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對於一切都問心無愧！
老人聞言一怔，喉嚨有些發緊。
他沉聲道：「所以，你是下定決心了要動手是不是？」
夜司墨鏗鏘答道：「是。」
老人突然就有些生氣了，怒聲道：「既然如此，那你走吧，我沒什麼可告訴你的。」
夜司墨卻沒有動，只是神色冰冷的看著他。
氣氛突然間有些僵硬。
過了許久，夜司墨才出聲，聲線低沉：「太爺爺，對不起。」
老人渾身一震，眼眶突然有些發紅，像是埋藏了許久的情緒，隨著他這一聲太爺爺傾刻間崩潰，要從眼眶裡溢出來。
夜司墨沉聲道：「你知道嗎？這些年來，我總是重複著做同樣一個夢。夢裡面，父親的鮮血，整個楚家所有人的鮮血，幾乎染紅了整個京華帝宮。」
「我夢到我母親臨死前，一遍一遍的對我吶喊，要我活下去，我還夢到了父親倒在槍口下的身影，鮮血染紅了半邊天空，整個世界里全部都是楚家人的慘叫。」
「那不是一場戰爭，那是一場屠殺，他們口口聲聲的說說是我父親泄露了國家機密，導致了那場政變，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沒有人來救我父親？為什麼他們要處心積慮的掩蓋事情的真相？」
「你知道嗎？這麼多年，我苟延殘喘的活著，就是因為這個夢。每一次，當我因為舊傷痛到死去活來的時候，我都會看到楚家人臨死前的吶喊我知道，那是他們在叫我為他們報仇！」 「你可以不告訴我真相，我也可以自己去查，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努力不是為了我一個人，更是為了姑姑，為了所有楚家還殘留在這個世界上卻不敢回國的人，為了大家有朝一日能夠不用提心弔膽的回
到故國。」
「我要他們能夠堂堂正正的站在這片土地上，告訴所有人，他們不是叛徒，他們沒有背叛任何人，他們問心無愧，我們楚家的每一個人，對於這個國家，對於這片土地上的所有一切，都問心無愧。」
夜司墨說完，面無表情的站起身，再無留戀，往外走去。
然而腳步還沒有邁出門檻，身後已經響起老人的啜泣。
那聲音沙啞痛苦，像是一匹老狼在沙漠中孤獨的嗚咽。
夜司墨一頓，步伐突然就沉重無比。
片刻，身後響起老人的聲音，「你回來吧，我都告訴你。」
夜司墨心口狠狠一震，轉身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老人從一雙淚眼中抬起頭來，勉強一笑，「我已經逃避了半輩子了，如今老了，也是時候該去面對這些了。」
他的胸腔里有一股熱血在此刻激蕩開來，夜司墨二話不說，回頭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老人轉頭看著窗外，目光鎖定在那無盡的夜色之中，像是穿透了茫茫的夜色，看到了許多年前的那一場政變，鮮血染紅了半邊天空。
過了許久，他才長嘆一口氣，沉聲道：「這件事，說來話長啊，當年……」
與時同時，酒店十八樓的露天花園裡。
花園裡此刻燈光閃耀，數不清的年輕男女穿梭在其間，五彩的燈光在夜色里輕輕閃爍著，像是觸爪一樣，蔓延進無盡的黑暗深處。
一個年輕女人端著一杯酒坐在沙發上，她穿著一襲緊身的黑色連衣裙，肩上披著白色的狐狸毛披肩，面容精緻，氣質慵懶，坐在那裡就像一道天然的風景線，美好得令人想要採擷。
幾個男人在不遠處嘀嘀咕咕的商量著，想要上去搭訕，卻又被她那股高冷的氣質所震懾，不太敢輕易近身。
幾個人推推桑桑，過了許久，才有一個年輕人被推了出來。
他笑嘻嘻的走上前，問道：「小姐，一個人？」
女人抬了抬眼眸，那眼眸風情萬種，像是世間最好的毒藥，只是一眼便令人徹底沉迷進去。
那年輕人呼吸一滯，本是久經花叢的人，此刻竟然不由得臉一紅，只覺自己像被她的目光看穿了一樣。
還沒反應過來，女人已經柔柔的對他笑了笑，輕聲道：「怎麼？你想泡我？」
那年輕人一震，回過神來，尷尬的笑道：「小姐，這話是怎麼說的？我就是看你一個人在這裡孤孤單單，挺無聊的，所以過來問一下。」
說著，又指了指不遠處自己的幾個狐朋狗友，「我的幾個朋友在那裡，如果小姐不介意的話，可以過去一起玩。」
女人坐在沙發上，扭了扭身子，換了個姿勢，看向他不遠處的那群朋友，像是在考慮。
那人又連忙保證道：「你放心，我們都不是什麼壞人，大家相逢不如偶遇，就算交個朋友，也是可以的。」
女人像是被他說得有些心動了，考慮了一下，點頭，「那好吧。」
她的回答讓男人心中大喜，連忙伸手將她從沙發上扶起來，就像伺候老佛爺一樣，殷勤的扶著她往前走去。
大家看到年輕人把那個女人請過來了，都不由得露出了曖昧的笑容。
女人走到桌前，在沙發里坐了，自然有人倒好了酒遞上來，她也沒有拒絕，一口氣喝了。
那幾人見她喝酒這麼爽快，臉上的笑意頓時更深了，笑嘻嘻的道：「不知這位小姐怎麼稱呼？」
女人瞪了他一眼，不滿的道：「什麼小姐小姐的？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那人一怔，不僅沒生氣，反而覺得她這一眼瞪得風情萬種，簡直半邊骨頭都酥了。
他連忙點頭哈腰的笑道：「是是是，是我的錯。那你看，你總得給我們做個自我介紹吧，不然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
女人抿唇一笑，眼珠轉了轉，說道：「我姓古。」
「古今的那個古嗎？」
女人點了點頭，「單名一個耐字，你叫我耐耐就好了。」
那人笑道：「你的名字好特別，很好聽，來，耐耐，我敬你一杯。」
女人眼中的笑意更深，舉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
又有人說道：「今天大家相聚就是緣分，我們也喝一杯。」 女人點了點頭，和他們都碰了碰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