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瘦

  端陽節后的第三天,是個很特別的日子。


  這一日,季子珊小公主就是整整兩歲大的寶寶了。「乖扇扇,你今天又大一歲了!」下朝之後的季子清,舉著玉雪可愛的漂亮小妹妹,轉了好幾個大圈圈,身為今天的小壽星,季子珊小公主穿著綉長壽仙桃的漂亮衣裳,頭上戴著做工精緻的小小珠花,眉心


  輕點一顆胭脂紅記,看起來格外的俏皮討喜,季子清心裡喜歡的厲害,在她柔嫩的小臉上就是啵啵兩口。


  季子珊齜著一口小白牙,笑得特別不謙虛:「大哥哥,我乖……」季子清陛下捏一捏胖妹妹的肉爪子,笑道:「好,你乖,等你乖乖吃完早飯,哥哥帶你去坐船玩兒,你高興不高興?」因還在先帝的三年孝期內,去歲的周歲禮就罷了,今年倒不好刻意為小皇妹大肆慶生,

  為彌補小妹妹不能辦宴過生辰,季子清陛下決定當一天有求必應的阿拉丁神燈。


  「高興!」季子珊扯著甜甜的小奶音吆喝道。


  元寶小王爺在季子清腿邊拍著小巴掌興奮道:「喔,坐船玩嘍!」今天小妹妹過生辰,他也跟著沾光放假一天。早膳畢,季子清領著太后親媽、皇后老婆、外加一雙小弟妹,就去了宮裡的葉子湖,葉子湖因湖形呈樹葉之狀而得名,正當夏季,湖內蓮花款款綻放,徐徐的清涼晨風一送,如絲如縷的甜淡幽香立時傳入


  鼻端,被季子清陛下抱坐在胳膊上的季子珊,淘氣的吸了吸小鼻子。


  季子清戳了戳妹妹的臉頰,笑道:「扇扇,等坐船到湖中間,叫劉全順給你折幾枝花玩兒。」


  「哥哥,我要玩圓圓的荷葉,當帽子戴!」元寶小王爺嘰嘰喳喳的表示道。


  季子清陛下別有意味的瞟一眼天真幼弟,耐心教育道:「元寶,男孩子不能戴……荷葉玩兒。」


  「為什麼呀。」元寶小王爺就搞不明白了。


  ——因為荷葉是綠色的呀!


  特別懂隱藏涵義的季子珊小公主,忍不住捂著小嘴偷笑起來。


  季子清陛下再戳一下胖妹妹,挑眉笑道:「鬼丫頭,你笑什麼呢,你難道聽懂哥哥在說什麼了?」


  「懂!」季子珊鼓著肉嘟嘟的白嫩臉頰,笑的見牙不見眼。


  季子清陛下歪了歪嘴角,低嗔道:「你能懂才怪。」元寶小王爺茫然的撓著額角,像一個摸不著頭腦的丈二和尚,哥哥到底在說些什麼,妹妹又到底懂了些什麼,他完全不明覺厲啊,望著小兒子無辜又無邪的神情,惠安太後手執團扇輕掩唇角,輕咳一聲后

  ,吩咐道:「劉全順,開船吧。」


  開船?


  腦弦走歪了的季子珊小公主,再一次笑趴在季子清陛下肩頭:嗚嗚,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想歪,實在是以前的什麼開船、開車、司機等正正經經的詞語,都被……玩壞的慘不忍睹,嚶。


  「這丫頭今兒是怎麼了,一刻不停的笑……」胖妹妹前一回發笑,季子清陛下還算能找到原因,這一回又是為著什麼,他太后親媽不就說了一句開船么,這句話難道很好玩么,「扇扇,開船很好玩么?」


  季子珊嘎嘎的笑:「……好玩。」季子清陛下想了一想,笑道:「好吧,扇扇今天是小壽星,壽星最大,扇扇既覺著開船好玩,那哥哥開船給你看。」說著,就將胖妹妹丟到太后親媽懷裡,自己走到船邊,拿過一根竹竿撐起船來,一邊有模


