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元寶小王爺得知某個重磅消息后, 一轉頭……就給惠安太后當耳報神去了。


  ——雖然在離開雲藻宮前, 季子珊是千叮嚀萬囑咐, 又是威脅又是撒嬌, 元寶小王爺也是滿口答應, 保證絕不外露。


  然而……「你說什麼, 扇扇瞧上穆淮謙了?!」乍聽幼子打上來的小報告, 惠安太后頗為動容的驚呼道,先前,小兒子屏退宮人, 說要給自己講個小秘密時,惠安太后還有點不以為意,至於現在嘛, 惠安太后盯著幼子俊


  秀的面龐, 一臉認真的追問道,「元寶, 你此言當真?」扭臉就把妹妹賣掉的元寶小王爺, 毫不心虛的回答道:「自然當真, 我才從雲藻宮出來, 小丫頭鬼鬼祟祟和我說的,嗯, 母后, 扇扇說了, 一定要我替她保密,母后心裡知道就好, 你可千萬別露餡啊,要不然,


  小丫頭就要跟我絕交——」元寶小王爺本以為小妹妹求他的事情,無非又是什麼調皮搗爛略出格的主意,哪知,小妹妹居然羞澀無比的告訴他,她有心上人了!旁的事情,元寶小王爺都可以替小妹妹隱瞞保密,唯獨這件事不可以,


  小妹妹心悅穆淮謙的事情,若不在太后親媽跟前過過明路,小妹妹去哪裡心想事成啊。


  雖然有點不爽小妹妹被勾了心,但是,他是一個疼愛妹妹的好哥哥,個人情緒就先往旁邊放放,以後可以再論道……「這丫頭,怎麼這話不和母后說,就只偷偷告訴你一個人?!」不都說女兒是娘的貼身小棉襖么,小閨女怎麼盡往小兒子身邊貼,反倒對老娘隱瞞不報,惠安太后十分吃醋的瞪著元寶小王爺,知不知道自從

  寧玉澤被女兒堅定否決后,她就一直在為閨女的終身大事頭疼啊。


  元寶小王爺分外無辜的攤手笑道:「我問扇扇了呀,扇扇說,母后給她相中的駙馬是玉澤表哥,她怕告訴你以後,母后心裡不高興,又怕你遷怒穆淮謙,這才不敢和你講。」


  惠安太后哭笑不得的拍著大腿道:「這丫頭,在她眼裡,母后難道老糊塗了不成?!她不喜歡澤哥兒,母后也沒逼她非嫁不可呀……」「……那母后,你同意穆淮謙么,扇扇告訴我她的心事後,求我帶她出宮『巧遇』穆淮謙,想探一探他有沒有那個意思呢。」元寶小王爺接著往下爆料道,「我說要考慮兩天,叫她等我的消息,若是母后相不中穆


  淮謙,那我就回絕了扇扇,省得她和穆淮謙牽扯太深,以後不容易拔出來。」吃驚鬱悶一番后,惠安太后已經鎮定下來,溫聲徐徐道:「其實,自打知道你妹妹不喜歡澤哥兒后,母后也不是沒動過你另外三個伴讀的心思,他們陪你上了快十年學,也都算知根知底,家世人品也都過得

  去,這個穆淮謙嘛,不錯是不錯,可惜他走的是武路子,以後若想晉陞高位,身上就得有軍功,軍功是要到戰場上一刀一槍拼出來的……到底不如文官來的穩妥。」


  寧玉澤文武雙全,卻在父母的建議下踏上文考路,就是怕萬一有個戰事,他拍拍屁股跑到前線打仗了,家裡人卻得為他擔驚受怕。「母后,你當扇扇為啥瞧中穆淮謙了,她說,她就喜歡軍將們的氣概威風,穆淮謙雖走的是武路子,但他皮相不錯,氣度溫儒,一點都不顯大老粗,如今穆淮謙又考中了武解元,乃是本屆武舉子里的翹楚,


  扇扇會生些……小女兒的心思倒也正常。」元寶小王爺接著打補丁道。


  想起妹妹說起穆淮謙時那幅小迷妹的場景,元寶小王爺就偷偷磨了磨牙,這小丫頭,可從來沒有這麼崇拜過他。不過,磨牙歸磨牙,他還是大力的替穆淮謙說著好話,小妹妹終於情竇初開了,怎麼著也不能給掐毀了吶,他自幼疼愛大的妹妹,他希望她能一直順遂如意,再者,他可沒覺著穆淮謙走武路有什麼不好,

  若他身子骨棒棒噠,他也想去舞刀弄劍,到沙場建功立業什麼的。


  「母后,文治國,武安邦,沒有武將在邊關戍守,我朝百姓何以能安居樂業,我就瞧穆淮謙……挺好的。」元寶小王爺率先給穆淮謙投出支持的一票。


  惠安太后微微一笑道:「母后也沒說穆淮謙不好……唔,這事啊,母后得和你皇兄商量一下。」元寶小王爺頷首道:「好,那我等母后給我准信兒。」元寶小王爺既把妹妹的小秘密透漏給了太后親媽,就知道這事肯定也要到皇帝老哥那兒過一遭,想起小妹妹的無敵抓癢手,元寶小王爺又提醒惠安太后

