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六章 王者風範
天刀盟管事一言不合,就動殺招,要將孫逸擒殺下來。
但面對著如此處境,孫逸卻是不慌不忙,依舊鎮定自若,面不改色,對他的威勢視而不見。
反倒是旁邊的黑狗,人立而起,前爪環抱,上前一步,擋在了孫逸的面前。
那般姿態,看起來十分好笑。
一條狗,裝作人樣,保護他人。
「人模狗樣,滾開!」
管事臉色冷厲,紅纓槍抽動,呼呼作響,掄爆空氣,勢不可擋。
「汪汪,吾乃三界犬王!」
聽到管事的叱罵,黑狗頓時暴跳如雷,牠最討厭別人蔑視牠了。
但凡蔑視牠的人,幾乎都死了。
「嗖!」
黑狗怒斥一聲,眨眼消失,原地不見了蹤影。
四周頓起狂風,颶風呼嘯,捲動得左右兩尊丈高的石獅都是轟隆隆震動,拔地而起,要衝霄而去。
「砰!」
風暴驟起,衝殺出來的管事便如遭雷擊,迅猛前撲的身影猛地一滯,緊接著弓如龍蝦,朝著後方滾滾飛退。
「砰!」
剛剛離地,又一聲轟響,管事後飛出去的身影猛地一震,去勢更急。
但還沒飛出去多遠,身後一陣颶風,一股滔天大力猛地打在他的脊樑上。
「砰!」
后躬的身體又猛地前撲了出去,整個人直接朝前飛撲。
結果還沒飛出去多遠,一團大力又從前面打來,將他打得又再次后飛。
一口鮮血剛欲噴出,又一團大力從後面打來,打得他又前撲出去。
如此來回往複,足足持續了上百次。
當最終停下來時,管事被錘落在地,整個人癱軟如泥,渾身骨頭悉數粉碎,五臟六腑都是塌陷碎裂,元神都被打得暗淡無光。
其模樣之慘烈,不堪入目。
其傷勢之沉重,觸目驚心。
周圍天刀盟的侍衛都是惶恐,看得哆嗦,毛骨悚然。
膽小者,都是直接尿濕了褲襠,嚇得遍地亂爬。
「吾乃三界犬王!」
打得管事人事不能自理,黑狗才顯現出身影,但仍舊憤憤不平,咬牙切齒,深邃幽黑的眼瞳中充斥著羞惱怒色。
顯然,蔑視牠乃是禁忌,會讓牠暴走。
孫逸目睹這一幕,都是暗暗咋舌。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黑狗暴力出手,簡直是果斷乾脆,強勢碾壓。
這姿態,倒是有幾分王者風範。
全場噤若寒蟬,鴉雀無聲,孫逸甩了甩袖袍,施施然走上前來,俯視著癱軟在地的管事,淡淡道:「現在,我可以登門了嗎?」
管事癱軟在地,早已發不出聲音,一張嘴早被打塌陷,頜骨都是碎裂,面部爛得不成樣子。
孫逸沒再看他,反倒是看向了早前留守大門的侍衛領頭,道:「勞駕,通傳裘盟主。」
領頭侍衛身軀哆嗦,顫抖了下,反應過來,急忙解釋:「大大大大……大人,裘盟主真的不在。」
「不在?」
孫逸眉頭挑動,「那裘安呢?」
「安少爺去去去去……去聽香閣聽書去了。」領頭侍衛慌忙解釋。
「那天刀盟就沒個其他做主的人了嗎?」孫逸冷臉問道。
「有有有有有有……副副副副副盟主在在在在在……在呢……」領頭侍衛惶恐解釋。
「通知他,開門。」
孫逸甩袖示意,領頭侍衛不敢怠慢,慌不迭點頭,連連稱是。
然後跌跌撞撞轉身,連滾帶爬的衝進四合院,手慌腳亂的前去通傳副盟主。
很快,一名身穿酒紅色長袍,面相陰狠的光頭中年在領頭侍衛的引領下,帶著大批天刀盟高層走了出來。
密密麻麻,數百人,圍堵住了天刀盟大門口。
「天刀盟外,誰在放肆?」
光頭中年冷眼掃視孫逸,厲聲喝問:「就是你?」
孫逸看了一眼光頭中年,淡淡問道:「你是誰?」
「放肆!我在問你話,豈容你問我?」
光頭中年頓時怒斥,寬厚的掌指暗涌元力,一身氣勢凜冽生威。
這是一位聚神八重境的巔峰強者,實力卓絕,凌壓義城無數豪雄。
不過,孫逸並沒有絲毫畏懼,對光頭中年的威勢視而不見。
他淡淡地聳了聳肩,道:「不管你是誰,都無關緊要。我來,只為找裘安,你若能做主,煩請派個人,將裘安叫出來。」
「放肆!」
光頭中年對孫逸的態度很不滿,頓時怒斥一聲,轉而獰笑:「真是有意思,我追魂手橫行義城多年,可是很久沒有人敢這樣跟我說話了。小兒,你倒是有種!」
「管你是誰,到底能不能做主?」
孫逸對光頭中年的自我吹噓很是不耐,臉色驟冷,沉聲喝問起來。
真是麻煩!
