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什麼叫絕望
風波愈演愈烈，喧囂持久不散，期待延綿不休。
演武場，人滿為患，人聲鼎沸。
時至晌午，數以萬計的人擠進了場中，圍堵著演武台四周八面，期待著孫逸和杜無常的對決。
這場決鬥，幾乎吸引了全院所有人。
人群中，北院各路天驕，紛紛抵達，混跡人群前，飽含期待。
這場決戰，乃是絕代天驕的戰鬥，足以引發廣泛關注。
甚至，在遠方各地高樓上，一位位學院高層都是偷閑觀望，不願錯過。
喧囂的人群有人宣揚，開設賭局，杜無常與孫逸，賠率四六，引得許多人投錢下注。
「買杜無常！毒公子盛名已久，我相信他勝算更大。」
「我也買杜無常，猛修羅孫逸雖然勇猛強勢，但終究修為太淺，與杜無常有差距。儘管他資質卓絕，堪稱妖孽奇才，但毒公子也不是尋常之輩，同樣資質脫俗。」
「不錯！雙方若是拼資質，我定然買孫逸更勝一籌。甚至二人若是修為同階，平階一戰，我也毫無疑問買孫逸。只是可惜，這次決戰，本就不公平，雙方修為不在同一層次，且差了足足四個小境界。」
「據傳，毒公子曾經毒殺過聚神境強者，可想而知，其實力有多恐怖。孫逸雖然妖孽，但以他現在的修為，不可能具備斬殺聚神境強者的資格。所以，這場決戰，孫逸註定會輸掉的。」
「我買毒公子杜無常！」
「我也買杜無常！」
一時候，許多人瘋狂下注，皆買杜無常勝。
演武場喧囂十足，議論紛紛，如雷震耳。
而在一群吃瓜群眾叫囂激烈的時候，兩位當事人卻是渾然不知。
北院，杜無常的住所。
房舍中，杜無常赤身『裸』體，盤坐在一個銅鼎內。
鼎內盛滿鮮紅血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撲鼻血腥。
杜無常八竅齊開，周身毛孔噴張，烏青色的光彩籠罩銅鼎，在飽含鮮血的鼎內綻放，宛如一輪沉海的驕陽。
光彩奪目，絢爛璀璨，充塞銅鼎，鼎內鮮血咕嚕咕嚕的冒著水泡，蒸騰著濃濃腥氣。
一縷縷腥氣裊裊升騰，隨即被穴竅之光吞沒，化作一股秘力融入了杜無常體內血液中。
腥氣蒸騰，融入血液，杜無常體內開闢的八個穴竅就更加穩固，內部精氣神更加夯實飽滿，光彩就更濃郁。
光彩籠罩，腥氣蒸騰就愈發濃郁，融入血液的速度就更快。
如此往複循環，杜無常的氣息不斷攀升，肉身也在不斷蛻變，急速增強。
也不知道他如此沉浸了多久，足足十幾個立方的鮮血被他浸泡得血跡全無，化作濁水般的色澤，他才長吐氣息，徐徐睜眼。
兩眼睜開，瞳孔深處，濃濃血紅之色一閃而逝，宛如精光乍現。
八竅光彩內斂，猛然收縮，聚於一點，突然暴涌，瘋狂的灌入了心臟部位。
緊接著，杜無常胸膛血光閃耀，刺眼奪目，蒸騰而起，迅速充滿房舍。
「轟！」
片刻，杜無常身軀一震，體內似有雷鳴，心臟部位的光猛然凝固，緊接著如海嘯爆開，光芒愈發刺眼。
宛如一輪驕陽，沉陷在他的胸膛。
心竅開闢！
九竅圓滿！
杜無常眼底閃過一絲獰笑。
九竅圓滿，體內精氣神流暢通達，生生不息。
身與魂皆得到滋養，會大幅度夯實，力量與生機都會得到一種洗滌，更上一層樓。
別看八竅與九竅只是一竅之隔，但兩個境界的差距卻是數倍大於八竅與七竅之間。
就好比四竅通暢，與三竅時的差距一樣。
眼耳口鼻四竅養神，心肝脾腎肺五竅滋身。
九竅圓滿，體內力量流暢通達，生生不息，頗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趨勢。
感受這種變化，杜無常哈哈一笑，臉上洋溢的自信愈發明顯。
「孫逸，這次，我定讓你體會到，什麼叫絕望！」
杜無常獰聲長笑，志得意滿。
立身站起，杜無常赤身『裸』體走出銅鼎，取下旁邊衣架掛著的衣袍，披在了蒸干水漬的身體上。
很快，衣袍穿戴整齊，腰帶纏繞，長發扎髻，本就相貌不凡的杜無常看起來風采卓絕，頗有種玉樹臨風的英武氣質。
開門走出，抬頭看了一眼漸近午時的太陽，杜無常垂頭，取出了那根『定魂針』，夾在指尖把玩。
看著針尖閃爍的厲芒，杜無常嘴角微抿，流露出一絲桀驁與冷漠。
「鄒氏，爾等且看著，今日，我杜無常揚名四方，徹底崛起吧！」
冷聲呢喃，杜無常將『定魂針』緊攥入拳，漠然的臉色愈發堅定。
「鄒子英，今日，我會讓天下知道，毒公子，不比你血屠夫差！」
