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巧遇莫浩然
「應該現在還不曉得吧！哎，說來這也是一家苦命人。夏老頭年輕的時候就死了老婆，好不容易撿個孩子回來養，偏偏孩子還是個有病的。辛苦幾十年，錢全部都砸在孩子身上了，現在剛要享福了吧，又遭
遇不測，唉！」
他這樣一說，旁邊的兩人也有些惋惜，四個人一時都陷入沉默。
吃完早餐，從餐廳里出來，夏暖暖有些沉默。
流風和暗月跟在她身後，也感覺到她心情不太好，便都沒有說話。
三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間，竟走到昨天夜司墨帶她到過的那個弄堂前面。
這個時候，周圍都已經被警戒線包圍起來，夏暖暖看著面前白牆紅瓦的房子，思緒有些恍惚。
記憶中，她並不記得自己來過這裡，可現在站在這裡，看著面前老舊的街景，竟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難道，她小時候真的就住在這裡？
那個顧闌珊，真的是她的親生母親？
而她和夏立春……
她曾經想了許多種可能，夏立春是誰，為什麼要害她，但最後也沒能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她在門前站了一會兒，沒有多做停留，便繼續往前走去。
街角有一個閑置的涼亭，夏暖暖走過去，在那裡坐下。
見暗月和流風也跟了過來，她微微眯眼，說道：「這鎮上的風景還不錯，要不你們去逛逛吧，我想一個人呆會兒。」
暗月和流風都是一愣。
他們接到的命令是貼身保護她，一刻也不能有閃失。
但現在，她好像心情不太好，的確需要一個人靜靜。
流風沉聲道：「我們就安靜的站著，絕對不打擾您。」
夏暖暖知道他們是為自己好，見他這樣說，便也沒有拒絕，隨他們去了。
小鎮上人本來就不多，再兼涼亭這裡本來就比較偏，都走到街尾了，所以更沒有什麼人經過。
夏暖暖坐在石凳上，暗月和流風站在不遠處，三人都沒說話。
就在這時。
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從街角走過來。
那人低著頭，雙手插在褲兜里，像是在沉思什麼，導致經過涼亭，也沒看到他們。
夏暖暖卻一怔，幾乎是下意識出聲，「莫浩然？」
莫浩然一愣，抬頭，就撞進她一雙驚訝的眼眸。
那一刻，他幾乎是有些驚慌失措的，整個人像是僵在那裡，不知道應該如何似好，像一隻被抓了包的小偷。
夏暖暖倒很坦然，站起來，朝他走過去。
「你怎麼在這裡？」
「你怎麼在這裡？」
兩個人同時出聲，話剛出口，又都愣了一下，繼而噗嗤一笑，都有些尷尬。
莫浩然當先解釋，「我……最近剛好有點空閑的時間，聽說這邊風景不錯，就過來轉轉。」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微微有些閃爍。
夏暖暖敏銳的捕捉到了，心裡其實是很失望，有些難過的。
然而想到什麼，卻又淡淡笑了笑。
「你呢？」莫浩然又問。
夏暖暖聳了聳肩，雙眼靈動，「和你一樣。」
說話間，仰著小臉笑看著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莫浩然的錯覺，他總覺得，那目光里似乎有些嘲諷的成份。
但他終究心裡有愧，不敢多問什麼，只能勉強笑笑。
「上次……」
「上次……」
又是同時開口。
夏暖暖一頓，抿了抿唇，「你說。」
莫浩然的臉色有些不自在。
從始至終，他的目光都飄忽不定，沒有真正看著她。
夏暖暖明白，他心裡有愧。
可正因為如此，她才知道，他心底的選擇。
看來……他選擇了夏立春。
上次他來找她，就已經代表著他已經知道夏立春的真實身份，也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了，無論他知道了多少，終歸，他知道她才是真正的夏暖暖。
但儘管如此，他還是選擇了夏立春。
那天，兩人原本是在咖啡廳約好要見面的，但夏暖暖過去等了整整兩個小時，都沒有人來。
要說不失望，那是假的。
可緊隨而來的，卻是鬆了口氣。
她其實並不願意看到他因為這件事而愧疚痛苦，現在他選擇了夏立春……也好。
真的，也好……
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過了片刻，莫浩然才說道：「那天我不是故意失約，是因為臨時出了點狀況，所以才耽擱了，後來晚上的時候，我去過那家咖啡廳，不過那時你已經離開了。」
夏暖暖看著他，神色平靜，沒說話。
她的平靜，越發映襯得他有些慌亂和狼狽，神色有些失落。
「暖暖，如果……」
他頓了頓，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了好半響，方才鼓起勇氣般問道：「如果我告訴你，當初我是真的不知情，所以才會被夏立春矇騙，你會相信我嗎？」
夏暖暖盯著他的眼睛。
那眼睛里，有悔恨，有愧疚……
她突然笑了笑。
陽光照下來，讓她微微眯眼，笑容疏離而冷淡，「會。」
莫浩然一震。
夏暖暖又笑了笑，淡淡地道：「我不管你後來是通過什麼方式知道真相的，但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萬事必有因果，我不想責怪任何人。」
她的豁達，不僅沒有讓莫浩然感覺到輕鬆，反而只覺心尖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心臟上像是被壓了一塊重石，喘不過氣來。
她說……她不怪他。
這不就是他這次來海市的目的嗎？
打聽到她在海市，他就連忙跟過來 ，不就是想要獲得她的諒解，哪怕他最後沒有回到她身邊，也希望她不要恨他嗎？
可為什麼現在……心裡會這麼難過？
莫浩然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在夏暖暖的目光中垂下眼眸，只覺心中有什麼東西在悄然碎裂。
過了許久，他方才自嘲一笑。
「暖暖，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沒用？」
夏暖暖挑了挑眉，不知道他這話從何而來。
莫浩然走到離她兩步遠的地方坐下，抱著頭，模樣看上去無比痛苦。
夏暖暖坐回自己的位置，也沒有安慰他，只是靜靜看著，等待他的下文。片刻，就聽到他的聲悶悶傳來，「我明知道是她欺騙了我，我明知道她不是個好人，可我沒有辦法放棄她，她的肚子里，懷著我的孩子，這些日子以來，她從來沒有傷害過我，暖暖……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