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或許這就是陰差陽錯
寧陌笙良久方才點點頭：「你對陛下做了什麼？」
巫醫笑意更深：「陛下的話……我的確是動不得，可是有人我卻是能動。」
「風城。」寧陌笙臉色微變。
「沒錯，風城現在的狀況比蕭承鈞還要差，他為了變強大，為了能夠和寧大人你平起平坐，可真是捨得花本錢。」巫醫幾乎藏不住臉上的笑，道：「寧大人，換言之，你可知道風城最終是如何打算的？」
寧陌笙沒說話，只是死死盯著巫醫。
「風城是打算如你所願的，他想要幫你剷除南都，然後殺了蕭承景，到時候四海昇平，而你沒有了蕭承景……就理所當然地會和他在一起了。」巫醫的語氣很是平靜，彷彿這一切早就在他的算計之中。
寧陌笙靜靜看著巫醫，搖搖頭道：「不，不對，有一件事你沒有說。」
「什麼？」
「蕭承鈞為了強大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那麼風城呢？如果他真的能夠於千軍萬馬中殺入敵陣，那麼也就意味著……他要付出的代價絕對不小。」
「沒錯。」巫醫含笑看向寧陌笙，淡淡道：「是我騙了他，所以呢？你現在還有機會告訴他嗎？」
寧陌笙站直身，盯著巫醫的臉色極冷。
「我的確沒有，可是巫醫，有一件事你卻是想錯了。」寧陌笙的笑容冷峻無比。
「你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皇上打算將你斬首示眾，可是我認為……沒必要費這個力氣。」寧陌笙說完，揮揮手示意道：「明朗。」
「是。」
「燒了吧。」寧陌笙的笑容帶著三分厭棄。
巫醫難以置信地看向寧陌笙：「你……」
「巫醫，我想你到底還是忘記了一件事，本官從來不在意什麼繁文縟節，你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現在死在這裡，也不算冤。」寧陌笙含笑道。
火光之中，她的神色無比篤定。 「寧大人，即使我不在了，你也依然沒有贏，風城不會善罷甘休的！你知道他的全部想法都寄托在你身上！更何況……呵……」巫醫的嗓音帶著詭譎的意味：「你們不是這裡的人吧？你真的以為我看不出
嗎？哈哈哈哈哈，你猜風城會不會不顧一切地拖你回去？」
他的臉已經在火焰中扭曲了，聲音也凄厲無比。
寧陌笙只是靜靜地站在外面，看著裡面痛苦掙扎的巫醫。
明朗小心地看了寧陌笙一眼，不知道巫醫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是這裡的人？
這句話從前的寧路遠也說過，寧路遠最崩潰的時候曾經對寧陌笙說過，她根本就是個怪物。
明朗不太記得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了，總之是很憤怒。
他的小姐是最好的，寧大人怎麼能這樣亂講？！
可是現在，巫醫也說出了同樣的話。
你們……
說的是小姐和風城嗎？
良久，直到裡面的火焰詭異地熄滅，巫醫整個人都成了一塊焦炭，寧陌笙這才覆住口鼻，嫌厭地開口：「讓人收拾了，小心有蠱蟲，我們也該回去了。」
剛剛出了門，寧陌笙就忙不迭地打開了對講器。
然而這邊的信號明顯很差，或許是因為距離太遠了的緣故，彼端只有忙音的嘟嘟聲。
寧陌笙閉了閉眼，道：「陛下已經出發了？」
「是。」明朗不太敢看寧陌笙的臉。
蕭承景從寧陌笙這裡離開就出發了，為的就是不讓寧陌笙追上去。
他們太了解彼此了，也正是因此了解，很多事情都會跟著一個陰差陽錯。
「追。」寧陌笙咬牙開口。
明朗一怔：「可是小姐還……」
「如果沒有了陛下，我要這孩子做什麼？」寧陌笙的臉色是難言的堅決。
他為她赴湯蹈火，自己也是一樣。
如果最後的最後真的如風城所願，寧陌笙只想說……風城終究是錯了。
若是蕭承景沒了，她只會選擇隨他而去。
前世今生，她只愛過這麼一個人。
上窮碧落下黃泉，她都不會放開他的手了。
風城……
如果你敢，那麼我只能與他生死相隨了。
寧陌笙咬緊牙關，徑自上馬。
「小姐，您現在經不起顛簸，還是坐馬車為好。」明朗心驚膽戰地看著。
「馬車來得及嗎？」寧陌笙淡漠地笑了一聲：「你若是讓八匹馬來拉車，顛簸程度也和駿馬無二了。直接追，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了解。」
她一隻手覆在肚子上，微微閉了閉眼，下一秒，她抬手揚鞭。
大軍的行軍速度，怎麼可能與她的晝夜兼程相比？
她要追上的人，就從來沒有追不上的時候！
明朗沒了法子，只好帶著暗衛隊伍一起。
大軍本就無法掩飾，自然只能走官道，而官道雖然平坦，卻也因此多了很多彎路。
寧陌笙帶著這支小隊，走的盡數都是小路，到了當晚，寧陌笙目測了一下距離，便咬咬牙開口：「大軍想必已經紮營了，我們……」
「小姐，前面就是邊境了。」
「我知道。」寧陌笙微微垂眸，目光卻頓時鎖在了遠處。
火光漫天，箭矢破空的聲音是如此凜然，讓寧陌笙幾乎顫慄。
「怎麼回事？」
「這邊按照原本的行軍布陣圖，應當是南都王的人。」
寧陌笙微微垂眸，眼底滿是森寒：「看來風少將軍給的行軍布陣圖本就是假的，他們早就存了吞了這裡，在此處圍剿我元豐軍的心思。」
自己怎麼會在這種時候還相信了風城的沙盤圖……
寧陌笙死死閉了閉眼：「若是陛下沒有防備……」
那就都是自己的錯。
都是自己錯信他人。
明朗微微一怔，頓時開口：「小姐，陛下沒有信，陛下原本就是說，這裡是兵家必爭之地，倘若換做陛下是宸王，定然會選擇這裡作為首戰。」
寧陌笙睜大眼睛。
「所以小姐不必自責，」明朗眨眨眼笑了：「陛下在這方面，可是還沒輸過誰。」
寧陌笙輕笑一聲，這才微微頷首應下：「我們趕過去。」
「小姐，前面有人。」明朗臉色陡然冷了下來，徑自攔在了寧陌笙身前。
寧陌笙看過去，眉頭就忍不住蹙起。 看衣裳，那顯然是一個元豐的傷兵，可是怎麼會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