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壞了從古至今的規矩
能讓寧陌晴當著自己的面稱一句母親的人,也只有柳平茵一個了。
只是……
寧路遠私自決定開柳平茵的嫁妝盒子,可曾問過她們誰了?
這若不是寧陌晴一定要來自己面前現,倒是無人能知了!
想到這裡,寧陌笙的臉色就愈發冷峻了三分,只看向寧陌晴,語氣還是平靜的:「是母親的嫁妝盒子裡頭的?我怎的沒見過。」 「聽父親說啊,母親當年的嫁妝那叫一個豐厚,有些個都壓在了後院了,這些年也沒什麼人開,所以姐姐沒見過,大概也是正常的吧。」寧陌晴笑道:「還有勞姐姐幫我謝謝母親,我之前說要尋個稀罕玩
意,父親就將這個給我找出來了,明兒啊,我一定能艷壓群芳!到時候我定會記得母親和姐姐的好處。」
寧陌笙看著寧陌晴施施然地離開了,一回頭,就見書蕊簡直氣得發抖:「什麼玩意!就她也配戴上這麼好的東西!」
寧陌笙蹙蹙眉,道:「那可是母親出嫁時候的東西?」
「是啊,那是當年夫人出嫁時候的頭飾,這是頂貴重的頭面了,怎的就能被她戴在頭上?」書蕊簡直眼眶都要紅了,啞聲道:「小姐,這若是讓夫人知道了,該有多傷心啊……一定不能讓夫人知道。」
寧陌笙看了書蕊一眼,冷冷道:「不行,這件事不僅要讓母親知道,還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就算是小門小戶,也沒有動了夫人的嫁妝偏袒妾室的道理,怎的在這京城裡頭,寧路遠竟然敢如此!
過了明日,寧陌晴入了宮,老太太他們也就要走了。
也正是因此,寧路遠今兒特意叮囑了,讓所有人晚上都去後院一起吃個團圓飯,那意思,也就將寧陌笙這個被禁足的也算進去了。
寧陌笙倒是覺得不錯,今兒就算是寧路遠不這樣叮囑,她也勢必是要過去的。
他想要悄無聲息地將柳平茵的嫁妝盒子開了還佯作無事發生,這是不可能的!
寧陌笙提前去找了寧管事一趟,也是和顏悅色的:「寧叔,最近母親想要在嫁妝盒子裡頭給我拿點頭面,可巧鑰匙找不到了,不知道寧叔這兒可還有?」
「自然是有的。」寧管事沒多想,笑著就將鑰匙找出來了。
寧陌笙在旁邊看著,眼疾手快地一拉,將鑰匙下頭壓著的冊子也抽了出來,道:「這是當年母親的嫁妝冊子吧?我似乎是沒見過。」
寧管事畢竟也在寧府這麼多年了,倘若是到了現在,還不知道寧陌笙想要做什麼,那怕是白做了這麼多年的事了。
他的冷汗都要下來了,想要從寧陌笙手中奪走那冊子,卻又不敢,只能低聲道:「大小姐,那黃金頭面的事,大小姐還是別追究了。」
寧陌笙微微笑了笑:「黃金頭面?」
寧管事見寧陌笙這個表情,只好咬著牙認栽:「大小姐,那是老爺做主,我……奴才也沒辦法啊。」
能讓寧管事自稱奴才,寧陌笙沒說話,只是將那冊子拿了,道:「現在黃金頭面不在裡頭了吧?哪日拿的?」
「今日早上,老爺親自帶了人來拿的。」寧管事只好低聲道:「大小姐,倘若二小姐入了宮,日後也少不得我們寧家的好處,那頭面在這兒放著也是放著,大小姐何必……」
放著也是放著?
那是黃金頭面!
話說回來,那是柳平茵的嫁妝盒子,除了柳平茵和自己,誰都沒有理由妄動的,就這麼將東西拿走了,這是要做什麼,還要順便給自己和柳平茵扣上一個惡名,說是要阻礙寧家了?
寧陌笙淡淡笑了笑,道:「這冊子,我便先拿走了,既然黃金頭面已經不在了,我便也不清點了。」
寧管事咬咬牙,想要阻攔,就見明朗毫不猶豫地擋了上來,那樣子,簡直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寧管事沒了法子,只好嘆了口氣,任由寧陌笙走了。
當天晚上,寧陌笙是帶著冊子去的。
寧路遠面上帶著輕鬆的笑意,顯然是想著明兒,寧陌晴就能帶回來好消息。
他笑著道:「明兒,晴兒就要入宮參加選秀大典了,日後我們全家人這麼能聚一聚的機會也就不多了,本官今日倒是沒什麼要事,就是大家一起吃頓飯……」
「父親,我倒是有件事不吐不快。」寧陌笙淡淡開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過來。
寧路遠的臉色微微沉了下去,又是寧陌笙!
他剛想將寧陌笙的話頭壓下去,就見寧陌笙的手中,赫然是當年柳平茵的嫁妝冊子!
柳平茵當年的嫁妝抬了快一百擔,光是嫁妝冊子,就拉了五本之多。
而現在,寧陌笙既然拿在了手裡,那勢必就是要找麻煩了。
寧路遠瞥了一眼寧陌晴,就見這傻子還在那兒喜滋滋的,她頭上可還戴著那赤裸裸的罪證呢!
他蹙蹙眉,道:「有什麼話,吃完飯再說,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他重重地將筷子一放,沉聲道。
寧陌笙微微笑了笑:「父親,若是說規矩,那麼我現在說的這件事,可是真真壞了這府上的規矩,或者說,是壞了這從古至今的規矩!」
從古至今,就沒有讓正房這麼倒貼小妾的!
妾室就是妾室,總該擺正自己的位置才是。
寧陌笙的眼神很冷,她的氣場是如此逼人,寧路遠不得不按捺下心底的怒火,聲音幾乎是從嗓子裡面擠出來的:「說。」
「妹妹這釵子,可是阮姨娘私自從母親的嫁妝盒子裡面偷出來的?」寧陌笙冷冷道,目光直指阮流芳。 阮流芳渾身一顫,剛想開口辯駁,就聽寧陌笙又補充了一句:「阮姨娘可莫要忘了小心說話,倘若阮姨娘說錯了人,那麼這事情性質可就變了。自古以來,這正房主母的嫁妝都是動不得的,阮姨娘明白
我的意思吧?」
阮流芳忍不住看向寧路遠,嘴唇輕輕動了動。
她想說是寧路遠,可是剛剛寧陌笙的一番話,著實是將她嚇到了。
「姐姐這是說什麼呢?」寧陌晴倒是沒聽懂,只看向寧陌笙,蹙眉道:「姐姐,我不是說了這是父親讓的嗎?姐姐怎的這般小氣!」
寧陌笙似笑非笑地一轉頭,看向寧路遠:「是父親準的?」 寧路遠的眉頭微微蹙緊,手也不自覺地攥成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