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佛渡有緣人
提及魔族，凈緣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這個世界的魔族，與神州大陸的異族是同族，但卻遠比神州的更加強大，底蘊深厚。
神州的魔族，僅是諸天萬域遺落在外的一片分支，數量不多，與神州人族相比簡直是是滄海一粟。
但是，依舊殺得神州流血漂櫓，屍骨如山，哀鴻遍野，沉寂千年都沒恢復過來。
可想而知，魔族兇殘的性情，嗜血的威勢，有多麼恐怖。
而這個世界的魔族更強大，世居不周山，底蘊與聲威，絲毫不輸給皇朝，玉皇宮，三清宮和雷音寺等霸主級勢力。
偌大的北部荒原，幾乎都是魔族的統轄地，各族插不進來。
可以想象，魔族的實力。
若是真的傾巢而出，進犯皇朝，皇朝想要抵禦，只怕很艱難，會是一場流血大戰。
「這個消息恐怕皇朝還不知曉，我們需要將消息傳遞迴去。以免魔族突襲，對皇朝造成重大傷害。」一位女子提議，神情凝重。
「理當如此！」一位青年男子點頭贊同：「我等回返邊關吧，將這個消息傳回邊城，讓邊城統領告知人皇。」
魔族傾巢而出，突襲邊關，若是皇朝不馳援，邊關絕對抵擋不住的。
不周山魔族，底蘊絲毫不輸給皇朝的，傾巢而出的話，區區一座邊城，真的扛不住。
「你們回去吧，我不打算回，準備深入查探一番。」孫逸應道，傳遞消息需不著所有人都回返，有一兩個人保證消息準確回城就夠了。
其他人看了一眼孫逸，都沒反對。
「阿彌陀佛，小僧也不回去了，傳遞消息之事，就勞駕各位施主了。」凈緣雙手合十，也是表了態度。
「法師能夠出手，救援我等，已經是大義，傳遞消息這等小事，我等就不勞駕法師了。」其他人紛紛頷首，也沒勉強。
凈緣原來也是馳援的對象，並非與他們同行的。
「時間緊迫，我等就不多做耽誤了，暫且告辭，先行回城。後續若是再遇，我們再把酒言歡。」
那些人紛紛抱拳，向孫逸和凈緣辭別：「法師，道友，再會！」
彼此頷首，孫逸和凈緣便是目送著其他人紛紛啟程動身，朝著邊城趕回。
不一會兒，他們便是消失，逐漸離開了他們的感知範圍。
送走這些人，孫逸扭頭看向凈緣，道：「法師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凈緣沒有做聲，只是認真端詳著孫逸，好半晌，他雙手合十，誦了聲佛號，道：「施主，你與佛有緣！」
「……」
孫逸嘴角抽搐，這是他第二次遇到凈緣，也是第二次聽到凈緣跟他講這樣的話。
與初次見面時一模一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這傢伙難道看破了他的手段？看穿了他的真身？
「法師，不要開玩笑了，我無心佛門。」孫逸應道。
凈緣微微一笑，只是搖頭，沒有說話。
這傢伙又開始裝高深了嗎？
難道真看出他的真實身份了？
孫逸很心虛，以《印心訣》感應對方的心，結果發現一片朦朧，對方的心緒居然無法窺探。
這讓孫逸的內心很吃驚，他第一次遇到，《印心訣》無法窺探的人。
哪怕是諸多法身人物，都是瞞不過《印心訣》的窺探的。
凈緣未入法身，居然可以遮掩他的感知。
「施主，小僧並無惡意，只是想渡有緣人！」似乎察覺到孫逸的心慌，凈緣微微一笑，解釋道。
孫逸的神情微微沉肅，一眨不眨的盯著凈緣，似乎想要看破凈緣的內心。
他身上的因果就這麼明顯嗎？居然被對方一眼看破。
佛門的人，都這麼詭異的嗎？
「阿彌陀佛！」凈緣雙手合十，一臉虔誠的誦了聲佛號。
孫逸看不出凈緣的深淺，各種秘訣推算，都是無法窺探絲毫。
眼前這個傢伙，不是簡單之輩。
凈緣還不是佛門佛子，尚且如此深不可測。
若是換做那位雷音寺佛子的話，又會是什麼樣的呢？
孫逸突然對佛門心生出一種忌憚，感覺到自身彷彿赤『裸』裸，無法遮掩任何秘密。
「好了，法師，此事暫且不辯，說說接下來的行程吧！」孫逸灌了口酒，轉移了話題。
凈緣微微頷首，微笑道：「小僧意欲一路往北，探查魔族動向。」
這傢伙倒算是心繫天下，挺符合佛門慈悲為懷的心境。
孫逸思索了下，道：「我也有這樣的打算。」
「小僧願與施主一路同行。」凈緣笑道。
