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老了你也這樣背著我好不好？

  夜司墨沉聲道：「十三年前，楚家倒台，父親的親衛將我從京華一路護送到這裡，原本是安排了船送我出國，但沒想到，半路被沐家的人截殺，父親的親衛全部都犧牲了，我一個人躲在船里，差一點就被他

  們找到，當時，是你救了我。」


  「我？」


  夏暖暖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


  她救夜司墨？這男人確定不是在說笑嗎？

  她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還是知道的，哪怕再倒退十三年，夜司墨都搞不定的事，她一個小屁孩能搞定？

  這玩笑就開得有點大了。


  夏暖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夜司墨，你跟我鬧著玩兒呢吧！」


  夜司墨卻神色嚴肅的搖了搖頭。


  「我沒有逗你，這的確是事實。當時，你救了我，後來你母親將我收留在你們家，整整兩年，那兩年，我們幾乎是形影不離。」


  夏暖暖一怔。


  腦海中，有些模糊的記憶湧來，但實在太模糊了，她看不清。


  唯有夢裡，那個常常夢到的畫面，清晰的出現在眼前。


  莫名的，她突然有些相信他說的話了。


  不然，要怎麼解釋她那些重複的，奇奇怪怪的夢呢？


  夜司墨繼續說道：「那樣的日子，也就持續了兩年，兩年後，有天晚上，一群殺手闖入漁村，那一晚，死了很多人，你母親在那晚不失所蹤，我帶著你一直逃，逃到冰湖，後來……」


  夏暖暖頓在那裡。


  見她不走了，夜司墨也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


  卻見月光下，女孩精緻的小臉一片煞白，眼睛里露出驚懼的神色。


  夜司墨微微蹙眉，下意識握緊了她的手，「怎麼了？」


  夏暖暖猛然抬頭望著他。


  那雙眼睛，像穿過了他，隨著歲月呼嘯的風，回到了那年冬天，茫茫雪原上，少年背著她艱難的跋涉著，身後槍林彈雨，他緊緊抱著她，說：「菲菲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阿墨哥哥……」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喉嚨里突然擠出一聲。


  夜司墨渾身一震。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面前，女孩早已熱淚盈眶，一雙眼睛望著他，滿是淚水。


  「暖暖，你、你叫我什麼？」


  「阿墨哥哥，是你對不對？你沒死……那個背著我在冰湖上面奔跑的人，就是你……」


  「你想起來了？」


  夜司墨無比震驚。


  然而，夏暖暖卻搖了搖頭，隨後，捂著腦袋，眉心痛苦的凝結在一起。


  「我想不起來，只是記得一些片斷，夜司墨，我的頭好疼……」


  夜司墨連忙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安撫道：「想不起來就別去想了，你想知道什麼，我告訴你就好了，乖，不要去想。」


  「不，我明明記得的，我以為那是夢，我夢見了好多次，我一直以為，那些事情是不存在的，只是我胡思亂想而已，可原來……」


  夜司墨深目看著她，眉目間充滿憐惜。


  過了許久，直到她的情緒漸漸平復了，他才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輕聲道：「都過去了，別害怕，我們現在不是過得很好嗎？」


  「可是……」


  她紅著眼眶，望著他，聲音凄楚，「我在夢裡，明明記得你已經……」


  「死了？」


  夜司墨眉梢一挑，話剛說出口，一隻小手就伸出來，擋在他的唇上。


  「不許說那個字！」


  她眼底的在乎取悅到夜司墨，男人輕笑一聲，伸手抓下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啞聲道：「我沒死，被夜家的人救了，後來就跟著他們回到了夜家，變成了現在的我。」


  說到這裡，他的目光微微黯了一下，「對不起，暖暖，當時我就應該回去找你的，如果當時我就回去找你，我們就不會相隔這麼多年才見面，也不會有中間那些誤會。」


  夏暖暖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突然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我當時……是不是叫另外一個名字？」


  夜司墨一震。


  他的暖暖，是真的很聰明。


  又或者說，那些記憶其實一直存在於她的腦海，從來沒有忘記，所以，只要稍微提醒，她便能想起一些，雖然並不完整，至少，是有映象的。


  夜司墨點了點頭。


  夏暖暖瞪大了眼。


  一個她由始至終都不敢去想的問題，跳進腦海。


  下一秒，夜司墨就印證了她的猜想。


  他握住她的肩膀，柔聲道：「暖暖，你就是菲菲，菲菲就是你，當初，你掉進冰湖，我以為你已經……」


  他頓了頓，雖然事隔多年，但提起那一幕，卻仍舊有些不忍。


  很心疼。


  「我不知道你還活著，所以這麼多年，竟從來沒有生起過再來找你的心思。你會怪我嗎？」


  夏暖暖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那眼神，讓夜司墨的心裡有些發沉。


  果然，她還是怪他的。


  不過他並沒什麼怨言，他丟了她這麼多年，她怪他，也是理所應當的。


  夜司墨的目光微微暗淡下去，沉聲道：「你如果怪我，我也能理解，說吧！你想怎麼懲罰我，只要不說分開的話，別的都可以。」


  夏暖暖眨了眨眼睛，看著他。


  「真的什麼都可以？」


  夜司墨一滯。


  片刻，點頭。


  夏暖暖突然眯著眼一笑。


  然後，就突然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那就罰你背我回家吧！我累了，腿好酸，不想走了。」


  夜司墨怔在那裡。


  幾乎是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看著她笑顏如花的模樣，臉上沒有一絲責怪的表情。


  「就這樣？」


  夏暖暖的眼珠狡黠的轉了轉，「你覺得不好？」


  夜司墨瞬間反應過來，連忙點頭，「好，很好，來，我背你。」


  說完，走到前面，蹲下。


  夏暖暖看著面前寬闊的背脊，眼睛里露出一抹柔色，趴了上去。


  夜司墨將她背起來，沿著小路一直往前走去。


  背上，女孩溫熱的呼吸噴在頸項，伴隨著她淺淺的笑聲，「夜司墨，我重嗎？」


  男人勾了勾唇角，「不重。」


  「那以後老了你也這樣背著我好不好？」


  「好。」 聽到他毫不猶豫的回答，夏暖暖笑得眯了眯眼，一臉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