他不過是來找裘安問些事而已,本不願大動干戈。
天刀盟的人卻婆婆媽媽,逼逼叨叨的簡直是煩人。
就不能直接簡單,果斷乾脆一點?不要浪費大家時間?
孫逸很不耐,十分厭煩,這種態度驚呆了天刀盟眾人。
許多人忍不住嘩然,甚至失聲震動。
「好狂的豎子,竟敢對副盟主如此不敬。難道他不知道追魂手三個字,在義城的含義嗎?」
「不愧是狂徒,狂妄無知,猖獗無度,在追魂手面前如此囂張,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他完蛋了!這回囂張可是找錯了地,踢到了鐵板呢。」
「快看,副盟主怒了!」
不少人交頭接耳,紛紛私語。
一些人看向孫逸的目光如同看待死人和蠢貨,滿是嘲弄與譏諷。
「找死的東西,我便讓你看看,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光頭中年追魂手一聲冷哼,抬手橫握,朝著孫逸當頭抓去。
虛空震動,轟隆隆雷鳴,天地元氣瘋狂匯聚,化作一座牢籠,凝固成一尊掌印,遮天蔽日,覆蓋下來,籠罩整條長街。
掌印內天威煌煌,傾軋下來,虛空都是崩裂開縫隙,似乎天穹一樣,沉重無匹,無可承受。
即便天刀盟眾人都是遭受波及,感受到恐怖威壓,忍不住心驚膽顫,惶惶難安。
許多人都是下意識看向孫逸,臉現嘲弄之色。
「他死定了!」
「副盟主橫行義城多年,其威勢橫壓群雄抬不起頭。聚神境中橫推無敵手,對手皆命喪黃泉。」
「副盟主在義城凶名昭著,可都是一路殺出來的。」
「此子一介開竅境,也敢在副盟主面前放肆,簡直是捋虎鬚,在自尋死路,不自量力。」
「快看,他承受不住了!」
天刀盟眾人紛紛低語,譏笑著關注著孫逸的處境。
在光頭中年的威壓下,孫逸首當其衝,頓時感覺到一股恐怖力量作用在身上,要將他五臟六腑,三魂七魄,神魂元靈都直接碾得爆碎。
血肉、筋絡、骨骼、臟腑,元力,全都扭曲起來。
整個人都是不斷痙攣,要大變模樣,在掌印傾軋下直接爆碎。
好恐怖!
聚神八重境的強者,皆都非同凡俗,遠不是開竅境高手可以抗衡得了的。
孫逸早有體會,但並不慌亂。
因為在這時,黑狗四蹄踏地,低吼一聲,猛地自原地消失,不見了蹤跡。
追魂手的威勢,根本攔不住牠,也壓不住牠。
「副盟主小心!」
留守大門的侍衛領頭一直都在關注著黑狗,看到黑狗突然消失,勃然色變,慌不迭失聲叫喊,提醒追魂手。
「嗯?」
追魂手眉頭微皺,下意識看向了侍衛領頭。
但剛有所動作,靈覺異動,捕捉到了危機感。
心底狐疑,追魂手另一隻手橫起,拍向了身前虛空。
元力滾滾,洶湧奔騰,身前虛空塌縮,掀起怒海驚濤般的威勢。
他感覺到了危機,憑著感覺出手,想要遏制那種危機。
但剛剛出手,一團大力從身前打來,迎面撲近,像是一片大海,猛地壓來。
恐怖的威勢,席捲天上地下,輕而易舉的碾爆了追魂手的力量。
那團力量勢如破竹,如入無人之境,狠狠地轟進了追魂手的胸膛。
「轟!」
狂暴恐怖的力量直接震斷了他的骨骼,炸裂了他的臟腑。
追魂手慘叫著倒飛,將身後天刀盟駐地大門都是直接撞得爆碎,然後如同炮彈般飛進了駐地深處,不知蹤影。
半空中只留下血跡飄揚,迎風飛灑。
「副盟主?」
天刀盟上下皆驚,無不震動失聲,駭然驚絕。
「這是怎麼回事?什麼情況?」
「副盟主他怎麼了?誰在暗中偷襲?」
「好大的膽子,簡直放肆!竟敢暗襲副盟主,這是對天刀盟赤『裸』裸的挑釁,欺我天刀盟無人嗎?」
「無膽鼠輩,醜陋宵小,有本事滾出來!」
天刀盟眾人紛紛暴怒,眺望四方,厲聲斥喝。
眾人太憤慨,怒不可遏。
