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幸福隻屬於這個時刻
“第一組的同學請做好準備，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現在按順序請跟我走。”領隊的同學已經開始往比賽場地走了。
“第三組1號莫及。”莫及本來打算跟許輝一塊兒走了的，可這時，第三組已經開始點名。
許輝轉身，拍拍莫及肩膀，安慰道：“沒事，你留在這兒吧，等會我跑完了在終點接你。”
許輝說著更湊近一點兒，嘴唇附到莫及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加油！”
走之前還不忘回頭，給莫及做個加油的手勢。
看著許輝漸漸消失在人群裏的背影，莫及低頭一笑。
“傻灰，我不過就是想看你而已。”
……
“同學們請不要靠近跑道，男子110米欄即將開始！同學們請不要靠近跑道，男子110米欄即將開始！.……”
“第三組的同學請做好準備，按順序跟我走。”
球場上一片沸騰。
在黑白相間的跑道上，在人群包圍的跑道裏，一群燦爛的身影在槍聲響起的一刹那如箭在弦飛刺而出，仿如駿馬奔騰，場上的拉拉隊，為奮鬥的運動員們加油鼓勁。就連那釋放光芒的紅日也似乎被陣陣此起彼伏的加油聲震撼到了，突然變得熱情起來，圍繞在運動場邊的樹木，在秋風的牽扯下，在拉拉隊們高亢的呐喊聲下，也跟著輕輕搖擺，奏鳴出悅耳的交響曲，似乎也是在為場上奮鬥的運動員們加油鼓勁。
莫及沒有跟著領隊走，而是在半路停下，擠到最裏層，看著從遠處漸漸飛奔而來的身影，整顆心似乎懸吊著，砰砰砰地跳個不停，似乎跑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許輝。突然對著跑道裏大聲喊：“加油啊許瘋子！”
許輝聞聲轉過頭來，對著莫及瘸瘸地笑了。
“別看我，看前麵，瘋子。”
“是！”
許輝的身影似流星、似閃電，一閃而過，飛一般的衝向終點，卻在莫及眼裏心裏腦海裏定格。
這個人，從來都是，如此耀眼，隻是，他又是如此的喜歡隱藏。
許輝在終點朝莫及招了招手，並用口語示意他趕緊去準備，下下場就是莫及這組了。
莫及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轉身的瞬間，莫及像是嚐了清醇的酒,嘴角也微微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
怎麽辦呢？越來越稀罕這個人了！
海會枯，石會爛，而我們能走多遠？
莫及突然發現，當自己真正愛上了一個人的時候，語言表達這項能力突然變得多麽的脆弱和無力，似乎，語言和感覺之間存在著他不可逾越的隔閡。
明明想要說句好話，開口卻不由自主的變成了數落。
你很棒，真的。
他一直都想這麽說的。
……
“預備.……”
瞬間，仿佛時間都已經停止，世界變得特別安靜。心跳也跟著一起停止了跳動。
“砰！”
槍聲響起，比賽者們猶如那蛟龍騰空而起，如那猛虎蹦出洞口，快速而又拚命地向前衝。
許輝就站在終點，滿臉帶笑地伸出雙手，仿佛連嘴角的弧度都變得相當放肆，似乎就等著莫及自動跑進他的懷裏。
莫及知道許輝心裏想的什麽，卻不由自主的被那笑容點亮，不管這場麵有多熱火朝天，此刻莫及眼裏，隻有盡頭的那個人，是了，隻要一心向著那個人奔過去就是了。
莫及越跑越快，與其它隊員之間的差距也越來越大，在接近終點的時候，莫及仿佛飛起來一樣，向前以最快的速度衝刺，直奔許輝懷裏。
他不怕會因為最後的衝力過大而摔倒在跑道上，因為他知道，有那個人在。
“我終於等到你自己奔向我懷裏的這一刻了。”
許輝一把扶住有些站不穩的莫及。
秋天的陽光，明媚溫暖。聽著耳邊許輝的笑語，莫及覺得，幸福隻屬於這個時刻。
……
秋天的夜晚，寧靜而安詳，隻聽到樹葉在沙沙作響，黑色，早早地布滿天空，在空曠的夜空裏，顯得極為安靜。涼氣籠罩著大地，半個月亮斜掛天邊，稀疏的星星有一搭沒一搭地眨巴著眼睛，似乎是在為球場上的那兩抹身影做點裝飾，微風襲來，倒生出幾分涼意。
莫及縮了縮脖子，往後朝許輝靠得又更近了一點，許輝轉過身體，伸手給莫及理了下衣服，又轉回來，兩人繼續背靠著背，看天，沉默。
似乎誰也不忍心打破這一刻的安靜。
雖不言語，卻甚過言語。
田徑場上燈光暗淡得可憐，那微弱的燈光竟不比天上的星星亮，人群稀稀疏疏，不少情侶偷偷在這裏約會。也有那麽些人，繞著整個田徑場，一圈又一圈地走著。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莫及低頭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看著通訊錄，手指輕輕動了動，點了進去。
莫及拿起手機的時候，許輝的注意力已經從沉思中回到現實裏。仔細的聽著莫及的一舉一動。
“哥有老婆
請你別愛我
不能給你幸福任何的承諾
哥有老婆
許下過承諾
哥的一生隻愛我老婆……”這時，許輝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許輝伸手進口袋裏，掏了半天，終於掏出來了，一看，差點以為自己見鬼了。
轉頭疑惑地看著莫及。
“愣什麽，趕緊接！”莫及皺著眉頭，什麽時候換了這麽老土的鈴聲了？往後用身體撞了一下許輝。
許輝趕緊麻利兒地接起來，內心竟然第一次顯得那麽緊張。搞什麽，這麽神秘？
可接通之後，電話裏頭卻是一陣沉默。
“.……”
“嗨？”許輝問得小心翼翼。
“嗯。”莫及應了一聲。
又是久久的一陣沉默。
“.……”
“阿輝。”沉默了一會兒，莫及再次開口。
“我在。”許輝神回複。
又是一陣沉默。
“.……”
這話費多也不帶這麽玩的。不過媳婦兒要是想，那許輝自然樂意奉陪。
“今天，你真的很棒！”莫及說話的聲音低低的，沒有任何興奮的情緒，似乎不情不願的樣子，可是許輝知道不是這樣的。心，比任何時刻都要暖，都要甜。
“你更棒！老婆！”最後兩個字許輝特意加重聲音。
莫及似乎沒聽到一樣。或者說，莫及已經完全忽略掉了許輝的各種瘋言瘋語瘋稱呼。
又是一陣沉默。
“明天，也要好好加油！”
“遵命！老婆大人！”
“灰灰。”
“誒。”
“許瘋子。”
“在。”
“灰太狼。”
“老婆我在。”
“.……”
於是兩人就這樣，席地坐在草坪上，背靠著背，對著手機，一喚一應，直到回寢室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