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她蘇益寧和林卿,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


  蘇益寧有些清醒了,絕望的明白這個事實。


  她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之下根本不敢往這方麵去想,根本不敢想他們的未來。


  她隻能自己在心裏不斷的告訴自己。他們根本不會有什麽發展自然談不上最後落寞的收場。


  風司到了現在也並未體會過情愛的滋味。


  她不能理解為什麽在這個世界上。兩個人到最後都要選擇互相陪伴,或者說不能夠理解,為什麽人是需要長久的陪伴著。


  人與人之間的陪伴是極為脆弱,而具有龐大的風險。小一點說,每個人的情感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不受個人意誌所控製的。也許你總會愛上那個你想不到的人。


  即使你有了一個伴侶,隨著時間不斷的流逝,也很難不對別人產生心動。


  而一旦到了這個時候,無論是對自己的伴侶,還是對自己似乎都是那麽的公平。


  在這個時間被人稱頌的是選擇站在道德的一方堅決地同自己的心動說不,可是誰也不能夠確認自己在年輕的時候,或者說在早些時候愛上了那個人就是這一生最為正確的人。


  在往後漫長的餘生,他們選擇堅守道義,選擇站在道德的這一方放掉自己內心深處最本能的心動,違抗自己的本能。


  沒有人能夠確定的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麽。


  風司覺得非常不值當,可能是因為她一直獨身一人的原因,她對於任何一種長久的關係都抱有懷疑而審慎的態度。


  無論是親情或者是愛情甚至是友情。情感似乎都是人們內心深處最為真摯,但又最為脆弱的一部分。沒有任何一種機理能夠解釋它們到底是為什麽產生沒有任何一種機理能夠解釋他們到底怎樣能夠維係著人們度過漫長的生活。


  當然風司對於那種一輩子相守的伴侶,無論他們之間時刻是永遠熾熱的情感還是說到了最後都是各自對於自己道德的堅守,她都是極為欽佩的人總是容易對自己沒有擁有的特質而感到羨慕與欽佩。


  雖然她也許並不認同這樣的生活方式,但是並不妨礙她能夠看到這樣的美好。


  她並不會用愛情或者說是感情來解釋陪伴所帶來的美好,在她看來,這更像是一種等價交換。


  人們選擇犧牲掉自己生活當中時時刻刻都有可能發生的心動放棄在那之後遇到的一個又一個,也許更加美好,而且合適的人。以此為代價換得一份從最初的那一個人,一路走下去的堅守與陪伴。


  這對於生命並不算長久的凡人來說,已經是一種非常不錯的交換。


  當然風司在現實生活中見過的最大多數的伴侶或者說是夫妻隨著時間的流逝往往都並不能體會這種美好,這種無形的契約,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時刻的堅守著的。耳機是堅守著的,在往後漫長的餘生當中,在生活無數的瑣碎的事有襲來的時候也是難免爭吵,或者是怨懟的。


  沒有愛情作為兩個人之間的調和劑人對於另外一個人的容忍度往往都並不高。


  隨著婚姻一點點的流逝,兩個人當中的一個人,或者說他們兩個往往會開始互相的挑出對方的毛病,那些曾經被愛情掩蓋,在甜蜜生活之下的他們從來都沒有注意到,或者說以前根本不會在意的東西。


  風司見過了太多這樣走到了最後卻沒有一個完美結局的伴侶。他們最後的結局不過是隨著年華不斷的流逝,兩個人年紀大了,吵不動了,改變生活的成本實在是太高了,於是他們選擇同對方握手言和。


  平淡的過完一生。


  如果這就是最為珍貴而美好的愛情的收尾方式,她寧可從一開始就不去體會這樣的一種情感。在情感奴隸的綻放之後,兩個人在一地灰燼當中攜手向前,聽起來實在是太過於淒婉而哀傷了。


  可是人們似乎要時時刻刻的處於對這種龐大而複雜的情感的渴望當中,他們並不能很好的掌控自身並不能完全的把握這種情感,但是這卻並不能妨礙他們的本性。


  在風司看來,她的朋友蘇益寧一直有著遠超於他們這個年齡的冷靜與智慧。無論是在同家人的關係還是同身旁任何一個人的關係都能被她得心應手地處理著,似乎沒有什麽能夠難倒她的事情。


  可是她還是在愛情的這一道關卡倒下了。麵臨著這樣的一個尷尬的局麵。


  風司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麽額外的能夠安慰的話吧。


  她隻能夠陪著自己的朋友,安靜的坐在那裏。


  等待的情緒從單薄脆弱的身軀當中外泄。不斷地釋放出來,看看能不能夠讓自己感到好受一些。


  “為什麽呀,為什麽我們的相遇就晚了一些。”蘇益寧一垂著頭仍然是頗為不甘心的不斷的說著。一邊說著她的淚水不由自主的滑落。


  她明明已經在心裏結理智的做了無數次選擇可是一想起來選擇的內容結果。她的心就一抽一抽的感到疼痛,每一下跳動都似乎直接落在了刀尖之上。


  刀馬上就要將她刺穿了。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小同父母之間的感情就極為的淡泊並沒有得到來自於其他人的關愛,似乎也並沒有對其他人完全的傾注那麽多的情感,到了現在遇到了一個看似正確的人的時候就忍不住的將全部的清單,整顆的心全部都獻出去。