  有樣的划著船,一邊回眸笑問幾乎打起滾來的胖妹妹,「扇扇,看哥哥開船好玩么?」惠安太后都給閨女當丫鬟使了,皇帝陛下也沒少體驗當小廝的感覺。


  望著一臉『朕開船技術很棒』表情的季子清陛下,季子珊……差點笑暈在惠安太后懷裡。


  季子清陛下見妹妹笑的那般開心,愣是開劃了好一會船,才在劉全順的勸說下坐回船艙。捻著一支荷花玩的元寶小王爺,想了一想,想了又想,還是沒弄明白為什麼男孩子不能頂荷葉玩,於是,元寶小王爺不恥下問的請教開船歸來的皇帝哥哥:「哥哥,我為什麼不能戴荷葉玩兒,你還沒告訴我


  什麼原因呢。」


  季子清陛下清咳一聲,附到元寶小王爺耳邊,輕輕嘀咕了幾句話。


  然後,元寶小王爺十分驚訝的低呼道:「真的么?哥哥?」原來把綠色的荷葉戴在腦袋上,媳婦會跟別人跑掉的呀。


  季子清陛下十分嚴肅的點頭:「真的。」


  「那我不玩了。」元寶小王爺信以為真道。季子清陛下忽悠完小兄弟,又將胖嘟嘟的小妹妹捉到懷裡逗著玩,一旁的董皇後面上雖靜靜的微笑,心底卻不由自主的泛起酸澀,都一年多了,為什麼還是沒有消息呢,到明年春天,後宮就要進新人了,


  到那個時候,陛下就再也不是她一個人的陛下了。


  在『阿拉丁』哥哥的配合下,季子珊小公主度過了一個極為嗨皮的生日。


  季子珊生辰后的第八天,德太貴人武氏的三個月禁足期,正式結束。


  德太貴人一出『監牢』,就予某個特定的請安日,氣勢洶洶的『殺』進慈寧宮,其實,她的禁足令一解,就想去找惠安太后討說法的,誰知,惠安太后說她正忙著,沒空見她,這才拖到了第二天早上。「敢問太後娘娘,您為何讓陛下下旨降了臣妾的位份,還削了二王爺一級爵位?」在自己的宮苑裡活悶了三個月後,德太貴人的氣色倒沒有多消沉萎靡,只不過,眉心的刁蠻戾氣卻重了不少,這是因為禁足

  期無事可做,德太貴人又心情惡劣,索性拿宮裡的宮女太監天天出氣。容太妃率先出頭落井下石,面上冷笑連連道:「德太妃……哦,不對,是德太貴人,你還有臉問為什麼?你怎麼不先問問自己,你和二王爺是如何的大逆不道,不敬先帝,太後娘娘仁慈,只罰你們禁俸禁足


  ,呵呵,可惜督察院的御史大人們不答應啊!」「還有呢,讓二王爺在王府閉門思過,他卻偷偷跑去逛窯子,呵呵,二王爺如此不思悔改,陛下只加罰了他的思過時間,既沒再削他的爵位,也沒打他一下,德太貴人,你就知足些吧……」淑太妃也極利索的


  突突突幾槍。


  被關了三個月,德太貴人正窩了滿肚子的火氣,被容、淑兩位太妃一奚落,登時豎起一對妖嬈的桃花眼喝罵道:「本宮在和太後娘娘說話,你們插什麼嘴,懂不懂規矩!」


  惠安太后勾了勾唇角,都變成太貴人了,還敢自稱『本宮』呢,不過,惠安太后不打算廢話這個自稱問題,她望著立在大殿中央的德太貴人,只語氣柔緩的吩咐碧雲嬤嬤:「碧雲,讓人帶德太貴人去太廟。」賢太妃唐氏悠悠的補充道:「德太貴人,你不是覺著委屈么,趕緊把你的委屈哭給先帝知道,看先帝會不會為你做主……」說著,十分不屑的冷哼一聲,「教出這等不孝之子,你還有理了你!還有,德太貴人


  ,你現在只是個太貴人,你要是懂後宮規矩,就別再一口一個本宮了。」德太貴人將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惠安太后只面無表情的吩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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