  道,「母后,你可和皇兄悄悄商量啊,千萬別在扇扇面前說漏嘴,到最後,反倒弄的我裡外不是人。」


  惠安太后頗沒好氣的嗔瞪元寶小王爺一眼:「知道了!」


  她的貼身小棉襖啊……居然不和她這個當娘的說知心話,桑心。


  雲藻宮。


  「公主。」雲藻宮裡的大宮女梅香,捧著一把鮮嫩的秋海棠進到殿里,只見她輕步走到托腮的季子珊旁邊,悄聲報告道,「王爺離了雲藻宮后,去太後娘娘的慈寧宮了。」


  季子珊長睫一抬,笑道:「知道了,唔,把花兒插起來吧。」


  梅香遂福身告退。季子珊選擇和元寶小王爺交底,其實是存有幾分試探意思的,依照她對元寶小王爺的了解,他九成九會去找惠安太后打小報告,惠安太後知道了,就相當於季子清陛下知道了,他們兩位大家長若同意她的


  選擇,那元寶小王爺勢必會給她一個答應幫忙的答案,若是惠安太后和季子清陛下那裡通不過,元寶小王爺估計就會很抱歉的對她說不行了。


  若元寶小王爺給她的是抱歉回復,她說不得要裝一陣子『鬱鬱寡歡』了……不過吧,季子珊覺著通過的概率,應該還是蠻高的,穆淮謙的家世和品貌,都沒有什麼大硬傷,且文有文道,武有武路,穆淮謙在武路上出類拔萃,令人矚目,也算是有才有貌的有為小青年,再者,他在

  皇宮待了這麼多年,也算是對他知根知底,不比旁的人穩妥可靠嘛。


  最關鍵的一點是,她相中穆淮謙了!


  寧玉澤是惠安太后的親侄子,她十分堅定的強調不喜歡他后,惠安太后就再也不提及此事,可見是想叫她選一個合心意的駙馬,想來季子清陛下也會如此……作想吧。


  在季子清陛下聽到惠安太后的爆料時,他心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這小丫頭,為什麼有心裡話不和他講?!她的婚事在他手裡捏著,直接和他提豈不方便快捷,偷偷告訴元寶知道頂什麼用!


  「皇帝……不同意?」見皇帝兒子黑了一張臉,惠安太后不由皺眉問道。


  季子清陛下塌著英俊的冷臉,回道:「沒有啊。」


  「那你擺什麼臭臉子。」惠安太后頗沒好氣的斥道,普天之下,也只有惠安太后敢罵季子清陛下了。


  季子清陛下有一點點憋氣的鬱悶道:「朕生氣扇扇為什麼不來直接和朕說,她從小到大,朕把她捧在手心裡,何時不順著她的心意了……」


  他把她既當妹妹,又當女兒,疼她若寶,她卻居然……不把他當『什麼都能說』的知心大哥哥,真是太氣人了。「那她也沒和母后說呀!」見皇帝長子一臉的鬱悶,惠安太后也跟著同仇敵愾道,她得到的也是二手消息好不好,頓了一頓后,惠安太後接著道,「皇帝既沒有不同意,那就是瞧著也行的意思了,唔,聽元寶

  說,咱們扇扇心悅穆淮謙,但不知道人家是個什麼意思,這小丫頭正暗戳戳的想出宮,探一探穆淮謙的心思呢。」


  聆聽到三手消息的季子清陛下挑了挑眉,輕哼道:「怎麼,那小子難道還敢瞧不上咱們扇扇?」惠安太后微一沉吟,便道:「叫扇扇見見亦不無不可,母后就她這一個親閨女,自想她以後能夫妻恩愛,舉案齊眉。」略停一停,惠安太后才又道,「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尚主的,若穆淮謙對咱們扇扇無意,

  那以後的日子能過么……」人的一輩子,說長也長,說短也短,總被夫婿尊敬卻毫無情意的對待著,不該是女兒過的生活。


  每一個閨閣少女,都有『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美好暢想,女兒生在最頂級的權勢之家,是金枝玉葉,不必背負家族的榮辱興盛,嫁人還能圖什麼,還不是圖個夫妻和睦,一生美滿。


  她得不到的東西,卻想叫唯一的女兒享受到。夜靜籟籟,惠安太后望著燈罩里的燭光冉冉,溫聲靜語道:「有元寶在旁邊看著,也鬧不出來什麼風言風語,若是淮謙那孩子也對咱們扇扇有意,那自然再好不過,若是他不樂意,咱們扇扇又不愁沒人嫁,

  也不會在他那棵樹上吊死……」惠安太后絮絮叨叨了半晌,話語中滿含慈母心腸。「哦,對了,扇扇只告訴元寶一人,還叫他一定保密來著,唔,皇帝和哀家就當還啥都不知道吧。」末了,惠安太后也叮囑起季子清陛下,「小丫頭說了,若元寶敢泄露她的小秘密,她就要和元寶絕交,母后

  已經答應元寶了,你也別叫元寶難做啊。」


  季子清陛下無語的抽了抽嘴角:「……好吧。」呃,叫他堂堂一個皇帝裝傻,這到底算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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