時日不早，杜無常收斂心思，闊步昂首，走出了宿苑，朝著演武場不緊不慢的走去。
……
中院門庭，樊明宏和墨文青站在塔樓上，眺望著演武場方向。
二人並肩，皆神情深沉，情緒不顯。
被孫逸拒絕拜師，二人心情都有些失落。
一代宗師收徒，居然被推拒，想想都有些陰鬱。
倒不是他們心胸狹隘，他們也沒有責怪和疏離孫逸的心思。
只是，錯失一位良才佳徒，他們很遺憾，心情所以才倍感沉悶。
許久，樊明宏才嘆了口氣，扭頭看向墨文青，道：「老墨，你說，那小子這次，能贏嗎？」
「有《陽火符》在手，他想輸都難！」
墨文青沒看樊明宏，只是凝望著演武場，平靜道。
「就怕鄒氏偷奸耍滑，玩弄什麼齷蹉手段。」樊明宏不無擔憂的道。
墨文青沉默，眉頭微皺，同樣不乏憂慮。
「符咒之道，博大精深，就怕鄒氏以此為由，搞出些什麼幺蛾子喲。」
樊明宏唏噓喟嘆，對鄒氏全無好感。
墨文青眉頭緊鎖，深沉的面貌，更顯沉冷。
……
時漸推移，正午時分漸近。
演武場，人山人海，聲浪鼎沸。
偌大學院，幾乎來齊了人。
各方天驕，各路人傑，除卻少數幾人，皆差不多到來，趕到演武場，觀瞻這場盛事。
儘管許多人都認為孫逸勝算不大，但是，卻並不妨礙他們飽含期待。
孫逸的實力，得到了總領事大人的認可，准其越級入駐北院天級班。
所以，許多人愈發高看孫逸，覺得孫逸可堪一戰。
當然，其中不乏一些絕代天驕，卻是不屑一顧，十分不忿，覺得孫逸有仗勢之嫌。
不可否認孫逸的資質，但他們並不認為孫逸具備和他們相提並論的資格。
所以，入駐北院天級班，多少有些誇張。
他們前來，就是想要看笑話，目睹孫逸的本事，是否真有傳聞那般強勢。
各路天驕，各方人傑心思各異，齊聚一場。
「嘩！」
忽然，鼎沸的人群掀起騷動，引發人潮湧動。
「快看，毒公子杜無常來了！」
有人眼尖，循著動靜望去，看見了青袍凜冽，長發扎髻，氣質英武的杜無常闊步昂首走來。
孤身一人，孑然一身，盡顯孤傲風采。
他面貌漠然，眉宇高揚，自信滿滿的氣勢，溢於言表。
「好帥！」
「毒公子之風采，無愧絕代天驕之名。」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說的就是毒公子這樣的人物吧！」
不少人驚嘆，被杜無常的氣質所吸引折服。
他們皆有些情不自禁，覺得如今的杜無常，似乎有了莫名的魔力，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忍不住驚嘆。
「他的氣質，好像發生了變化，似乎比以前更多了幾分深邃。」
「你們察覺到了嗎？毒公子的修為，似乎愈發深沉，難以捉摸。」
「不會是突破了吧？」
「嘶！」
許多人猜測紛紛，倒吸冷氣。
「毒公子晉陞開竅八重境已經有一年余，如今卯足勁再進一步，想來並不艱難。」
「若是如此，那孫逸必敗無疑啊！」
「這種差距，還怎麼打？孫逸想取勝，恐怕痴人說夢咯！」
一時間，許多人愈發不看好孫逸，為孫逸嘆息，暗生憐憫。
原本一些人還覺得二人可以一搏，興許有奇迹呢？
但隨著杜無常疑是跨入九竅圓滿，所有人都是一致認定，孫逸必輸無疑。
那些少數買孫逸贏的人如今連腸子都悔青了，懊惱至極。
「哈哈哈，幸虧我沒有全買孫逸贏，還買了一部分毒公子。最後就算孫逸輸了，我也可以保本不賠。」
「真是搞笑，那些下了血本，一門心思買孫逸贏的人，都是些什麼眼神？難道他們覺得孫逸接連贏了幾位玄級班的天驕，就可以和毒公子相提並論了嗎？」
「毒公子之聲威，足以讓那些玄級班天驕戰戰兢兢，他孫逸又豈有那般本事？嘿，買孫逸贏？真是腦子秀逗了！」
人群喧囂，懊惱聲、譏笑聲、嘲弄聲、揶揄聲此起彼伏。
「嘩！」
而在此時，另一邊方向，人群也是喧嘩起來，騷動瀰漫。
人們抬頭望去，便是看到孫逸在姜浩赫連傑等人的簇擁下，闊步而來。
「孫逸到了！」
人群驚嘩，自主退避，紛紛讓開了路，任由孫逸等人走進演武場中。
「午時將至，好戲，即將開幕咯！」
有人低語，期待盡顯。
「誰在開局？」 人群嘈雜時，卻聽姜浩朗聲喝問，緊接著取下肩挎著的一個背包，高聲道：「給小爺下注，買孫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