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有人歡喜有人愁
在樊明宏的懲戒下,風波暫時平息,鄒子英率眾回營,再無躁動。
最終,杖責八十,並支付了兩萬功勛給孫逸,補償孫逸的精神損失。
鄒子英可謂慘敗,被孫逸碾壓得體無完膚。
血屠軍士氣低落,極為憤慨,短短一日,他們損失了兩位開竅九重境的高手。
加上重傷的,等於損失三位巔峰高手,這般損失,放在血屠軍內都是慘重。
他們屠戮異族數十萬,都還沒遭遇過這樣的損失呢。
反觀孫逸,卻是完勝,不僅狠狠地挫了鄒子英的威風,殺了鄒子英的銳氣,更得到了兩萬功勛補償。
一舉兩得,孫逸的心情倒是挺不錯的。
宋承等人匯聚一堂,目睹這樣的結局,皆都拍手稱快。
「報應!鄒子英都是報應!」
「鄒氏奸詐,為人狡猾,處處算計我們,現在終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賠了夫人又折兵。哈哈哈,報應不爽!」
「虧得孫兄弟機智,否則,今日恐怕反倒要吃啞巴虧。鄒子英的奸詐,不在其父之下,甚至猶有過之。今夜見他詭辯,差點給徐梁脫罪。」
「是呀是呀!幸好孫兄弟手段不凡,用《鑒心訣》這部妙法嚇退了對方。」
「話說,孫兄弟,你真的有《鑒心訣》這樣的妙法?」
眾將士紛紛稱讚,周海更是忍不住詢問。
孫逸哈哈一笑,灌了口酒,道:「我哪有什麼《鑒心訣》,都是詐唬鄒子英的。」
《鑒心訣》這般妙法,世間少有,孫逸哪怕前世見多識廣,也沒有類似搜集。
先前只是臨時起意,詐唬鄒子英,讓鄒子英心虛,從而不敢賭。
所幸,賭贏了,鄒子英輸得一塌糊塗。
聽到孫逸證實,眾人紛紛大笑,皆忍不住開懷。
「早就知道孫兄弟在愚弄人,沒想到鄒子英那傢伙還真的上當,可見其做賊心虛,缺乏底氣。否則,孫兄弟這種手段,怎能湊效。」
「鄒子英若是知曉,估計會被氣得咳血吧?哈哈,他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敗得一塌糊塗。」
「千算萬算,哪想到反被孫兄弟反將一軍。」
「也是他活該!小人之心,奸詐卑鄙,否則,何以落得如此地步?」
眾將士紛紛叫好,對孫逸的舉措十分佩服。
一般人可想不出這樣的妙計,只能被鄒子英玩弄鼓掌。
「想來這次之後,鄒子英應該會老實了吧?」
「左帥親自庇護,重點保護孫兄弟,鄒子英應該不敢再狂妄了!」
「早前鄒子英夜郎自大,猖獗無度,可沒少哥幾個受氣。今夜之後,想來他應該會收斂些,不敢再胡作妄為。」
眾將士不無期待的議論,不願和鄒子英爆發衝突。
對方勢大,一旦爆發衝突,對他們沒好處。
但他們也清楚,孫逸和鄒子英之間的恩怨沒法瓦解平息了,遲早有一天,雙方會徹底對立,公開廝殺。
他們只有祈禱,那一天稍微來晚點。
孫逸自然知曉眾將士的擔憂,他灌了口酒,平靜道:「經此之後,鄒子英必然不敢再明目張胆的刁難我們。只是,諸位也要謹慎防備,對方會用陰損手段暗算。今夜暗殺,只是開端。」
「不過,他們的目標只是針對我,主要目的應該不會太過針對你們。而且,這次風波肯定會讓他們老實一段時間,短時間內,對方肯定不敢擅動。」
「所以,諸位好生修養,只要不去主動招惹,都不會有事的。」
孫逸安撫著眾將士的憂慮,但心底卻不乏警惕。
經此之後,他與鄒氏的恩怨算是徹底激發,彼此仇恨徹底發酵,雙方關係會徹底尖銳,會隨著時間不短增長,再難調解。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孫逸倒是不擔心自身安全,只是有些憂慮,擔心鄒子英會牽累這些部下,牽累身邊人。
「只希望鄒氏能夠識時務些,不要太過分。否則,即便費盡心思,也要屠戮鄒氏滿門。」
孫逸灌了口酒,心中煞氣凜冽。
而在孫逸他們一片歡慶中,血屠軍營帳內,卻是一片消沉,煞氣凜凜。
帳內高層列坐,中間放置著徐梁和霍達的屍體。
滿帳沉寂,煞氣交織,令得空氣都是凝滯,一片沉重壓抑。
鄒子英坐在主位,擦拭著血影槍,一臉煞氣,面目凶獰,難以遏制。
他光著上身,鮮血淋漓的脊背仍未乾涸,血跡仍在流淌。
猙獰的後背,慘不忍賭,傷痕交錯,觸目驚心,讓人不忍直視。
部眾想要為他清理傷口,但都被拒絕。
「讓我痛下,才能銘記今夜恥辱!」
鄒子英未曾在意,忍受著脊背撕裂般的痛苦,一語不發。
他出道多年,鮮逢敵手,未嘗一敗。
結果,在孫逸手上接連損兵折將,屢次受阻,這讓心高氣傲的鄒子英憤怒至極。
在此之前,血屠夫之名,傳遍邊關,三軍莫不敬仰。
如今,血屠夫卻淪為笑話,處處受制,全無屠夫之威,反如喪家之犬。
「我必殺他!」
鄒子英擦拭著血影槍,反覆擦拭,一臉煞氣。
男兒大丈夫,有仇不報,豈能忍受?
