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半步法身賀德隆
一片血腥的長街上,江氏老祖率隊衝殺,襟甲染血,極盡兇殘,屠戮周圍所有人。
刀兵揮舞,帶起鮮血狂飆,景象殘忍,不忍目睹。
清掃開長街上混亂逃遁的人,江氏老祖抹了把臉頰上沾染的血跡,抬頭眺望四周。
「老祖宗,前方就是孫府!」
一位聚神境強者刀指著長街盡頭的府邸,厲聲道。
「孫逸所在的孫府嗎?」
江氏老祖目光微寒,冷冷地看了一眼,隨即提刀而起,冷然道:「殺過去!」
說完,一馬當先,拍馬狂奔,沖向孫府。
身後數百鐵騎尾隨,聲勢浩蕩,殺意洶湧。
孫府內,血腥殺戮早已掀起,鐵騎蠻橫衝撞,孫府不少人奮起抵抗。
只是,都是徒勞。
鐵騎兇猛,且不乏聚神境強者率隊。
孫府人數佔多,卻也不佔任何優勢,聚神境強者數量匱乏。
且頂端強者,處於絕對劣勢。
「一群畜生,暴徒,你們不得好死!」
「屠我孫家,他日,必讓爾等滅絕!」
孫府許多人長嘯,恨殺欲狂,驚怒交加。
但,無人回應他們,四周鐵騎埋頭衝殺,根本不在意他們的嘯吼與憤怒。
「轟!」
而在孫府岌岌可危時,江氏老祖率隊而來,衝破府門,強橫的威勢撞塌了孫府院牆,推翻了許多孫府廳堂建築。
「嘶!」
江氏老祖的氣息沒有掩飾,悉數外放,引得孫府所有人倒吸冷氣,駭然驚絕。
即便是血靈虎王都是瞳孔緊縮,眼神劇變。
「聚神九重境的蓋世強者?該死!」
孫禹破口痛斥,面如死灰,忍不住心生絕望。
這樣級別的強者,足夠碾殺孫府上下。
更何況,還有數千鐵騎衝殺。
天要亡我孫家啊!
孫禹長嘆,對抗的力氣都是衰減了幾分,被對手壓得節節敗退,險象環生。
「殺,一個不留!」
江氏老祖闖進孫府地域,掃了一眼戰場,便是漠然喝道。
身後尾隨的鐵騎放肆奔襲,加入戰團,孫府局勢,愈發兇險。
「你們是誰?為何要屠我孫家?為何?」
孫禹嗤眼欲裂,瞪著江氏老祖厲聲喝問。
江氏老祖看了孫禹一眼,微微抿嘴,冷然嗤笑:「事已至此,不怕讓你們死得明白。殺你們的,乃是冠城江家。」
「冠城江家?」
孫禹聞言,瞳孔緊縮,臉色劇變。
雖然他沒有去過冠城,更沒有與江家有過交集,但冠城江家的名聲,卻是早有耳聞。
黑曜城直轄方圓萬里,區域內依附的城池數以百計。
其中,冠城乃是最大,幅員最為遼闊的城池。
江家乃是冠城最大的世家,數百年歷史,底蘊深厚,遠勝孫家這種所謂的百年望族。
敵人,竟然是他們。
孫禹難以置信,並未聽聞其中糾葛。
凝視著江氏老祖,孫禹一臉憤慨與驚怒的喝吼:「你們竟然敢如此殘忍,屠我孫家,你就不怕傳出去,神城問責嗎?」
「哈哈哈,若是往常,自然是怕!不過……」
江氏老祖獰聲大笑:「今日之事,怕是傳不出去了!」
「為何?」
孫禹目光一變,心頭陡然一沉,感覺到了濃濃不安。
「哈哈,因為,榮城所有人,都在給你們孫家陪葬!」
江氏老祖哈哈大笑,一臉的獰惡暢快。
「什麼?你們……你們竟敢這樣做?你們要……要屠城?」
孫禹瞳孔緊縮,臉色劇變,惶恐驚懼。
屠城之舉,天下各大勢力,沒誰敢。
榮城可是近百萬人口,一旦屠城,必然會引起天下震動。
冠城江家,竟敢做出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
江氏老祖收斂了獰惡,轉為漠然,仗馬而立,俯視著孫禹,淡淡道:「放心吧,亡你們孫家的,是我們冠城江氏。但,屠滅榮城的,卻另有其人。」
「是誰?」
孫禹驚惶追問。
「這個,你們就沒必要知道了!」
江氏老祖冷然嗤笑,微微抬起手,眼神驟沉,殺意迸射。
「為什麼?為什麼?」
孫禹厲聲咆哮,滿是不甘。
江氏老祖漠然哼道:「因為,你們惹了不該惹的人!」
我們?
孫禹瞳孔緊縮,心頭劇震。
孫家什麼時候惹過人?
近些年來,一直穩守家業,未曾招惹是非。
即便有矛盾衝突,也只是就近的勢力。
如冠城江家這樣的勢力,他們從未交集。
可,江氏老祖這樣的人物,怎麼可能會撒謊?
既然他說孫家惹了,那就肯定是惹了。
是誰惹的?
孫禹心思紛飛,很快就通透了過來。
孫逸!
思及於此,孫禹面目抽搐,一臉地無奈。
「我早該知道的,早該知道的啊!」
孫禹仰天長嘆,原本的悲憤消失無蹤,徹底被無奈與蕭索取代。
孫逸成勢,孫家得勢。
孫逸失勢,孫家自然亡滅在即。
雙方同根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成也孫逸,敗也孫逸……」
孫禹微微閉眼,唏噓一聲,隨即再睜開眼時,臉色已經變得無比平靜。
手中劍緊握,殺意凜然。
橫豎是死,那麼,就拉些人墊背吧!