這時,虛空波動,旋風呼嘯,黑狗重又現出身形,人立而起,前爪環抱,趾高氣昂的掃視四周。
「有誰不服?」
黑狗口吐人言,傲氣質問。
全場矚目,霍然沉寂,鴉雀無聲。
「狗?一條狗?」
「偷襲副盟主的是是是……是一條狗?」
「怎麼可能?一條狗居然可以重傷副盟主?」
「天吶,副盟主縱橫義城多年,橫壓群雄抬不起頭,結果卻被一條狗挫敗?」
眾人無不震駭,嘩然失色。
「無知蠢貨,就這點實力,也敢在本王面前囂張?」
黑狗人立而起,環抱前爪,一副倨傲的態度冷冷哼道。
這般態度,孫逸覺得很稀鬆平常,不覺得有什麼。
但是,不了解黑狗身份來歷的天刀盟眾高層卻是氣得渾身發抖,臉面鐵青。
「畜生!畜生!天刀盟,豈是你可以羞辱的!」
有高層人物指著黑狗破口痛罵,滿臉憤怒。
「汪汪,大膽,竟敢辱罵本王!」
黑狗頓時惱怒,嗖的一下消失在原地,啪的一爪子將對方拍翻在地。
那人頓時口吐鮮血,滾倒在地,半邊身子都是碎裂開來,結局十分凄慘。
黑狗下手極為狠辣,全沒有留情。
一爪子下去,幾乎都喪失掉了戰鬥力。
「本王功蓋三界,威鎮寰宇,誰敢不服?」
黑狗退回原地,人立而起,環抱前爪,狗眼大瞪,環視天刀盟眾人喝問。
群雄皆靜默,憤慨者都不敢亂言,不敢再開口,深怕招來黑狗的血腥報復。
傻子都看得出來,眼前這條狗,絕非好惹的,是個硬茬子,狠角色。
威懾住天刀盟眾人,黑狗抱爪人立,看了一眼平靜無波的孫逸。
見得孫逸點頭示意,黑狗環視天刀盟眾人,隨即厲喝:「都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給本王通知你們裘盟主!」
「是是是是!」
天刀盟一些下人和侍衛紛紛領命,慌不迭爬起來就跑。
有人牽出駿馬,揚起馬鞭,撒丫子狂奔而去。
有人清理大門,開門迎接著孫逸和黑狗入府。
孫逸沒有畏懼,領著黑狗,大大方方的走進天刀盟四合院,在前院大廳安靜地等候著裘文盛歸來。
亦或者是,等候裘安回來。
所過之處,天刀盟眾人噤若寒蟬,無人敢阻。
甚至一些膽小的,都是垂下了腦袋,恭謹矗立,不敢直視孫逸。
而天刀盟駐地發生的事情,遠在聽香閣的裘文盛和裘安皆都不知情。
晚八點,評書接近尾聲,霍老的滔滔講述,引來大片喝彩聲。
整個酒肆內一片叫好,鼓掌拍桌,喧囂嘈雜。
裘安聽得眉飛神舞,心情激昂,頓時豪斥千兩,打賞霍老。
最終,在一片依依不捨的喧囂中,霍老隱退,評書結束。
聽香閣對面的酒樓上,裘文盛眉頭緊皺,一臉深沉。
「盟主,評書結束了,目標沒有出現!」
身後包廂,傳來貼身侍衛的稟告聲。
裘文盛臉色深沉,目光掃視著大街周圍,頭也沒回的詢問:「一點蹤跡都沒有發現嗎?一點異樣都沒有察覺嗎?」
「盟主,沒有!許是對方太狡猾,屬下等人皆沒有任何發現。」侍衛恭謹稟告。
「該死!難道是走漏了風聲,嚇跑了他?所以,他不敢再來了?」裘文盛冷臉猜忌。
「很有可能!屬下聽聞,目標下午入城,被許多人認了出來,然後遭遇圍殺,險些遭劫。所以,屬下猜想,他必然被嚇破了膽,已經逃之夭夭,斷然不敢再現身義城。」屬下如實回稟。
「該死!竟讓他就這樣逃掉了!」
裘文盛心情不悅,將手中酒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臉厲色冷哼:「可恨!可恨我處心積慮,一心算計,卻全是無用功,白費了心思。」
天鳶神劍,就這樣擦肩而過,失之交臂?
裘文盛滿臉不甘,飽含憤怒。 但在這時,一名侍衛跌跌撞撞衝上樓,驚慌失措的叫道:「盟主,盟主,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