「我等願隨千夫左右,不殺孫逸,誓不為人!」
眾將士紛紛抱拳,躬身表態效忠。
孫逸今夜之舉,不僅僅羞辱了鄒子英,更辱沒了血屠軍。
血屠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今反倒知恥后勇,被刺激得同仇敵愾。
「今夜算他運氣,居然避過了徐梁兄弟的暗殺,導致暴露,功虧一簣。」
「可惜,早知道我們應該多人行動,直接以武力鎮殺他,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了。」
「強勢碾殺掉孫逸,即便暴露身份,左帥也不至於如此偏袒包庇。」
「悔不當初,讓徐梁兄孤身上路!」
不少人攥拳痛惜,悔恨交加。
鄒子英嘴唇抽搐,臉頰肌肉痙攣,擦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想到徐梁死前悲憤,滿帳眾人,無不心生愧疚。
「徐梁兄一介好漢,勇武過人,又仁義無雙,卻被孫逸那狗賊逼得自殺,更墮進聲名,淪為叛逆。此仇此怨,殺之難以平恨。」
「某定要將孫逸剝皮抽筋,挖心掏肺,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否則,何以告慰徐梁兄在天之靈!」
「便宜了孫逸這狗賊,讓他逍遙法外,繼續作惡。」
血屠軍眾將士攥拳咬牙,恨意交加。
鄒子英緊抿唇齒,遏制不住的殺意在胸腔翻騰,滾滾洶湧。 聽著眾將士痛斥,鄒子英咬牙獰聲道:「諸位放心,徐梁兄之仇,某必報之!某不僅要殺了孫逸,更要屠盡他身邊所有人。但凡與他有牽連之輩,無一例外,殺完殺盡。某也要讓他嘗嘗,痛失手足之恨
。」
「殺得好!殺光他們,方才能泄心頭之恨!」
眾將士紛紛支持,贊同鄒子英的心思。
可以預想,他們的復仇之心,有多凶獰。
鄒子英咬牙切齒,獰聲冷哼:「待某崛起,更要除掉樊明宏那老匹夫。王八蛋,今夜若非他刻意壓制,徐梁兄不會死,我等不會這樣狼狽。」
「不錯!左帥處事不公,一碗水端不平,處處偏袒孫逸那狗賊,其心當誅,同樣可恨。」閩洪最先表態,攥拳冷哼。
「左帥私心太重,包庇之心路人皆知。奈何,我們勢不如人,遠不及他,唯有被他壓制。」不少人嘆息,對樊明宏漸生恨意。
「若有機會,定要讓樊明宏身死。」
「這樣的左帥,留之無用,對人族才是大害!」
「對頭,處事不公之輩,焉有資格擔任左帥職務?」
眾將士紛紛痛斥,對樊明宏極盡恨意。
鄒子英見狀,深吸口氣,壓下了燥怒情緒。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如今樊明宏執掌三軍,受總領事認命,別說鄒子英,即便鄒氏盡出,都不敢貿然擅動,需得謹慎。
畢竟,樊明宏不足為懼,但總領事卻不容忽視。
總領事乃是半步法身人物,且背後站著法身高人,無論實力還是背景,都非鄒氏可以抗衡。
所以,目前為止,鄒氏需得蟄伏,不敢妄動。
鄒子英還算識時務,明知不可為,便只好咬牙忍受。
「好了,樊老匹夫暫不議他,人在屋檐下,鬥不過他。孫逸那狗賊,算他好運,仗著樊老匹夫庇護。」
鄒子英抬手,制止了眾將士的紛紛痛斥,強忍憤怒,鎮定道:「經此以後,都冷靜下來,不要輕舉妄動。沒有絕對把握,暫時不要動孫逸半分。」
「這段時日,諸位都閉營不出,不要擅離職守,授人以柄。來日方長,待班師回城,再另尋他計。」
眾將士思索有理,紛紛認同。
鄒子英放下血影槍,立在旁邊兵器架上,走出主位,來到徐梁和霍達的屍身前,接過了旁邊閩洪遞上來的衣袍。
「霍達兄與徐梁兄,因我而殞,其恩重如山。哪怕今夜受千夫所指,我也不能讓二位兄弟屍骨難安。」
鄒子英深吸口氣,聲音不禁哽咽:「傳我命令,將霍達兄與徐梁兄屍身火化,骨灰交予我。待班師回城,我要將二位兄弟送往故鄉安葬,以全落葉歸根。」
說完,揮動衣袍,蓋在了徐梁和霍達的屍身上。
「兄弟,安息吧……」
鄒子英背轉身去,閉眼輕嘆。
「善!」 眾將士紛紛抱拳躬身,對鄒子英的安排深表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