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畢竟人言可畏

  寧陌笙看向眼前的蕭承鈞，蕭承鈞的笑容帶著滿滿的篤定和危險。


  寧陌笙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含笑道：「太子殿下這話說的倒是有趣得很，既然是談交易，不如開誠布公地說一說，太子殿下，您能給我什麼？」


  蕭承鈞靠近了一些，道：「寧大人，這世間眾人想要的，無非是名和利，我可以給寧大人名利，當然，也可以給寧大人一些其他的東西，只要你想，本宮盡數都可以給。」


  寧陌笙淺淺笑了：「那麼代價呢？」


  「代價……」蕭承鈞沉默良久，這才道：「你要成為本宮的人。」


  寧陌笙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蕭承鈞。


  蕭承鈞道：「你跟著景王這麼久，景王不曾許給你這些，是因為他不夠篤定，一日有本宮在，他就一日只能屈居人下，可是倘若你和本宮一路，那麼景王將會再難成大器，父皇也樂見其成。」


  寧陌笙垂眸笑了：「太子的意思，是希望我做太子的幕僚？」


  「不，本宮希望你成為本宮的側妃。」蕭承鈞沉聲道。


  「後院歷來不能干預朝政，太子爺的意思，莫非是要讓我從此以後再也不接觸這些了？」寧陌笙反問。


  「怎麼會……若是如此，寧大人豈不是就不是寧大人了？」蕭承鈞含笑道：「本宮希望你一切如舊，不會限制你分毫，你若是喜歡，甚至可以廣開軍火庫，充實我元豐軍需，俸祿自然也是照舊。」


  寧陌笙心說蕭承景這話說出去的真好啊，現在全世界都知道自己貪財，都知道用錢財來誘惑自己。


  見寧陌笙沉默，蕭承鈞悠悠道：「寧大人，有些話，本宮並不想瞞你，有些話本宮還是要說給你聽，本宮希望你明白。」


  寧陌笙微微頷首。


  蕭承鈞這才道：「你應當知道，本宮與四皇弟是不同的，本宮許給你的就定然會實現，可是你想過吧，四皇弟許給過你什麼？」


  寧陌笙微微笑了。


  許給過她什麼……


  蕭承鈞將這當做宮心計嗎？

  可是寧陌笙卻始終不曾忘記，那麼久以來，蕭承景或許什麼都沒有許過自己，卻是將所有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送給了她。


  蕭承景曾經是個不喜歡管閑事的人，可是為了自己，蕭承景做出了太多的犧牲和改變。


  甚至是和蕭承鈞的關係，都是因為自己才改變了的。


  這一切的一切，蕭承景不說，不代表自己就可以不去看。


  蕭承景的好，寧陌笙不需要旁人來講，自己就深深地記在了心底。


  見寧陌笙沒說話，蕭承鈞這才淡淡笑了：「寧姑娘，有一件事，本宮一直不曾過問過你。」


  寧陌笙抬眼看過去。


  「你對本宮的敵意，究竟是從何而來，從四皇弟那兒嗎？」蕭承鈞淡淡呷了一口茶，道。


  寧陌笙垂眸笑了：「太子殿下，您為什麼會懷疑景王殿下？」


  「本宮不是在懷疑四皇弟，只是隨口一問罷了。」


  「景王殿下是宮中最支持太子殿下的人，太子殿下如此，怕是會寒了旁人的心。」寧陌笙平靜地說著。


  蕭承鈞沉默了一會兒，倒是笑了：「你信？」


  寧陌笙篤定道：「至少我知道人是不能以德報怨的。」


  「你的性情太單純，或許根本就不適合這宮中。」蕭承鈞的笑容卻是更加開懷了：「寧陌笙，本宮對你更感興趣了。」


  「可惜我對太子殿下沒什麼興趣，太子殿下，我只想做好我的兵部右侍郎。」寧陌笙起身。


  蕭承鈞倒是沒有攔，只是笑笑道：「罷了，你去吧。」


  寧陌笙微微頷首，徑自離開了酒樓。


  明朗看了蕭承鈞一眼，也跟在寧陌笙的身後走了出去。


  寧陌笙的步伐很快，明朗不得不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過了一會兒，寧陌笙這才在護城河旁邊停下了，她的神色安安靜靜的，看不出喜怒。


  明朗小心地看了寧陌笙一眼，這才試探地問：「小姐？你生氣了？」


  「我氣什麼。」寧陌笙忍不住笑了：「我倒是覺得這樣也不錯。」


  明朗微微一怔，心說哪裡不錯了，這明顯都是已經盯上她了。


  寧陌笙只笑道：「太子殿下若是在朝堂上針對我，才是真正的麻煩。他希望讓我入太子府，第一個不答應的就是樓家。」


  明朗沒反應過來，只是撓了撓頭。


  寧陌笙見狀就笑了：「好了，你不必考慮那麼多。」


  一路上寧陌笙都沒說什麼，然而一回寧府，寧陌笙就微微怔住了。


  因為樓瀚文就在門口，顯然是在等人。


  見寧陌笙回來，樓瀚文的眼睛就亮了亮，徑自走了過來：「寧大人。」


  他微微一拱拳，顯然是不太適應這種稱謂。


  寧陌笙微微頷首：「樓公子。」


  「寧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樓瀚文遲疑了一下，問道。


  寧陌笙看了樓瀚文一會兒，這才點頭應了：「自然。」


  樓瀚文踟躕片刻，這才道：「聽聞……寧大人有意入太子府？」


  樓瀚文的眼神很凌厲，寧陌笙微微一怔，蹙眉道：「樓公子這是打何處聽來的消息？」


  「寧大人，這都已經滿城風雨了……您這……」樓瀚文的神色有點無奈。


  寧陌笙的臉色愈發沉了幾分：「滿城風雨，我倒是不知道我何時說過這種話。」


  「那……可還有此事？」樓瀚文壓低聲音問道。


  「不曾。」寧陌笙沉聲應下。


  樓瀚文這才鬆了口氣：「寧大人，您也莫要生氣，我也是不是因著旁事來問，只是……你也知道，溪雪本就是太子妃，倘若寧姑娘也入了太子府，我們總要有所準備才是。」


  「樓公子，這些事情，你是從何處聽聞的？」寧陌笙將樓瀚文攔住了。


  「街頭巷尾都在傳，說寧姑娘最近與太子走得很近，大抵是要離開景王殿下，去投向太子懷抱了。」樓瀚文說話不怎麼走大腦，就這樣一五一十地說了。


  寧陌笙的臉色愈發沉了幾分：「好，我知道了，謝謝樓公子。」


  「不必。」樓瀚文也笑笑，道：「寧姑娘，您也要注意些啊，畢竟人言可畏……」　　樓瀚文一抬眼，就覺得笑不出來了，寧陌笙的表情是如此沉重而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