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舞劍
而此時的游姊,還在杭家煉著豆油。
偉忠站在外面,聞著空氣中瀰漫的香味,他道:「光是聞著這香味,我想我都能夠吃下幾碗飯了。」
杭老爺子附應的點了點頭,年紀大了,哪怕面前擺放著山珍海味,他都說不準吃不下幾口飯,可是現在就如偉忠的話一般,光顧著聞著這股油香,就能夠下飯。
他道:「游姊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杭爺爺,杭爺爺!」游小彥蹦蹦跳跳的跑出來,他揮舞著雙手,喊道:「杭爺爺,大哥哥呢?姐姐喊你們用飯了。」
就著煉油的空檔,游姊已經弄了一桌的好飯菜。
與煉油的不同,飯菜裡面放的是她給杭晨的那壺豆油,加有海水,帶著詭異的美味。
游姊弄得一桌子菜,食材都是她從海里撈起來的,滿桌的海鮮加上這股子異香的豆油,吃過之後,就是一整個晚上,杭老爺子都覺得嘴裡的香味沒有散去過。
而夜裡,杭晨坐在案卓前,手中拿著毛筆,卻完全沒有任何的動作,爹那邊已經傳給他幾封的書信,讓他儘快的趕回去,因為一些原由,一直拖到無法再繼續拖下去。
「杭晨少爺,東西都已經備好,您看是否還需要準備些什麼?」偉忠敲了敲書房的門,輕聲喊著。
杭晨將手中的毛筆緩緩放下,他並沒有什麼需要再準備。
從這裡去往上京,走水路也得十天半個月,一去一來就差不多一個月左右,更別說他在上京需要處理的事,更是需要一些的日子。
要離開這麼長的時間,他第一次感覺到不舍。
甚至是帶著不願。
將書房的房門打開,他沉聲的說道:「游姊那處還得勞煩偉忠叔照看一番。」「杭晨少爺過濾了,這事您就算不叮囑,我都會照辦,別的不說,老爺子可是真的喜歡這個丫頭。」偉忠笑著回應,這話倒是不假,不說老爺子,就是他經過這些事,對於游姊這個丫頭,也是極為的另眼相
看。
別說這個村子,他活了這麼多年,還真沒遇到第二個姑娘家有她這般的韌力,假以時日所有的努力她定是會有回報。
杭晨微微點了點頭,一半側臉沐著月光,一半側臉隱於黑暗,他輕聲一應,將手中拿著的玉佩遞了過去,他道:「這枚玉佩,交給…她。」
偉忠嘴角翕動,這枚玉佩的含義代表著什麼,陪伴老爺子多年的他自然是知道。
同樣作為玉佩的主人,航程自然也是十分明白,可是既然他已經做了決定,偉忠並沒有開口勸說,而是直接接了下來,並道:「杭晨少爺身子可還好?」
發作的時日最為難熬,發作過後雖然有些不適,卻不是不能夠接受。
可是現在被突然問起,杭晨這才發現,身體的不適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消失,甚至已經多年沒有感覺身子有這麼的舒暢過,心中一動。
他腳尖點地,直接飛身拿過掛在床頭的佩劍,便在庭院中揮舞了起來。
那位的兒子,又豈會是尋常人,偉忠一直知道杭晨少爺絕對不凡,可看著假山被擊得崩塌、高牆之上深深的划痕,就這些,足夠能夠瞧著杭晨少爺的功力不凡。
同時,不免又有些可惜。
如果不是……杭晨少爺這般俊才又豈會來到這個偏僻的小村莊。
只不過這個想法並沒有多久便消散。
哪怕想的再多,現實終究擺放在前面。
漫天飛舞的樹葉中,劍若霜雪,周身銀輝。
而在下一息,手中的動作一頓,杭晨氣息略顯凌亂,他反手握劍,站在那處。
「杭晨少爺,您沒事吧?」偉忠連忙上前,臉上略顯著擔憂。
杭晨微微擺手,哪怕氣息不穩,卻也不難看出他的好心情。
有多久了?
他都已經忘記,到底有多久不能如此的肆意揮舞著佩劍,而現在給他的感覺極好。
「杭晨少爺這幾日可是用了什麼藥物?」偉忠年輕的時候便是一個武者,自然也是能夠看的明白,可是他不明白的事,就在前段時間,少爺明明就無法動用身體里內的內力,可如今,卻顯得遊刃有餘。
他不會去奢想是少爺身體內的毒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解清,哪怕就是想象都不可能。
如此也許只有一點,那便是也許這幾日,杭晨少爺在不知不覺中,吃到了什麼食物或者是藥物,正巧著這些東西能夠緩解他身體里的毒素。
這個想法,同樣的很渺小,卻不得不去認真的對待。
但凡有這個可能,杭晨少爺的生活不會如此的落魄。
而杭晨緩緩搖頭的動作突然一頓,他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卻什麼都沒有說,直接轉身離開。
……
次日,耀眼的太陽不過冒出一角,天空中仍舊是灰濛濛的一片,遠處的樹枝微微搖晃的,發出沙沙的響聲,隨即,便有兩個很輕的腳步聲,相伴而行。
杭家的大門被敲的作響,守門的人睡眼朦朧,眉頭緊皺,心中想著,這麼早又有誰會上門呢。
將房門打開,卻發現是兩個熟悉的身影,他道:「游姊今個兒怎麼來這麼早?這個時候去鎮上,恐怕鎮門都沒開呢。」
「劉大爺,我們是來給杭晨少爺送行的呢,他應該還未出門吧。」游姊笑著說道,示意著手中提著的兩個籃子。
游小彥同樣也是如此,瞧著姐姐的動作,可是費力的舉起了拿著小籃子的雙手,晃晃蕩盪有些站不穩,好在劉大爺瞧著不妥給扶了一下,不然這小傢伙准得摔倒。
「調皮的傢伙。」劉大爺點了點游小彥的頭,臉上的皺紋堆滿,很高興的模樣,他道:「少爺還沒走,你們快些進去,他應該已經起身。」
游姊道了聲謝,便熟門熟路的走了進去。
杭晨的院子里已經停放著一輛馬車,此時正有人在搬放著物件,而那個俊朗的人,正挺拔的站在門口處。
杭晨瞧著來人,微微挑眉,可眼眸中不可否認的,卻是有一抹亮光一閃而過,故作冷冷的說道:「怎麼來了?」游姊再一次的擰起籃子,她笑著回答:「你都要離開了,自然得好好送送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