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造反
林毅的話,瞬間讓姜浩安靜下來,不禁陷入回憶。
當初,他們一行前去打聽地牢所在地時,正巧被樊明宏撞見。
結果,樊明宏點明了利害,卻沒有阻止,反倒主動告知了他們地牢的位置。
「對呀!」
姜浩頜首應道:「樊前輩沒有阻止我們啊,他為什麼不阻止呢?」
林毅淡然地看著姜浩,又問道:「那你覺得,樊前輩智計如何?」
「智計?」
姜浩抬手托腮,摩挲著下巴,陷入思索。
「樊前輩智計如何,我不知道。但是,他老人家能夠穩坐左帥之職,想來,戰略方面應該不會差。」
姜浩思索了下,半是猜測,半是猶疑的回答。
左帥職務,統轄天下半數兵馬,要是沒點腦子,怎麼可能勝任?
所以,毋庸置疑,樊明宏的戰略謀划,應該是出類拔萃的。
林毅點了點頭,抿了抿嘴角,不置可否的道:「那便是了!」
「是什麼?」
姜浩疑惑著看著林毅,道:「林師兄的意思,是樊前輩早有算計?」
林毅嘴角緊抿,勉強一笑,沒有解釋。
姜浩頓時臉色一僵,轉而憤慨,瞪著林毅道:「林師兄,你知道嗎?你這種把話說一半,留一半的個性,很討人厭呢。」
總喜歡裝深沉,就不能解釋清楚?
赫連傑摸了摸光頭,在旁邊咧著嘴笑:「俺是個大老粗,可不懂得猜東猜西呢。林老弟,你還是給俺解釋一下唄。」
林毅嘴角緊抿,沒有說話,只是把目光投向了柳如龍。
姜浩和赫連傑皆都下意識看向了柳如龍,後者呵呵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略作沉吟,柳如龍便是說道:「姜師弟所猜測的,是沒錯的。如果將目光再放長遠些,一切就自然會更清楚的。」
「眼光放長遠些?」
姜浩一臉疑惑,摩挲著下巴,思索了下,隨即驚道:「如龍兄的意思是,樊前輩的背後,還有人在主導?」
柳如龍含笑點頭,眼神滿含讚賞。
「會是誰?」
赫連傑摸著光頭追問。
柳如龍含笑看著姜浩,道:「姜師弟應該已有答案。」
「趙大人!」 姜浩摩挲著下巴,小眼睛微眯成一條縫,閃爍著精光,一臉高深的道:「樊前輩雖然謀略不差,但想要應付鄒氏,也許還有些力有不逮。而他敢如此默許我們前往地牢,便表明他有底氣應付鄒氏的反應
。」
「而平原城之內,有此能力的,除了總領事大人,便再無第二個。」
姜浩的話,引起了眾人的讚賞。
柳如龍頜首輕笑,柳茹嫣也是笑臉如花。
林毅嘴角緊抿,給了姜浩一個『你還不算太傻』的眼神。
赫連傑摸著光頭,都是一臉恍然。
姜浩猜准原委,也是一臉欣喜,但很快就又皺起了眉頭,陷入疑惑。
「既然樊前輩與總領事大人合謀,有底氣應付鄒氏。那麼,他們又為何要閉門不出,合攏了領事府的大門呢?」
姜浩疑惑橫生,再次不解的看向了柳如龍。
柳如龍抿嘴一笑,淡然道:「大人物們的心思,我們怎麼猜得透呢?不過,有所謀划,是必然的!」
「會是什麼呢?」
姜浩追問,一臉驚奇。
「那就要看,總領事大人想要什麼了。」
柳如龍含笑答道,未曾言明。
姜浩未曾明白,反倒疑惑更深。
柳如龍呵呵一笑,沒給姜浩繼續發問的機會,轉而勸慰道:「大人物們的算計,咱們還是少過問為好,老實本分的靜觀其變吧。」
姜浩嚅動的嘴唇緊抿了起來,想要詢問的話,重又咽了回去。
……
鄒氏逼宮請命,領事府大門緊閉,不聞不問。
消息傳揚,沸騰八方。
各種言論蜚語,此起彼伏,跌宕交織。
一時間,平原城風起雲湧,各大勢力之間都是緊張了起來。
山雨欲來風滿樓!
焦灼的氣氛,變得沉悶壓抑,許多人揣揣不安。
鄒府,鄒秀金趴在床榻上,屁股上的外傷經過療養,已經初步癒合。
但是,毒龍杖的威力,並不是表面這樣簡單。
八十杖下來,鄒秀金元氣跌宕,同樣深受內傷。
所以,目前仍然難以動作,在府內休養。
廂房內,有鄒氏族人前來稟告消息。
領事府的應對方法,鄒秀金已然得知。
趴在床榻上,鄒秀金陷入了沉默,在思索對策。
「金叔,您覺得,領事府這樣的應對,是什麼原因?到底預示著什麼呢?」
負責消息通傳的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相貌成熟,氣質穩重,此刻忍不住詢問鄒秀金。
鄒秀金目光閃爍,思索之色盡顯在外。
聽聞詢問,鄒秀金半是猜測,半是疑慮的道:「也許,是暫避鋒芒,拖延時間吧?」
「拖延時間?」
年輕人疑惑追問:「金叔的意思,是趙忠仁暫無對策?」
「不好說,不好說!」
鄒秀金搖搖頭,也不敢肯定。
「趙忠仁智計卓絕,素來深謀遠慮,是個狡猾的老狐狸,不好應付。」
鄒秀金兩眼微眯,眼中閃爍精芒,一臉憂慮的嘆道。
「那金叔覺得,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到底有沒有對策呢?」
年輕人都是焦躁起來,憂心忡忡。
鄒秀金沉默,半晌不言。
趙忠仁能夠穩坐總領事之位,深得眾神信任,獨掌天下兵馬,統轄軍政事務。
要是沒點謀略,焉有可能?