我還沒提出來呢……
孫逸無言，感覺凈緣相當自信。
但既然對方都把話說出來了，孫逸也沒反對。
與凈緣同行，或許可以提前了解一下佛門之事。
金猴與佛門牽扯極深，因果淵源不淺，遲早有一天會遭遇的。
提前了解，知己知彼，也不是壞事。
接觸凈緣，總比接觸佛門那些老傢伙要方便得多吧？
「甚好！」
於是，孫逸頷首贊同了下來。
凈緣當即笑道：「佛渡有緣人，施主，今日，小僧渡你一程。」
很自信的小夥子……
孫逸沒有辯駁，只是含笑看了凈緣一眼，他倒想見識一下，對方如何渡他？
難道，當初的金猴，就是被佛門高僧強行渡進佛門的？
不然的話，一位妖王，何以會自覺入佛門？
「走吧！」
孫逸灌了口酒，示意一聲，率先動身。
凈緣含笑相隨，不急不緩。
一人一僧，並肩而行，一路向北。
……
魔族勾結妖族，傾巢而出，進犯皇朝的消息，終於不脛而走，傳遞出去。
很快，在北部荒原各地掀起了風暴，引發了熱議。
這個消息，堪稱驚世，無數試練者聽聞，都是駭然劇震。
魔族的威勢，殘暴凶名，赫赫昭著。
若是與妖族勾結，進犯皇朝，絕對會是恐怖的大事件。
各族相安無事，已經數千年，魔族一直沉寂，鮮少大動作。
沒想到這一次，居然要傾巢而出，掀起驚世血戰。
怎麼可能？
「消息肯定是假的吧？」
「魔族若是出戰，傾巢而出，進犯皇朝，中原還會安寧嗎？」
「魔族兇殘，若是真的進犯皇朝，玉皇宮，三清宮，雷音寺應該不會坐視。魔族難道就不怕人族各大勢力聯盟？」
各路天驕紛議，覺得不可思議。
震驚駭然之後，都是疑心滿滿。
魔族雖然勢強，但人族也並不羸弱。
除卻皇朝，還有西方佛國，無量山，昆崙山等人族聖地。
若是人族各大勢力聯盟，魔族也無法逞凶。
否則，早些年前，皇朝便覆滅掉了，哪裡還會相安無事到今朝？
因此，不少人都沒放在心上，覺得消息太假。
但是，數日之後，荒原各部的妖族，突然躁動，大舉出動，在北部荒原遊走亂竄，獵殺人族試練者，堵截各路天驕。
剎那間，各路天驕意識到了大麻煩，消息很大可能不是假的。
「殺進人族！」
有妖族強者暴喝，殺意滔天，瘋狂截殺各路天驕。
一時間，不少人震驚，意識到早前傳聞的消息不是作假。
妖族如此瘋狂，大舉出動獵殺試練者，擺明了是有意而為。
意識到狀況，各路天驕皆都警惕起來，再不敢輕視。
許多人開始集結，聯合在一起，瘋狂獵殺妖獸，與妖族血戰。
能夠參與進來的人物，都是各地佼佼者，雖然未入法身之境，但是面對尋常法身，也是有一戰之力的。
再加上自身底蘊，聯合一起，抗衡法身不在話下。
因此，妖族躁動，並沒有嚇退人族試練者。
反倒隨後不久，各地掀起血戰，兩族廝殺四起。
……
孫逸和凈緣一路向北，探查魔族動向，行走了數日之久，遠遁出千里之遙。
這日，抵達了一片盆地，二人準備歇息一番。
跋涉數日，他們也有些疲累，期間遭遇過不少魔族和妖獸的圍堵，也是經歷過一次次血戰和廝殺。
如今的他們，便剛剛屠盡一支魔族和妖獸組成的隊伍，足足百人，殺得他們一身染血。
「看來魔族和妖族聯手的消息是真的！」孫逸灌了口酒，沉聲嘆道。
凈緣盤膝而坐，口誦經文，沒有答話。
一身血污的他，在此時依舊顯得寶相莊嚴，與戰鬥時的形象判若兩人。
半柱香之後，待得經文禱誦結束，凈緣才睜開眼，道：「又是一場浩劫將至！」
這傢伙正經起來，還真有幾分悲天憫人的氣質。
孫逸輕笑：「你殺人的樣子，可沒有絲毫手軟。」
凈緣微微一笑，絲毫不惱，解釋道：「佛有笑臉彌勒，亦有怒目金剛。」
算了算了，跟佛門子弟講道理，怕是講不贏的……
孫逸無奈搖頭，沒有爭辯這個問題，轉而道：「北部還去嗎？」
「去！」
凈緣頷首。
「再往北走，就要臨近魔族統轄的地界，會很危險的。」孫逸告誡。
北部荒原十分浩瀚，魔族世居不周山，霸佔荒原，但真正統轄的核心地，是以不周山為中心的方圓萬里。
在往北走，就進入了這個範圍。
那裡魔族肆虐，橫行無忌，世居魔族各部落，暴露的兇險會更大。
凈緣微微一笑，道：「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淡然的姿態，盡顯慷慨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