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一輩子的鐵哥們兒
大家都散了之後，黎青陽朝許輝走過來，許輝坐在草坪上看著莫及一夥人越走越遠。
“人家都走遠了，你還在這兒看著，幹脆追上去不成麽？”黎青陽用身形擋住了許輝的視線。
許輝見不著莫及，歪著頭還想再看上一眼，可黎青陽卻又移過身子，繼續將許輝的視線擋住。
許輝看不得，瞪了黎青陽一眼，說道：“要能追，我老早就追上去了，還用你說麽？”
“不能追？這話我可不信你！你這追他都追到這兒來了，就差那麽一點點了你居然說不能追？”
“那不一樣。反正現在追不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走，我教你如何追去。”
“.……”許輝還真站了起來，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黎青陽。
“那走吧，請我吃夜宵去。”
“.……”
兩人走到了食堂門口，在那裏買了杯茶水，不知是誰叫了一聲“教官好！”
許輝回過頭，看了一眼覺得有些眼熟，可細看又覺得陌生起來，於是尷尬地問道：“你也好！你是…我們連的？”
“他是我的。”黎青陽吸了一大口茶往肚子裏去，伸過手勾起那位同學的脖子，對著許輝說道，“你今天可罰了人家半天，轉眼就不記得了？”
“……”許輝印象裏，沒罰過這個人呀！
於是更加尷尬起來。
因為晚上不用軍訓，所以大家都隻穿便裝，沒穿軍訓服，這一換上了衣服就變了個人似的，許輝認不出來也不奇怪。
就在這尷尬的時候，莫及同李客貝從食堂裏麵走了出來，似乎是已經吃過了夜宵，準備回宿舍，李客貝不知說了什麽話，惹得莫及嘴裏帶笑。
這是許輝遇到莫及以來，第一次見他那麽開懷地笑著， 這是這麽久以來，莫及都不曾向他展現的一個笑容，說真的，這一刻，他真的很嫉妒。
李客貝最先看到許輝，立馬問了一聲好。
許輝一心思都放在了莫及身上，哪裏還有精力去注意到李客貝的問好聲。
莫及隨著李客貝的視線好奇地轉過頭，眼神對上的那一刻，彼此都愣住了。
許輝本來也是懷著來這裏同莫及偶遇這樣的心思才會答應黎青陽的，可是他沒有想過會真的遇到。這會果真的遇到了，不禁有些慌亂起來。
可是莫及卻隻短短暼去一眼，許輝正要招呼時，莫及早已經調轉頭，下了階梯，仿佛還加快了步伐。
看著莫及已經走到最後一級階梯，許輝把手中的茶水迅速地遞到了黎青陽手裏，也不管對方接沒接住就放下，拔腿就往莫及所在的方向跑。
“喂，你還沒付錢呢！”黎青陽眼疾手快，輕易就接住了那杯茶，看了半晌，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似的，朝許輝大喊。
可是人已經走遠，完全沒注意到他在後邊的叫喊聲。
於是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同學，黎青陽皮笑肉不笑，厚著臉皮道：“同學，你幫我付吧？”
“……”
許輝三步並作兩步追上莫及，攔住了莫及的去路。
莫及並沒有多大的驚訝，隻是李客貝就不一樣了，許輝堂堂一個教官，大晚上的突然跑來攔住自己的去路，問題是自己還是一名教官都叫不上名字的同學，他要是不驚訝還真就說不過去了。
可是看莫及臉色無常，這種態度一點兒也不像麵對一位教官該有的態度。李客貝瞬間明白，許輝攔的，不是自己。
“阿……”許輝停頓了一會兒，朝李客貝改口道：“我……我找這位同學有點事。你先回去吧！”說話竟也結結巴巴起來。
李客貝怯怯地看了一眼莫及，似乎是想征求莫及的應允。
“你去吧！我一會兒就回去。”莫及歎了口氣，轉頭看著李客貝點頭道。
“那成，那.……教官，我先走了，再見！”李客貝雖然覺得莫及和許輝之間很不對勁，雖然他很好奇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他不知道的關係，比如他們以前就認識，甚至曾經是好哥們兒，他們之間是否有什麽矛盾呢？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問上一問。
李客貝依舊清晰地記得那天，許輝出現在他們是視野裏的時候莫及的反應，那是一種高興卻又難過、充滿了渴望卻又無比畏懼的表情。可那終歸是人家的私事，他也不好多問什麽，於是就朝許輝揮了揮手，告別了去。
別人的恩恩怨怨，他終歸是插不上手的，能做的，就是希望他們能盡快和好。遇見許輝，莫及能有那麽大的反應，李客貝知道，許輝於莫及而言，一定很重要，或許他們曾經是最要好的朋友，隻是因為一些原因而產生了矛盾。
這個世界總是這樣，人和人，相處久了，總是要產生些摩擦，才可以更持久地繼續相處下去。
莫及是他在大學裏最好的朋友了，雖然平時莫及很少說話，但他知道，莫及是一個很好的人，他雖然總是冷著一張臉麵對自己，可是李客貝知道，莫及把對自己的關心全都放在了行動上。
李客貝家裏窮，剛到學校的時候因為交了太多的費用而導致一段時間生活費不夠，他每天都盡量省吃儉用，可還是不夠，餓了兩天之後被莫及發覺，便硬拉著他去往食堂，請他飽吃了一餐，還把自己剩下不多的錢全部借給了他。
之後的日子，莫及總是會有意無意的照顧自己。李客貝一生沒幾個朋友，可是莫及於他而言，一生裏，再也沒人可以比擬。
莫及很少笑，可是李客貝還是總能見到莫及笑，他知道莫及在這個學校裏也有兩個好朋友，一個叫王引，一個叫張成。他們兩個三天兩頭總是喜歡來找莫及一塊兒去玩，有時候莫及也會帶上李客貝，可是有關於他們的過去，他們都隻字不提，而李客貝也沒敢多問。
隻是有一次莫及喝得大醉，在KTV裏一直狂跳廣場舞，一直跳一直跳，知道累了跳不動了才停下來，嘴裏一直重複地念叨著：“你說過不走的，你說過永遠在一起的，你為什麽要騙我，你為什麽走了。”
李客貝急了，他不知該如何好，隻能重複著說：“不走，不走，我不走。”
他看到莫及眼角邊落了淚，一滴一滴，越來越多，伸手去碰，那麽冰冷。
那一次之後，莫及再沒喝過酒。
人的一生總要有一兩個鐵哥們兒，李客貝覺得，莫及就是老天爺冥冥之中給他送來的，一輩子的鐵哥們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