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怎麼就栽在她手裡

  夏暖暖被他吼得心裡越發覺得酸楚委屈，哽聲道：「難道不是嗎？你說東，我不敢往西，你指南，我不敢往北，我的一切，都必須攤開公布在你面前，而你，但凡你不願意說，我便不能問，如果我問了，你

  就可以各種冷臉各種發火，夜司墨，你捫心自問，這公平嗎？」


  她的確覺得委屈，畢竟，在她記憶中的人生里，她是在一個幸福平等的環境下長大的，儘管她現在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她曾經歷過的人生，但至少在此刻，她是這樣認為的。


  她不是真正的灰姑娘，她的前半生，也是被愛著呵護著長大的公主，所以在她的意識中，兩個人在一起，是要互相平等，互相尊重，互相信任，互相理解和扶持的。 她知道她現在還不配和夜司墨談理解和扶持，因為她現在還沒有那個能力，但既然他口口聲聲將她認作妻子，那麼在感情上，為什麼都不能對她坦白一點？她不過是想要關於那個人的一個解釋而已，為什

  么他都不肯給？


  哪怕……他真不願意說，編一個騙騙她也好啊！只要他說，她就肯信，為什麼這都沒有？


  他就像是用一塊鋼筋鐵板，將關於那個人的一切都圈禁起來，不給她看，不讓她知道，甚至說，她沒必要知道。


  要她如何安心？


  要她如何不鑽牛角尖？

  每每想到這裡，夏暖暖就覺得心裡難受得要死，偏偏她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他還是一個字都不肯說，她又能怎樣？


  對面，夜司墨沉默了一會兒，沉聲道：「這件事我們可不可以先不說，以後如果有機會……」


  他頓了頓，似有些滯澀，「有機會，我再告訴你。」


  他的話，自認為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


  然而在夏暖暖看來，卻似乎更像是逃避。


  拖延政策！


  真要願意說，什麼時候說不是一樣呢？


  雖然心裡早已有些失望，但聽到他的話，那種失望愈漸加深，終究讓她不得不心底有些發涼。


  「我明白了。」


  她沒有再和他糾纏，因為事以至此，早已沒有糾纏的必要。


  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揪著，很難受。


  但她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繼續賭氣？人家都已經說了，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再賭氣便顯得有些無理取鬧了。


  畢竟，誰還沒有個過去？誰還不能有點秘密？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站在對方的立場，為他考慮，過了許久，才覺得那股悶悶的難受感消減下去一些。


  沉聲問道：「別的可以以後再說，但林喻宛說，她是你心底最深愛的女人，是這樣嗎？」


  對面，夜司墨倏地笑了，原本還沉鬱的心情因為她的這個問題，一下子變得明媚起來。


  「吃醋？」


  夏暖暖咬唇。


  半響，悶聲道：「不行？」


  「嗯，行，我喜歡你吃醋。」


  男人說著，語氣似笑非笑，氣得夏暖暖直磨牙。


  「夜司墨！」她慍怒。


  夜司墨低笑一聲，答道：「不是，我和她……雖然淵源很深，但那個年紀，還涉及不到愛情。」


  頓了頓，又道：「再說了，我深愛的那個女人，又傻又蠢又笨，脾氣還不好，像只剛長出利爪的小貓一樣，難伺候得很，怎麼能跟那麼乖巧的菲菲相比？」


  夏暖暖臉色一變。


  幾乎是下意識脫口而出，「你還有個深愛的女人？」


  「是啊。」


  「是誰？什麼時候的事？在一起多久？長什麼樣子？」 夜司墨輕笑，「是誰我就不告訴你了，也就今年的事吧！在一起……嗯，我現在還不知道會在一起多久，不過至少也要一輩子，下輩子的事要看她到時候願不願意，至於她長什麼樣子嘛，你去照照鏡子不就


  知道了？」


  夏暖暖：「……」


  半響，反應過來，只覺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捶了一下，蕩漾起連綿無盡的酸楚與感動，糾纏著洶湧而來，氤濕眼眶。


  「你討厭！」


  她嗔了一句，眼淚再也沒能憋住，唰一下就落下來，哽咽著聲音道：「我哪裡又傻又蠢又笨了？我哪裡脾氣不好了？你脾氣比我臭多了好不好？」


  夜司墨低低的笑，「嗯，我脾氣臭，你脾氣好，好得能和我賭氣賭成這樣。」


  夏暖暖知道他在變相的揶揄自己，臉上還掛著淚，又忍不住笑了。


  「還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將那些事藏著掖著，怎麼也不肯告訴我，我犯得著和你賭氣？」


  夜司墨那邊靜了一瞬。


  半響，才說道：「我發誓，我沒有欺騙你，你也絕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關於菲菲，終有一天你會明白，但不是現在，你願意相信我一次嗎？」


  男人的聲音誠懇而真摯，夏暖暖抿緊唇角，半響，才點了點頭。


  如果這是一場賭博，那麼就因為他的這段話，她願意去賭一次。


  對面，夜司墨似終於鬆了口氣。


  繼而問道：「那你現在有沒有好受點？」


  夏暖暖很不情不願的嗯了一聲。


  「那你還要不要和我生氣？」


  她傲嬌的把下巴一揚，「那得看你表現。」


  夜司墨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她會這麼回答，頓時噎了一下。


  片刻，才憤憤不平地咬牙道：「特么我這輩子怎麼就栽在你手裡！」


  他的話，讓夏暖暖破涕為笑，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又覺得眼睛鼻子酸得厲害。


  這戀愛了的人，怎麼就這麼愛哭呢？

  傷心了要哭，委屈了要哭，感動了要哭，高興了也要哭。


  偏偏還忍不住。


  夏暖暖笑道：「那你現在後不後悔？栽在我手裡！」


  夜司墨冷冷地道：「後悔。」


  夏暖暖一愣。 緊接著，就聽到他更加憤憤不平的聲音，「我應該讓你栽在我手裡！你說你，一、沒我聰明，二、沒我有錢，三、長得也不怎麼樣，四、身材還沒我好，我當初怎麼就沒想著用點手段讓你先對我死心塌地呢

  ？省得現在自己患得患失！」


  夏暖暖怔忪了許久。 男人還在那邊繼續不停的抱怨著，而她，卻已經幸福的笑得咧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