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為老不尊
他不會真的有事吧?
如果有事,那她該怎麼辦?
夏暖暖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
恍然間,她才明白,這個男人對自己有多重要。
她現在已經不是夏暖暖了,回不去夏家,她就只能是林喻宛,倘若夜司墨有個三長兩短,那她該怎麼辦?
她捧著頭,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罪大惡極。
夜司墨,你一定不要有事!
一定不要有事!
城堡里的女傭見她一直坐在那裡,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T恤,於是便拿了件外套走過來為她披上。
「少夫人,您別擔心了,少爺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
夏暖暖動了動唇,低低說了聲謝謝。
女傭見她沒有回屋的打算,也不好再說什麼,無言地退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時間在這個時候似乎顯得特別漫長,久到她的身子坐得都微微有些僵了,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拿起來一看,是秦管家。
「喂,秦管家,他情況怎麼樣?有危險嗎?」
秦管家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沒事了,剛脫離危險,醫生說目前情況已經穩定,再在醫院裡休息一兩天就好了。」
夏暖暖聞言激動得眼淚都快落下來,「真的嗎?那太好了。秦管家,我現在能過來看看他嗎?」
秦管家轉頭看了眼旁邊面色不善的楚楓。
「少夫人,您還是明天再過來吧!今晚少爺剛脫離危險,醫生說了,不能受任何打擾。」
秦管家的話讓夏暖暖的心裡有一陣失落,繼而一想,只要確定人沒事了就好。
這才勉強一笑,「好,我知道了,那就辛苦你今晚照顧他了。」
「我知道,少夫人放心吧。」
說完,秦管家就將電話掛了,走到楚楓跟前,無奈的說道:「你說你,跟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置什麼氣?真是……」楚楓冷冷瞪他一眼,「你還有臉說我?當年老主子是怎麼把小主子交到我們倆手上的?現在就因為一個黃毛小丫頭,讓小主子兩年都沒再犯過的病再次犯了,如果這次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看你以後怎麼到
地下和老主子交待!」
「你!」秦管家氣極失語,楚楓又冷聲道:「以前我就說過,小主子的身體現在不適合結婚,你們偏不信!現在好了,小主子變成這樣,你們開心了?」
秦管家被他氣得臉上一陣通紅,「哎,我說楚楓,你別把話題扯遠了,小主子結不結婚,和他犯不犯病有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他不結婚會遇到那個丫頭?不遇到那個丫頭會被鎖在浴室里?不被鎖在浴室里會發病?」
「你……」秦管家指著楚楓,氣得半響也沒說出一句反駁的話來,最終,只恨恨丟下一句,「你強詞奪理!」
「你自己理虧說我強詞奪理?」
「本來就是你強詞奪理!你年紀輕輕懂什麼?我這叫為了楚家的後代著想,小主子早點結婚,娶了老婆生了孩子為楚家開枝散葉不好嗎?哪像你們,搞什麼丁克丁克,我看遲早要克得絕後!」
「什麼絕後?你不懂就別亂說,我是不想生不是不能生!」
「你能生倒是生一個出來給我看看啊!」
「你!」
「嗤——真是年少輕狂!」
「你為老不尊!」兩個人就在病房裡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吵起來,楚楓按理說也有近四十歲了,可是被已經六十多歲的秦管家一罵,還是覺得自己矮了一大截兒,頓時更加生氣,明明他們是同輩,就因為他比他大十多歲,
就處處吃虧。
最後,還是護士不得不進來提醒,「喂,你們兩個夠了啊!病人才剛睡著,你們這樣會打擾到他休息的。」
兩人這才不得不恨恨的罷手住口,這時,秦管家的手機響起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是秦獻。
這才冷哼一聲,走出去接電話去了。
而另一邊,夏暖暖也打了電話給遠在國外的季雲舒。
她想來想去,能想到的現在能幫她的人,也只有季雲舒了。
「季醫生,我想問,夜司墨得的到底是什麼病啊?」
季雲舒在另一頭聽到夜司墨的病犯了,也嚇了一跳,待知道已經脫離危險,沒什麼大礙之後,又放下心來。
他打開一瓶啤酒,喝了一口,用一種調侃的語氣說道:「你想知道啊?」
「嗯。」夏暖暖認真點了點頭,「請你告訴我吧!」
「告訴你也可以,但是你得先告訴我,為什麼想知道?」
「因為今天是我害得他犯病的啊,我想知道他的病到底是什麼,需要注意哪些方面,以後我就可以注意一下。」
「嘖,你這麼關心他,心裡一定很愛他吧?」
夏暖暖愣了一下。
她不知道,季雲舒為什麼說著說著就扯到那個上面。
抿了抿唇,她選擇繞過這個話題,「季醫生,求你了,你就告訴我吧!」
「行啊,那你先告訴我你愛不愛他。」季雲舒才不會上她的當。
夏暖暖沉默下來。
季雲舒也不催她,就任由她慢慢地想,寂靜的夜色里,夏暖暖坐在長椅上,腦海中回憶著這段時間與夜司墨的點點滴滴,心一點點繃緊。
「小宛宛啊,有時候愛一個人呢,自己是不知道的,只有等這個人遇到危險的時候才會體現出來,你看你這麼關心他,他生病了你又這麼著急,你能欺騙自己說你不愛他嗎?」夏暖暖捏著電話的手指緊了緊,思緒又回到了十五歲的時候,那時候她才上高一,莫浩然捧著一大捧她最喜歡吃的爆米花跑到她面前,大熱的天氣,少年滿頭都是汗水,卻笑得比陽光還燦爛,問她,「暖暖
,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她已經記不得當時自己是怎麼回答的,只記得後來他們倆捧著爆米花,坐在公園的長廊上,一邊吃爆米花一邊聊天,聊了整整一個下午。
她想,那應該才是愛情吧!
無論是做什麼,哪怕只是干坐著聊天,也覺得很舒服,很開心,很美好。
可是和夜司墨呢?好像他們倆總是陷在一種生氣,和解,生氣,和解的無限循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