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分明句句都是維護
寧陌笙知道,自己露出了很多破綻,尤其是在蕭承景面前。
其實很多時候,她知道自己應該多隱藏一些,可是面對蕭承景的時候,沒來由地就給忘了。
良久,寧陌笙方才輕聲道:「我當時……以為景王殿下是教書先生,這才脫口而出。」
「那今日呢?」蕭承景淡淡笑了笑,道:「寧姑娘說那是二百五十米,只是不知,這米……卻是從何而來?」
蕭承景的眼神那麼銳利,讓寧陌笙幾乎無處可逃。
寧陌笙閉了閉眼,低聲道:「只是說錯了而已……」 「本王倒是聽說,在西域,他們倒是有米這個計量單位,一米等於三尺。」蕭承景的語氣很是平靜:「從前有個西域使者來朝覲見,便是鬧了這麼一樁事,本王這才記住了,只是寧姑娘……卻不應得知此
事才是。」
寧陌笙閉了閉眼,她怎麼會忘了,這個計量單位,還真是從西域傳來的。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蕭承景居然將這些都聯繫起來了。 「與北寒國相似的軍火,與西域相似的說話方式,」蕭承景起身,徑自走向寧陌笙,他的眼神是如此疏冷,讓寧陌笙難受地要命,而蕭承景卻徑自走到了寧陌笙的面前,他們的距離那麼近,空氣卻是冷
得讓人心驚:「寧姑娘,寧大人,你究竟是什麼人?」
寧陌笙沒說話,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快了,讓寧陌笙連開口都變得無比費力。
她不想騙他,可是此時,她無法選擇坦誠。
「我自幼隨著寧家一路朝北,有些說辭和京城中人不一樣,也是尋常事……景王殿下豈不是小題大做了?」寧陌笙低聲道。
蕭承景和她距離太近,幾乎讓寧陌笙產生了壓迫感。
而蕭承景的手直接撐在了牆上,方寸之間的距離,寧陌笙被夾在蕭承景和牆壁之間,連逃脫都變得無比艱難。
這是……被壁咚了?
寧陌笙遲鈍地想著。
「陌笙,本王不想懷疑你。」蕭承景淡淡道:「只是本王也曾聽聞,你從前不諳功夫,性情也極為軟弱,這樣的評價,與本王所見所感,委實是大不相同,本王只覺……」
「四皇弟這是在做什麼?」門口傳來一聲輕笑。
蕭承景轉頭看過去,就見蕭承鈞就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進來。
他蹙蹙眉,將手鬆開,寧陌笙這才覺得呼吸流暢了些。
「四皇弟縱使於寧大人有意,這樣的方式只怕是會嚇跑了寧大人。」蕭承鈞含笑道。
蕭承景輕咳一聲,掩飾住自己的尷尬。
寧陌笙只感覺心跳更快了一點,她知道,蕭承鈞始終懷疑自己,更何況現在自己就是「寧公子」的事情暴露了,那也就意味著,雲翰的事情太子也就一清二楚了。
倘若現在蕭承景再在上面加一把火……
這把火,便是足以燎原。
「只是……」蕭承鈞含笑道:「適才,本宮見四皇弟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可是與寧大人生了嫌隙?」
蕭承景看了寧陌笙一眼,這才淡淡道:「怎麼會……寧大人憂國憂民,本王只是問一些關於軍工廠近期施設的事情罷了。」
「是嗎?」蕭承鈞笑意漸深:「那就好,北寒國的使臣已然到了邊境,聽聞是北寒國戰神風將軍之嫡子……」
後面的話,寧陌笙覺得自己已經聽不清了。
風將軍。
風這個姓氏,絕對算不上尋常,至少寧陌笙活了兩輩子,就只見過風城那麼一個。
再加上之前傳聞中北寒國用上的新型武器……
寧陌笙微微垂眸,感覺自己的指尖都在微微發顫。
蕭承鈞卻是開口笑了:「寧大人這是怎麼了?看起來似乎很是緊張。」
攻心計,這是絕對的攻心計。
寧陌笙努力壓抑下所有的情緒,抬眼看向蕭承鈞,淡淡笑了:「太子殿下誤會了,微臣只是在考慮圖紙的改良罷了。」 她隻字不提那風將軍的事情,蕭承鈞倒是笑了笑,看向蕭承景:「不過……今日父皇再次提及,不知風將軍與寧大人可曾是舊識,本宮也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寧大人從小長於深閨之中,如何能與北寒的
將軍熟識?四皇弟覺得何如?」
寧陌笙的手指微微蜷緊,她有點緊張了。
她知道,蕭承景已經開始懷疑她了,只是不知道這一刻,蕭承景會不會說出什麼,倘若蕭承景真的附和了蕭承鈞的結論,自己又應當如何?
不過是語氣停頓的片刻,寧陌笙卻已經在心底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然而,蕭承景看了寧陌笙一眼,卻只是淡淡笑了:「父皇想必是多慮了,本王與寧姑娘雖是相識不久,卻是了解頗多,兵法軍火之事乃是寧姑娘自小的喜好,更何況,寧姑娘自幼與北寒國相距甚遠,如
何能與那北寒國的將軍嫡子有所瓜葛?」 蕭承鈞本就是略微有點懷疑,而今聽蕭承景如此篤定,自忖若是真的事關國家安危,蕭承景定是不會欺瞞,便也多少放下心來,微微頷首笑了:「四皇弟所言極是,本宮自會稟明父皇,更何況,過些時
日風將軍入朝,父皇自是會請寧大人一起入宮赴宴,到時請寧大人一見便知。」
寧陌笙說不出心底的感覺。
蕭承景分明是在懷疑著自己,卻是在言語中句句都是維護。
蕭承鈞那天還說了什麼,寧陌笙後來都有點記不得了,但是寧陌笙始終沒有忘記的,是蕭承景的語氣,那麼淡然,卻又那麼堅定地沒有坦露半字。
蕭承鈞離開后,寧陌笙這才看向蕭承景,神色頗為複雜:「景王殿下……」
「你不要誤會,若是你當真與北寒國有聯繫,本王定不會袒護你。」蕭承景語氣疏冷地開口。
寧陌笙忍不住微微垂眸笑了笑,這個人啊……
怎麼這麼口是心非。
她定定道:「景王殿下,陌笙與那北寒國絕無半點瓜葛,」寧陌笙啞聲道:「景王殿下信我,我怎會輕負?」
「你……」蕭承景看向寧陌笙,目光卻忍不住定格在她腰間系著的荷包上,他蹙蹙眉:「那是何物?」 寧陌笙低頭一看,臉頓時就紅了:「這個……這個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