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2章 修養生息
第6222章 修養生息
唰唰！
客居內，金、灰兩股氣勢宛若兩道河流中的河水在互相激蕩衝刷，互相撞擊。
風絕羽盤坐在神卜對麵，一雙手直似穿花蝴蝶般飛快變化法訣，以此來憑借體內一口真元氣，全力催運天規法則無矩的運行。
短短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他的衣物已經被汗水徹底浸透，連頭發都濕漉漉的就像泡過水一般，他雙手肌肉隆起顫抖，全身戰栗發冷，已然到達了自身所能夠承受的極限。
落得如此下場，還是在施展了一次司星劫強行恢複了一次狀態之後的結果。
就是在這般不計後果的施為之下，才勉強讓天規無矩強行運轉了三個大周天。
神卜頭頂，十八道光芒刺眼的金色筆鋒呼嘯來去，每一筆落下，都能輕輕鬆鬆刮掉一層灰氣。
而在這半盞茶的時間內，神卜的元神生生承受了五十四下，有五十四道青灰色的天譴之力被生生從元神中驅離刮落。
那灰朦朦如同染了塵埃的元神，終於有了一點點通透的感覺。
又過了片刻，風絕羽終於力竭，迫不得已，雙手鬆垮地放了下來，渾身變得一點力氣都沒有，豆大地汗珠滴答滴答掉在地上也無暇理會，足見辛苦
與此同時，神卜也不好過多少。
無矩消磨天譴的過程實在太過痛苦，就如同烈火烹油、滾砂磨刀，讓他痛不欲生。
當然，神卜心中了然，這不全是無矩的原因，反而是因為自身與天譴羈絆太深造成的結果。
他常年予人推演卜算，就算時時注意也難免泄漏天機，一來二去，天譴累身積厚，如同病入膏肓，根本不是一副兩副良方就能夠解決的。
更何況，風絕羽剛剛習得無矩不久，對天規的領悟和駕馭還堪堪隻在入門階段，怎麽也不可能一出手就竟全功的。
一老一小麵對麵坐著沉默了半晌，總算是緩回了一口氣。
風絕羽將一枚補益恢複的神丹吞服而下，又取出一枚遞給了神卜。
後者伸手接過放在嘴裏咀嚼吞咽，又調息了近一炷香的功夫才算有了些氣力。
風絕羽迫不急待的想要知道結果，忍不住問道：“你覺得如何？可有效果？”
“太有了……”
神卜疲憊的神情神巨大的喜悅一掃而空，神色激動道：“風道友，你是從何處尋得這天規法則的，竟真的是天譴的克星……”
風絕羽甩頭緩解疲憊感，將在小島上的遭遇簡明扼要地向神卜島闡述了一遍。
他有選擇性的介紹了自己的遭遇，同時又刻意弱化了天道珠的存在，這並非是在防備神卜，而是天道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謎團和禍端，對於那枚珠子的存在，除了最親近的人，他不會輕易跟人提及。
風絕羽隻說了筍石空間的存在，裏麵藏著十八道神符，自己嚐試修煉，沒想到果然成功了，至於十八道神符的來曆，他跟神卜說他也不清楚。
神卜聽完不疑有它，陷入沉思：“如此說來你到是福緣深厚，我觀此天規背離大道、又淩駕大道之上，一旦被人得知必會掀起腥風血雨，另，你有沒有想過，它為什麽會被稱為無矩？”
神卜的問題發人深省，風絕羽連忙點頭道：“我確實想過，此天規法則命名無矩，無矩無矩，即為沒有規則方圓的含義，這到是同那葬神戰場的環境有異曲同工之妙。”
神卜拍了下巴掌，不無讚同道：“跟老頭子我想一塊去了，我猜測，此等天規法則必然跟葬神者有極為緊密的聯係，更有可能的是，天規無矩就是主宰葬神戰場的規則之一，甚至就是那裏的規則。”
說到這，神卜不由激動的發出感歎道：“許多年來，我追查葬神戰場的下落遊曆了九重天神界，就連我自己都記不得去了多少地方了，但我每一次出行必須為自己先卜上一卦，問明前程，而就在不久之前，有一卦象指引來到一重天神界，告訴我將有可能得償所願，果然，我遇上你的那天就知道，我這一次一定有成功，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卜卦？”
風絕羽睨了神卜一眼。
事實上他至今對神卜所說的占卜一事並不十分信任，別看老頭曾經送給他一枚紀黃錢，但那是一件能感應到氣運的寶物，算不上神卜的卜算能力。
神卜見風絕羽眼神異樣，道：“你不信？我給你看。”
