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我會把他找回來的
已經過去了有半個月了，依舊沒有收到有關許輝的任何消息。
莫及幾乎每周都回家，每次回家總要去許輝家偷偷探它好幾遍，還是沒看到許輝半點影子。後來忍不住就把這事兒跟許方文說了。
他卻表現出了極度的鎮定。
他隻是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抬起頭來又是一如既往的笑容，他說：“這樣啊，我知道了。阿及你先回去吧，有他的消息我會告訴你的。”
又一次什麽都沒有收獲到。
這一天早晨，莫及的右眼皮總是時不時猛的跳個不停。
當陸越告訴他許輝爸爸在文化長廊裏等他的時候他正在教室裏如一隻熱鍋上的螞蚱急得靜不下心來，一聽陸越這麽說，他就像一陣風，突然就消失在陸越的視線裏。
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這種預感讓他愈加的不安，愈加的擔憂。
他就像隻吃錯了藥的野獸拚了命地跑著，不停地跑著，一個不小心摔了跟頭，膝蓋有鮮紅的血液溢了出來，他疼得齜牙咧嘴，呼呼地叫兩下又接著跑。跑出教學樓，他一路狂奔，直往校門跑。
今天天氣早早就收起了那嬉皮笑臉的模樣，改換成陰沉壓抑，風有一陣沒一陣地吹來，涼嗖嗖的，莫及感覺胸口像是是被什麽壓得喘不過氣，沉沉悶悶的，眼前是灰蒙蒙的一片。
他是真的，希望能早點見到許輝，真的希望，越早越好。
路過校園文化長廊的時候，他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站在長廊的盡頭，背對著他，那淡淡的烏雲繚繞在他的周圍，如夢中走來，帶著幻想的色彩。
“許伯伯。”待走近，莫及輕輕喚了一聲。
那人聞聲轉過身來，笑，一如既往的慈愛，“阿及。”
“許伯伯，你怎麽來了？”莫及往四周看了看，也沒瞧見許輝半點影兒。
“阿及，我知道這樣會打擾到你，但是這事隻有你才能做到。他隻聽你的話，我們的話他是聽不下去的。”
“是……許輝嗎？”莫及試探性的問。
許方文點了點頭，“許輝他……不願再念書了。”
“……”
什麽跟什麽？他沒聽清啊！許輝怎麽了？不念書了？他一定是聽錯了，他覺得一定是這樣的。
許文方還說了什麽對莫及來說已經不重要，現在他滿腦子都是不念書了？
那個混蛋，那個死鬼，就這麽走了？連一句招呼都沒跟自己打，不念書？高中都沒畢業，他能幹啥？現在社會競爭壓力那麽大，他拿什麽跟別人鬥？一沒錢二沒勢三沒文，他什麽都沒有。他鬥不過別人的。可是，莫及更明白，比誰都明白，許輝的那些苦。
莫及說：“叔，那他現在在哪兒？”
“A市的琉竡煤礦。”
煤礦……莫及眼前一黑，心瞬間如掉入冰窯。許輝怎麽跑那地兒去了？那是什麽地方啊！累死人的地，而且，裏麵的空氣對人的肺傷害很大，還很容易發生瓦斯和透水事故。多危險的地兒許輝不可能不懂，他怎麽就偏偏選了這樣的地方呢？
“你幫我們去勸勸他吧！叫他回來好好把書念了，也隻有你的話他才聽得下去了。幫幫我們吧，拜托你了。”許方文突然抓住莫及肩膀，“我知道你倆都很不容易，雖然我不知道小輝為什麽突然會做這種荒唐的決定，可是，他這可是要把自己的前程給毀了呀！難道你會忍心看著他就這樣丟掉了上學的大好時機嗎？”
莫及把頭垂下，放得很低很低，緊咬著嘴唇，似乎就快要咬出血來了，他說：“許伯伯你放心吧，我會把他找回來的，一定會的。”
說完他身子微微向下伏了伏，鞠了一躬，緊接著抬起頭來看了許方文一眼，掉頭就走。
他害怕再呆下去自己就會忍不住在許方文麵前出醜。
他隻能逃。
天空似乎被壓得很低很低，灰色的雲朵大片大片的往下砸，打在莫及的臉上。
莫及覺得胸口憋悶得難受，腦仁子不斷傳來陣陣脹痛，他竟疼得……很不爭氣的想要落淚。那層層雲朵似乎也受到了感染，變得越發凝重起來，蒙蒙的雨絲聲音低沉緩慢，有氣無力，甚是淒涼。
“許輝你他媽的就是個混蛋！為什麽不告訴我一聲呢？”
對於一切有關許輝的事情，莫及真的成癮了，像吸了大煙一樣，啊呸，他莫及還沒吸過大煙呢！莫及覺得這一切都是許輝慣壞了他。
一進教室，回到座位上，莫及就開始收拾東西。
“莫及你幹嘛呢？這都快上課了你怎麽把課本收起來了？”陸越看著莫及奇怪的舉動，撓撓頭，問道。
莫及沒有回答陸越，還是依舊忙著手裏的活兒，他突然想起身份證和銀行卡都還在宿舍，忙扔了書直接衝出教室。
整個過程中，陸越的眼珠子就那樣跟著莫及的動作來回轉，直到莫及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門口。才轉過頭，問了下後邊的張成。
“莫及這是怎麽了？”
其實自莫及一進門以來，張成就覺得莫及有點奇怪，後來莫及走近的時候，張成看到了他眼眶微微泛紅。看樣子，大概又是因為許輝的事了。
看著敞開的教室大門，張成突然覺得有些不放心。起身追了上去。
正巧撞上了正準備進來的大猩。
“去哪？”
“老師我突然肚子疼想去趟洗手間。”
“走路怎麽看的？”
“抱歉啊，這不是太急了嘛！”
“去吧去吧。”
張成立刻像腳底抹了油，一溜煙兒沒了人影。
張成追到宿舍的時候莫及已經開始出門，張成二話不說直接伸手將人攔了起來，一把摁在牆上，他問：“這麽迫不及待的，你是想去哪裏？”
“不用你管。”莫及推了推，可是沒推開。
“你知道許輝在哪裏了是嗎？”
“難道你不知道嗎？你早就知道了不是？”莫及輕笑，語氣也不像平時那樣和善。
“我是為了你好。”
“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想要的不是這個。”
“對不起。”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張成想了想，又說：“可是你現在也出不去，沒有大猩的批準……”
莫及看了看四下沒人，把視線收回，看著張成，說：“爬圍牆。”
說得如此堅決，要知道，爬圍牆若是發現是要被處罰的。
“好，我幫你。我知道從哪裏出去比較不容易被發現。”
莫及點點頭，“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