「殺!」
孫禹一聲獰喝,奮盡全力,主動撲殺了出去。
「殺!」
江氏老祖抬起的手猛地放下,臉色漠然的沉喝命令。
鐵騎衝鋒,愈發兇猛,孫府廢墟遍地,屍骨成堆,血流成河。
一個照面下來,死傷數百人。
……
榮城中央廣場,鄒景河和鄒子言父子留守掠陣,把持著北斗困神幡。
借著北斗困神幡的氣息,鄒景河可以清晰的感應到榮城的局勢。
看著榮城各大勢力被屠,各地百姓也難逃惡劫,鄒景河的嘴角,浮現起冷然笑意。
陰柔的眼神,更顯毒辣。
「爹,時間差不多了吧?」
鄒子言望了一眼周圍虛空,一臉笑意的看向鄒景河問道。
他的眼神同樣陰柔,閃爍著亢奮的色澤,躍躍欲試的模樣,十分激動。
「嗯,差不多了!」
鄒景河點了點頭,輕聲笑道:「不得不說,江家這些傢伙,還真有做劊子手的潛質。若非局勢不允許,還真想留著他們,便於以後行事呢。」
鄒子言陰柔一笑:「爹大可放心,只要鄒氏在,這樣的狗,不會缺的。」
「說得也是!」
鄒景河讚許點頭,欣慰的看了鄒子言一眼,道:「那便,開始吧!」
「開始吧,這一切,是時候結束了!」
鄒子言連連點頭,陰柔的眼中滿是雀躍。
鄒景河抿嘴含笑,伸出了手,握緊了北斗困神幡。
元力沸騰,灌入北斗困神幡,幡旗搖曳,激烈飄揚。
天地顫動,雲霧蒸蔚,星辰浮映,一縷縷光從天而降,被牽引下來。
四周白霧涌動,迅速凝聚,衍化出一顆顆隕石,從天墜落,朝著榮城各地狂砸下去。
隕石天降,聲威隆鳴,壓爆虛空,連得聚神境強者都是感覺到不安與死亡威脅。
北斗困神幡,名為困神,實則同樣具備殺人的威勢。
一時間,各地有感,紛紛驚恐。
即便是江家眾人都是臉色劇變,猛地抬頭,看向了天降的隕石。
那一顆顆隕石好像星辰,飽含恐怖力量,狂墜而落,要毀滅一切。
「混蛋!」
江氏老祖見狀,勃然色變,驟然驚怒。
那些隕石墜落,可沒分差別,無論是榮城之人,還是江家之人,全都被針對。
無差別攻擊,肆意碾殺!
「哈哈哈,都去死吧!」
鄒子言看著衍化出來的隕石狂墜而落,忍不住哈哈大笑,一臉獰惡。
鄒景河在旁坦然自若,抿嘴含笑,古井無波,漠視著這一切。
然而,眼看著隕石墜落,即將淹沒榮城時,異變驟起。
一聲厲喝,從天而降,滾滾爆開。
「無德畜生,人族敗類!」
喝聲不絕,洶湧回蕩,伴隨著一股滔天威勢,傾軋下來。
頓時,榮城湧現的白霧紛紛扭曲,凝聚的隕石轟然爆碎。
滔天威勢傾軋,宛如天地崩塌,海嘯翻滾,淹沒一切,壓爆萬物。
虛空都是不斷沉淪塌陷,黑暗罡風肆虐,吹散了白霧,吹破了天地。
榮城八方城牆上插立著的幡旗都是獵獵作響,堅持不住,相繼自虛空中脫離出來。
然後,在無盡威勢的傾軋下,不斷收縮,不斷扭曲。
最終,砰的一下紛紛爆碎。
「噗!」
把持北斗困神幡的鄒景河與幡旗氣息交感,彼此牽連,頓時遭受反噬,身軀一震,鮮血止不住的狂噴了出來。
「爹?」
鄒子言喜意僵滯,轉而驚震,駭然不安。
那股威勢延綿不盡,持續壓落,讓得鄒景河緊握在手的北斗困神幡都是搖搖欲墜,飄揚的旗幟徐徐沉寂,難以再肆虐。
漸漸地,不斷收縮,收斂光芒。
北斗困神幡頃刻瓦解,白霧嘩啦四散,榮城恢復了往常。
四周血腥盡顯,肆無忌憚的暴露在虛空下。
朦朧的視野恢復,榮城人張望四周,看著這一幕,無不嗤眼欲裂,惶恐驚絕。
短短盞茶時間,榮城大街小巷,遍地狼藉,堆滿了屍體,血跡染透長街,浸濕了大半城池。
如此景象,堪稱哀鴻遍地,慘不忍睹!
榮城中央廣場,鄒景河踉蹌暴退,手杵北斗困神幡,霍然抬頭,看向了虛空間。
一位邋遢老者,徐徐飄落,那張被亂髮掩蓋的蓬垢面孔,布滿了凜然殺意。
「半步法身?」
鄒景河心頭不安,預感不妙,瞪大了眼睛,緊盯著邋遢老者厲聲喝吼:「你是誰?」
邋遢老者浮立虛空,漠然地俯視著鄒景河,凜然道:「老夫,賀德隆。」 鄒景河聞言,瞳孔緊縮,面目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