說完，他從懷中取出一張被疊了數次的紙張，打開來擺在風絕羽的麵前。
“這是我多年前卜卦時得到的卦辭，你看看就知道了。”
風絕羽湊過去一看，隻見上麵寫了一段話。
“久經磨難逢西風、日懸於海覓生機……”
風絕羽愕然，沒料到神卜早有卜算。
可是這兩句話……風絕羽有些看不懂。
神卜就知道他看不懂，指著紙張上的卦辭道：“起初的時候我也解不開這段卦辭的玄機，沒辦法，就隻能一路西行，有一日我誤入了一處結界，為求脫困，不得不下界來到了西瀛洲，結果正好聽說朝元道途即將現世的消息，後來我打聽了一下，得知朝元道途現世的一些隱秘，便意識到寂寥之海將會出現朝元大日。”
“這恰好符合了卦辭後半段的隱喻……日懸於海覓生機，於是我苦等已久，在此等待朝元大日現世的那一天，但我依舊解不開前半段卦辭的玄機，直到今天你得到了天規無矩，我終於明白了。”
“明白什麽了？”風絕羽不解。
“西風！”
神卜眼神綻綻道：“西風指的就是你，其實卜算推演這種事說起來虛無縹緲，但隻要你掌握到了其中的竅門以及玄機就會變得很簡單，人有的時候會多想，但卦辭向來會很直接，我等所處之地為西瀛洲，乃一重天神界的極西之地，而你又姓風，所以前半段卦辭中指的就是你。”
“可惜的是，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卦辭中的含義，沒有早早料到，你才是那個關鍵之人。於我而言，你就是那個命定之人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風絕羽心裏咯噔一下子，不管是無心、還是有意，這一句命定之人又將風絕羽的思維拉回到了筍石空間裏。
又是命定之人，這個命定之人為什麽是我？
風絕羽不敢想象，但時至今日，他已有種感覺，好像冥冥之中有一隻看不見大手在背後操縱著一切，而自己也被算計了進去。
這感覺太不好過！
風絕羽搖了搖頭，暫時不去想那些根本想不通的關節，問道：“所以，天規無矩確實能夠磨滅天譴力量？你身上的羈絆解決了？”
“不，還早著呢。”
神卜如實道：“適才你確實以無矩之力消磨了天譴力量，但我能感覺到，你對無矩的領悟還遠沒有達到足夠與天譴匹敵的地步，由此可以推論出，你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你必須全力以赴的修煉下去，這樣，有朝一日才能與天譴對抗。”
“當然，你剛剛來的了那麽一遭，對於我來說也是極大的幫助啊，無矩之力消磨了一些天譴之力，這讓我與天機之間的羈絆淡化了不少，倘若你願意再助我一臂之力，這幾日再施展幾次無矩，或許我這條老命短時間內可以保住。”
風絕羽點頭道：“這不算什麽難事，你說的沒錯，我現在還沒辦法真正駕馭無矩，就像剛剛，我傾盡畢生修為也就隻能勉強讓無矩維持三個大周天的運轉，再多就力有不逮了，不過等我休息好了，再施展幾十次都沒什麽問題，隻要對你有幫助，同時，我越是施展無矩，就會越熟練，也許也堪破更多的玄機。”
“沒錯，我能感覺到，至多再有幾次，我就可以借助自身的修為暫時將天譴之力壓製回去，這樣一來，起碼可以延長我的壽命。”
“那就按你說的辦，我盡量保住你的命。”
……
接下來的日子，風絕羽把自己關起門來，每天都刻苦地修煉天規無矩，掌握十八道神符的結訣方法，同時借助藥物和自身功法來恢複元氣。
隻要元氣恢複如初，便立刻對神卜進行診療，以無矩之力消磨天譴之力和神卜之間的羈絆力量，從而削弱天譴之力對神卜的影響和威脅。
在展開治療的同時，他和神卜都意識到這將會是一個極其漫長的治療過程，但好在雙方都不著急，自然而然可以將心態調整到最佳去應對。
與此同時，醉紅顏和方瘸子也把自己關起來，利用苑玨的藏身之地修養生息。
風絕羽中間還去看望了二人一次，據醉紅顏說，他們因為在被困在葬神戰場太久了，即便現在已經離開了那裏，回歸到正常的世界，身體也不能完全適應這裏的規則，必須經過一段時間調養，才能慢慢適應外界世界的環境。
風絕羽表示理解，說了幾句寬慰的話就回到住處繼續修煉天規法則了。
而另一邊，苑玨也正在籌備重新奪回門主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