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7章 尼拉坎陀（下）
梵天費勁周折，為的是給濕婆一個教訓；雖不敢有把握整對方個傷殘什麽的，但至少可以上濕婆三百年不能出山。這才是他的終極目的，至於乳海之中真的被諸神、諸魔合作聯手攪出甘露蘇摩說實在的，最多也就稍稍地意外一把；根本不是很在意，倒是毗濕奴驚訝一番。這群自己不放在眼裏的家夥有點意思嘛，
“真的給玩出來了？”毗濕奴微微一愣。
“是的，甘露蘇摩出現了；但是……”大殿之外負責守衛的迦樓羅此時在聖蓮殿中恭敬地回話。
“但是什麽？說吧。”毗濕奴眼皮微微一跳，淡淡地問道。
“婆蘇吉他……”迦樓羅與婆蘇吉本為死敵，但還是不由得輕歎一聲。
“須彌山，不是婆蘇吉所能掌控得了的；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他會因為過度的自信在諸神麵前強行捆綁須彌山，單單這樣已經差不多是他的全力施為。在受主諸神聯手推動須彌山去攪動乳海，嘿嘿！”梵天一陣說著話一陣的冷笑。
“聖尊所言不差，在諸神攪動乳海的最後關頭，婆蘇吉最終還是沒有扛下來；本體四分五裂；他身為毒龍，體內的毒血從天而降化著毒海……”迦樓羅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可以想象出婆蘇吉為了諸神能夠得到甘露蘇摩，可以得到永生；從一開始便忍受著巨大的撕裂之疼，直至身體徹底崩潰。
“你一開始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對不對？”毗濕奴發現自己有些看不懂梵天了，有些不悅地反問道。
“然後呢？那個男人出現了吧？他現在恐怕也回大自在天先老實三百年吧？”梵天沒有回答毗濕奴的問話，反而向迦樓羅笑問道。
“你想多了……”毗濕奴苦笑一聲。
“你……什麽意思？”梵天一愣，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濕婆大人的確現身了，到場後先是一手攔下即將逃離的甘露蘇摩，然後把已經四分五裂的婆蘇吉裝進他隨身的葫蘆中。當時毒海即將向人間界蔓延，大人居然一口吞下毒海……”這是迦樓羅滿眼崇拜地替梵天解惑。腦海之中哪位看似單薄的少年，在瞬間變得偉岸如天。
“哼哼，吞下毒海。哈哈……果然還是走到這一地步！”梵天得意得仰天大笑起來。
“……”毗濕奴看著狂笑的梵天一陣無語。
“……”迦樓羅更是目瞪口呆，一陣的迷茫。心上這位大爺是怎麽了？濕婆大人吞下毒海有這麽好笑？就算你與那位大人有過節，人家隻是被毒黑了一點脖子，又沒其他不適；至於如此？
“怎麽？不好笑？”梵天狂笑一陣後，似乎感覺到氣氛不對，十分詫異地停下笑聲問道。
“很好笑？”毗濕奴那溫文爾雅的臉上重新綻放溫暖的笑容。
“……”迦樓羅左看右看不知如何回話。
“後來怎麽樣？”梵天終於感覺到不對。
“後來濕婆大人把甘露蘇摩給諸神，然後離去。”迦樓羅見梵天問自己，不管心中多麽的感到不可思議，還是如實的回答道。
“離去？神態頹委不振的離去？”梵天終於不敢在按著自己的思路思量了，微微向前探了下身子，輕聲詢問道。看來在梵天的心目中濕婆受不受傷才是最為重要的，至於什麽甘露蘇摩都無暇關心了。
“回聖尊，濕婆大人除了脖頸有些黑青之外，並無其他不妥。”迦樓羅更加奇怪了。這是怎麽回事啊？怎麽搞得自己迷迷糊糊？難道……他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頓時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怎麽可能？！”梵天這次真的被打臉了。頓時感覺全身無力，長歎一聲把自己重新窩進椅子中。
“我說過，你想多了。”毗濕奴重新歸於平靜。
聖蓮宮中一時之間陷入了沉寂，這種世間一切都似乎停止運轉的沉寂，持續了很久一段時間。才如突然把心事放下般地“嘙”的一下重新啟動軌跡。正所謂：有意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在整個諸神得到長生之藥“甘露蘇摩”的事件中。完美地詮釋了這一古老的俗語。