鄒秀金嘴唇緊抿,眉宇緊皺,一臉凝重。
「不管了,事已至此,咱們已經沒了退路。該有的手段,都統統用上。」
沉思許久,鄒秀金咬了咬牙,道:「此事,咱們始終佔據道理,趙忠仁就算老謀深算又如何?難不成,他還要不顧天下大勢,罔顧天下人心,離經叛道不成?」
年輕人聞言頜首,贊同道:「金叔所言甚是,料想趙忠仁也不敢悖逆天下。」
聽得年輕人的贊同,鄒秀金頓時信心滿滿,勝券在握,眼神飛舞,漸漸明亮,變得胸有成竹起來。
「子羽,傳我命令,讓他們繼續跪著,該喊的繼續喊,該做的繼續做,不用管。」
鄒秀金撐起上身,目光灼灼的看向年輕人吩咐道:「另外,你傳訊出去,讓鄒氏所轄兵馬,以及拉攏的部眾,明日午時,遊街示眾!」
「善!」
年輕人鄒子羽頜首欠身,領命而去。
鄒秀金目送著年輕人離去,目光閃爍,漸漸凜然。
「孫逸小兒,老子倒要看看,這次,誰還能保得了你。」
……
風雲起伏,跌宕洶湧,平原城愈發的不平靜。
各地兵馬,皆有調動,騷亂之勢,若隱似現。
時漸推移,這種趨勢,更加明顯。
各地人們私語更多,眾說紛紜。
大街小巷間,諸多人茶后閑談,掀起諸多流言蜚語。
領事府前,跪伏的數千將領依舊,紋絲未動,寸步未移。
晝夜交替,他們都保持著姿態,不曾動容。
很快,第二日清晨降臨。
旭日東升,朝陽初起,一縷燦爛的晨霞滲透雲層,揮灑天地間,映照得恢弘浩瀚的平原城金碧輝煌。
金燦燦的朝霞充滿了勃勃生機,映襯得沾染露珠的草木,更顯旺盛茁壯。
然而,這樣的良辰美景,都掩蓋不了世間的污濁與髒亂。
平原城外,塵土飛揚,大批軍隊自四面八方蜂擁而來。
鐵騎狂奔,蹄馬揚塵,聲勢浩蕩,波瀾壯闊。
數以十萬計的兵馬,接近平原城,在城池南門外集結駐紮。
如此動靜,自然驚動了各大勢力。
平原城內,一片喧嘩,人人自危。
流言蜚語,盛傳而起。
許多人惶惶交加,難以安寧。
「鄒氏這是要做什麼?造反嗎?」
「鄒氏不會鬧這麼大吧?」
「數十萬兵馬集結,影響可就大了。鄒氏這樣做,是想幹什麼?」
人們私語,議論紛紛。
而在人們猜測紛紛時,集結在南門外的兵馬,紛紛卸甲。
數以十萬計的兵馬,丟棄刀兵,脫掉盔甲,摘下印信,不約而同的換上了一身素衣。
然後,統一的頭綁素帶,盡著縞素。
隨即,這些兵馬徒步而動,朝著城門蜂擁而去。
「讓開!」
聲勢浩蕩的隊伍,令得看守城門的甲兵都是臉色劇變,惶惶不安。
容不得他們反抗,這些人強勢闖入,撞開拒馬,衝破防衛,湧入了平原城。
然後……
「惡賊孫逸,擅闖地牢,殘殺犯人,嚴重違反人族典律,悖逆天下綱紀。」
「左帥樊明宏,大膽包庇,執意袒護,有悖常倫。此,皆為禍心,貽害人族。」
「請領事大人公正嚴明,為正天下綱紀,匡扶人族典律,誅罪邪,斬惡首,嚴懲賊徒。」
數十萬人湧入平原城,在寬敞空曠的街道遊行,朗聲高喝。
「惡賊孫逸,擅闖地牢,殘殺犯人,嚴重違反人族典律,悖逆天下綱紀。」
「左帥樊明宏,大膽包庇,執意袒護,有悖常倫。此,皆為禍心,貽害人族。」
「請領事大人公正嚴明,為正天下綱紀,匡扶人族典律,誅罪邪,斬惡首,嚴懲賊徒。」
道道喝聲,循環反覆,延綿不絕,如風雷貫耳,震動長空。
一時間,平原城,八方震動,世人震駭。
各大勢力都是坐視不住,紛紛躁動,隱隱慌亂。 流言蜚語,流傳更多,愈發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