚至有救自己的能力,卻因為長輩一句話,生生的看著同伴被屠戮,直到最後老二都堅信家族
不會放棄他們!最後,這有堅定信仰的男人看著敵人用刀捅進了自己的心窩……」
「全……全死了?你這故事一點意思都沒?」林雅菲眼裡閃爍過落寞和心疼!
「沒有全死,老二最終還是放不下老五,將她藏了起來,等老五耐不住從躲藏地方出現時,滿村都是屍體,她哭了一天,眼淚哭沒了就流血……直到老大回來!」
林雅菲滿心是苦澀,蕭旭敘述口氣雖平淡,林雅菲卻不知為何感到了濃濃的悲哀和蕭旭心底的苦澀無奈。
「那老大怎樣了?」
「老大?」蕭旭嘴角勾勒出弧線,提起這人,他似乎格外不屑。「他自命風流,凡事都不上心,玩世不恭,事先他已感覺事情有所不對勁,卻沒放心上,他痛恨自己,若不是自己漠視,這些家人便不會死……」
「那……就這麼算了?」林雅菲望著蕭旭。
「算了?怎可能?老大怒了……血流成河……」蕭旭深深嘆息一聲。
林雅菲默然:「殺人能解決問題嗎?」
「不……他不是殺人,而是報仇!可惜,他還沒能報了仇,又搭上一條命!」
「什麼?」林雅菲有些不能置信。「這是老大這輩子做的最錯一個決定,他一怒殺光兵匪,然後殺到長輩那,誰人勸阻都不行,結果長輩似乎早已算準他不會善罷甘休,設有埋伏,老五為了救老大,也去了……直到那天,老大才知道,原來
這傻姑娘一直喜歡的是他!」
沉默,良久的沉默。
似乎蕭旭不再想繼續說下去。
而林雅菲也不敢問,壓抑的氣氛持續了一會兒,林雅菲的酒也醒了些。
「可這問題跟活著,有關係嗎?」「當然有,如果他們活著,現在該都成家立業,有自己一番天地,活著該多好?一個一個……如果他們活著,老大也不用背負苦難,生不如死!老五救下老大后,老大重傷,渾渾噩噩不知逃去了哪,在深山
碰見一個老頭,給他治病,教他醫術!可老大卻成天沉溺於酒精,醉生夢死……」
「或許他是歉疚,不敢面對現實!」林雅菲道。「或許吧……可這何嘗不是一種心魔里的懦弱?」蕭旭很認真的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