從此信仰的力量開始向濕婆神傾斜，原本身為苦修者的他並未在意信仰之力，更沒去爭取這些“天上掉下的餡餅”。然而，從梵天的算計，到毗濕奴的推波助瀾，都在下意識中至濕婆與危難之中。然而，苦修者濕婆不但沒有被婆蘇吉的毒液所傷，還因為危難之際挺身而出讓諸神看到毀滅之神並非隻會毀滅……。
要知道，畢竟梵天創世、毗濕奴維護；本來的一切信仰都是以他們兩位為中心而運轉。現在大家在突然之間發現原來守護他們的並不止這兩位，還有一位更為強大的存在。於是乎，那些認為毗濕奴處事不公的群族開始有了新的想法；是不是可以讓公正天枰更加平衡一些？特別是常常受到不公平對待的阿修羅族表現得更加明顯。
是偶然的格局突變，還是水到渠成的必然。西天極樂域的萬靈逐漸地劃分為兩大陣營，一邊天神族釋迦提桓因陀羅為首的“正派”，而另一方則由阿修羅族為主的“魔道”。
梵天對於格局的變化表現出無所謂的態度，反正對其也沒什麽影響。心中雖有不甘卻不敢再去招惹哪位口吞婆蘇吉劇毒都安然無事、抬手之間便砍掉他一個腦袋的濕婆。
毗濕奴卻有了同的態度，自己碗裏的肉，突然少了一半，這怎麽可以接受？雖當初作為試探參與甘露蘇摩的計劃。不過他可不認為自己有什麽過錯，再說濕婆不是沒受到什麽損傷？下意識間，毗濕奴有一種自己掉進濕婆挖的深坑之中地感覺。當然是不是坑不重要，重要的是毗濕奴已經這樣想了。
歲月無痕，滄海輪回。
各族之間的爭鬥漸漸地成為兩大聖神之間的代理戰爭，多少歲月中濕婆依舊長期苦修；而毗濕奴有事沒事都在世間遊蕩。從而讓天神族在各界之間爭鬥之中隱約占據優勢。長久下去，這便給與天神族以及他身邊追隨著一種誤判；讓他們下意識的認為毗濕奴才是這片空間宇宙中最為強大的存在，要不你看；那被稱為毀滅之神的濕婆都避而不出！
日益暴漲的膨脹心裏終於在臨界點過後爆發了。修羅族在一次對天神族的戰爭中打傷了依仗毗濕奴逍遙亂世的巴霍巴利，巴霍巴利的原身乃是毗濕奴的玄孫。有了這層關係，他才無所顧忌的在各族爭鬥中橫衝直闖，不講絲毫的情麵。然而那次他終於失手了！
下麵的天神吃點小虧，也許毗濕奴不會在意；但自己的孫子被他眼中的“邪魔”重創，卻不可置之不理。長期積累的因果最後隻需要一個火星出現。再說一直以來他都想見識一下哪位苦修者真正的實力。隻是苦於沒有借口，現在機會來了怎可放過？
毗濕奴化名黑天，率領羅摩等一幹諸神向修煉族的閻魔城進攻。毗濕奴出手，阿修羅界的人那裏是對手。不得已老修羅王毗摩質多向偉大的濕婆求救。這是濕婆第一次參與諸神、世俗的戰爭。而塞建陀也在那一場持續千年的神魔大戰中成就了“戰神”之命；象鼻神迦奈什也是第一次正式進入諸神的視線之中。
至於那場大戰的結局？有著不同的傳聞，天神族對各界的宣揚稱：毗濕奴擊敗濕婆，他才是西天極樂域最為強大的神靈；乃是這片世界的正統守護者，秩序的製定者。而阿修羅神族則是另外一種說法：偉大的濕婆，戰無不勝。他用手中的三叉戟刺穿了毗濕摩的胸膛，以濕婆之舞讓毗濕奴的三千萬神兵在眨眼之間灰灰湮滅。
自從那場戰爭過後，兩位至高神明很久的一段歲月裏都沒有現身。到底最才是最強者？誰贏了那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在爭論不休中，大家雙方逐漸向對方妥協，一種新的論點就此誕生。那就是：他們沒有分出勝負，在交戰到最為激烈的時候；梵天現身勸說兩人停手和解。所有不打了，才得以戰爭停止。
這一說法，不管是在天神界還是在阿修羅界以及其他各界都是一種讓人比較容易接受的說法。因為在觀念中，自己的信仰至少沒有輸，保住了最後的尊嚴。也隻有一些激進者始終認為自己的信仰最強。當然，之所以能夠接受這一說法，那是因為畢竟大多數群族對於濕婆、毗濕奴與梵天之間的關係不了解。
他們要是知道，梵天對於濕婆的仇恨值，比毗濕奴還要來得更高。那不知道這種說法，其立足點還能不能站住腳？
……
吉婆娑山，聖峰。
白一凡望著西瓦，終於明白這位三哥為何如此強大了。因為他那青色的脖頸、樸實的虎皮、額頭上的“新月”已經很好地說明他的真實身份——濕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