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你是想和我劃清界限了
寧陌笙看向蕭承鈞,神色如常:「適才暗箭傷人,可曾傷了太子殿下?」
蕭承鈞的臉色有點微妙。
寧陌笙的神色太自然了,自然地讓蕭承鈞幾乎就要相信了,相信寧陌笙真的完全不在意他的突然出現。
蕭承鈞淡淡笑了笑:「若是沒看錯,適才的暗箭似乎是針對寧大人而來,寧大人可曾想到什麼特別的人或事?」他看了一眼寧陌笙身後的人,便微微眯起眼睛,開口道:「這人倒是看起來有點面生。」
「的確,」寧陌笙淡淡頷首應下:「此人乃是本將軍的暗衛。」
暗衛……?
蕭承鈞心說這理由的確是好得很,這時候能來找寧陌笙的,除了那城外近在咫尺的風城,還能是誰?
寧陌笙倒是會胡謅!
蕭承鈞往前走了幾步,借著手中的油燈看了一眼,眉頭便微微蹙起了。
風城他還是熟識的,眼前這人面部稜角都和風城沒有半點相似之處,看來是真的認錯了。
蕭承鈞蹙緊眉頭,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開口:「寧大人身邊的暗衛,倒是有些異域模樣。」
「太子殿下在擔心微臣嗎?」寧陌笙面色微沉開口:「若是如此,微臣感激不盡,只是此處本就是京城,而現在京城治安況且如此,太子殿下既然在此處,微臣懇請太子殿下為國分憂。」
「懇請太子殿下為國分憂!」寧陌笙身後,明朗和風城也垂首道。
蕭承鈞頓時覺得頭很疼。
為國分憂?
他倒是想要將這案子給破了,可是他對於這事情的結果本就是心知肚明,拿什麼來解決?
蕭承鈞盯著寧陌笙看了良久,這才淡淡道:「本案……可謂是錯綜迷離。」
寧陌笙淡淡道:「並非如此,刺客從西南而來,而太子殿下亦是緊隨其後從西南方向過來此處,」寧陌笙的眼神頗具深意,笑了一聲:「太子殿下當真什麼都不曾得見?」
「你在懷疑本宮嗎?」蕭承鈞面色微沉。
寧陌笙笑了笑:「自然不敢,只是太子殿下近來總是對微臣進行一些無謂的指責,也著實讓微臣有些困擾。」
蕭承鈞靜靜看著寧陌笙,良久方才緩和了語氣:「寧將軍在京城遇襲,本宮定將嚴查到底,這一點請寧將軍放心。」
寧陌笙的笑意深了幾許:「既然如此……」她頓了頓,轉頭看向風城:「將適才的東西給太子殿下過目。」
蕭承鈞瞳仁緊縮。
風城上前一步,將手中的東西恭謹地遞給蕭承鈞。
蕭承鈞不死心地打量了風城一會兒,終究什麼都看不出來。
他微微垂眸,眼神卻是愈發冰冷了。
那是一枚袖箭,分明應該被回收了的袖箭,此時卻是出現在了他們手中。
寧陌笙靜靜上前一步:「太子殿下,這袖箭上面是淬了毒的,微臣適才看了一眼,上面……似乎是有暗淡的梅花印記,若是微臣沒有記錯,當日太子與景王殿下在宮外遇襲,也是同樣的印記。」
蕭承鈞臉色愈發沉了下去。
那件事最終被栽贓到了三皇子身上,卻已經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
而現在寧陌笙舊事重提,這是打算將舊案也一起翻了?
老實說,蕭承鈞都快要將過去的事情給忘了,寧陌笙倒是記性不錯!
當時的那一次,就是蕭承鈞設計陷害了三皇子,三皇子便也就從那日起每況愈下了,到了現在已經是絲毫波瀾都掀不起,而現在他本想對蕭承景如法炮製,卻發現無論如何都是做不到了。
蕭承景從來都不是孤身一人,他身邊有門客,還有眼前的寧陌笙。
蕭承鈞沉默了一會兒,這才淡淡開口:「即使都用了同一種暗器,倒是也不說明什麼。」
「不……」寧陌笙笑意漸深:「還是能說明一些事情的,比如刺客當真是不夠謹慎,這樣的伎倆,居然還妄圖用第二遍。」
蕭承鈞喉結滾動了一下,蹙眉:「既然如此,此事就交與本宮,本宮定然徹查,給寧大人一個交代。」
「好。」寧陌笙這才頷首應了,微微笑道:「多謝太子殿下。」
「不必。」蕭承鈞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道:「你這個暗衛,身手不錯,想必是和寧大人配合多時了。」
他話裡有話,寧陌笙卻不怎麼接,只微微頷首應道:「的確,太子殿下可是看到了?」
……
蕭承鈞覺得今晚還是別和寧陌笙說話了吧,這人怎麼一個坑接一個坑地挖? 蕭承鈞沒好氣地應了一聲:「寧大人不必這樣夾槍帶棒地揣測,本宮也不過是為了元豐著想,這才會深夜在此,聽聞,那北寒的風少將軍明日就要入京了,倘若風少將軍與我元豐中人暗中勾結,倒也是
一件麻煩事,本宮不喜藏掖,寧大人若是無事,也趁早回府上吧,莫要落了把柄。」
寧陌笙這才頷首應了:「是。」
「那袖箭,只有一枚嗎?」蕭承鈞遲疑了一下,還是將寧陌笙叫住了。
寧陌笙回頭看了蕭承鈞一眼,搖頭笑道:「非也,那袖箭怕是三支連發,只是我們拿到手的剛巧只有一枚罷了。」
蕭承鈞的臉色愈發沉凝。
拿到手的只有一發?
這種話說出來,她以為自己會信?
而寧陌笙顯然不打算繼續說什麼了,她微微垂眸道:「太子殿下,微臣等您的消息。」
蕭承鈞的回應卻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自然。」
寧陌笙這才笑了笑,帶著風城轉身。
直到離開了蕭承鈞的視線,風城方才遲疑了一下,開口:「適才太子似乎是說,眼下情勢動蕩。」
寧陌笙的腳步微微一頓。
風城看了寧陌笙一會兒,啞聲道:「適才,我已經易容過了,可是你還是執意要帶我去街頭,不知可是……」
「風少將軍。」寧陌笙驟然轉頭,看向風城的眼神很是平靜:「你我現在本為敵國,風少將軍與本官如此親近熟稔,委實是不太合適了。」
風城只覺渾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了,他張了張嘴,還是啞聲道:「你是想和我劃清界限了。」 「不應該嗎?」寧陌笙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