  極為熱烈,而且宏大的完成一場獻祭。


  風司對於自己的朋友不斷地喃喃說出的話依然是沒有任何的回應的。


  她知道在這樣的時候。麵前的這個女孩並不需要一個人給她發表一些意見,或者說反駁她。


  隻需要一個安靜的傾聽者就好了。


  蘇益寧永遠強大永遠冷靜,永遠能叫生活當中的一切都有條不紊地處理好。


  她隻需要相信她。


  …………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因為白天一天的折騰,這段時間一直緊繃的神經,也許還有今天情緒劇烈的波動,蘇益寧緩緩的靠在了沙發上了眼睛,陷入了悠長的夢境當中。整個人睡得都還算安穩,嘴角甚至帶上了一絲微笑。


  風司悄悄地鬆了一口氣。輕輕地將自己的朋友扶起來帶到了臥室的床上。


  她感覺最近自己的力氣似乎變大了些,也許有可能是是麵前的女孩更加單薄了。她感覺自己極為輕易的就將她抱回了床上。


  ………


  第二天一大早,等著風司醒來的時候,已經不見蘇益寧的身影。


  隻有在客廳的桌子上麵寫了一張便簽上麵是龍飛鳳舞的字跡。


  “早餐做好了放在餐桌上走的時候記得吃,我沒有什麽事情了,不要擔心。”


  風司順著字條上的字看向了溫暖的點著黃色燈光的餐廳上麵擺著熱騰騰的吐司和牛奶。


  風司輕輕地笑了笑攤攤手走了過去,從善如流地吃了起來。


  她這些年,雖然說按時吃飯,按時睡覺,但是似乎從來也沒有感受過餓意和困意。


  偶爾曾經在某些期末考試的複習周她曾經長久地不睡覺,或者說是不吃飯,而將自己沉浸在知識的海洋當中時,其實身體是並沒有感到任何的不適的。


  她知道這樣是不對的是不尋常的,但是卻沒有勇氣繼續去探尋什麽。


  她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並且希望這樣平靜的生活可以永遠的持續下去。任何人想要破壞這樣的生活都不行。


  她不允許。


  風司吃完飯就收拾東西,回到學校,現在她已經讀到了大四年級目前正準備畢業這個學期也算不上輕鬆。


  但是因為家人以前留下的財產以及這些年進行的投資都有了不錯的回報,所以她也並沒有像其他同學一樣去尋找實習或者說是工作。隻用處理學校的事情,相對來說到也算是悠閑的一個。


  甚至她畢業之後也並不準備去參加工作。她並不喜歡同人打交道也並不能習慣職場當中那默默的一套。


  她對於人生也沒有什麽直觀的規劃似乎也並沒有很多想要去做的事情,目前來說唯一的愛好隻有跳傘。


  她在大二的暑假和自己的朋友蘇益寧一起去國外進行了第一次跳傘活動隻有一次,她就深深地愛上了這個活動。


  愛上這種從高空自由墜落的感覺在空中砰的一下衝氣散,不斷地向前翱翔著。仿佛自由的飛在天地間一樣。


  在短暫的在空中飛翔的時候,她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熟悉感。


  風司已經很習慣現在的生活了,可是在偶爾的時候,在接觸到那些光怪陸離的科技,在接觸一種又一種先進設備的時候還是會感覺到些許的茫然與無措。


  似乎她也是被這個時代落下的老人無法理解,很多東西,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是新奇而未知的需要,努力的去探索。


  可是在空中翱翔的時候。她並沒有如任何一個常人一般感到害怕,或者不是。她內心深處迸發出來的是濃厚的欣喜。


  這種在空中飛翔,似乎隻有她一個人非常奔馳,在這天地的感覺,像極了自由。


  明明這些年她的家中並沒有任何人,學校的規矩也不能怎樣的束縛,到她,她已經算是世俗當中最為自由的一個。


  可是隻有在這一刻他才能夠感受到那種龐大的喜悅。


  順著空中呼嘯的風一點點的向前前進。流淌在茂密的山穀當中。一點點的降落到人間。


  在蘇益寧第一次經曆過跳傘之後,她的朋友,對於這種極限運動,可是深惡痛疾,從此以後再也不想觸碰到是她一次又一次地奔波在不同的峽穀。參與這項活動。


  她考下了跳傘職業運動員的證。並且也發現在跳傘之外似乎有意向更加危險,並且刺激的運動叫做翼裝飛行。


  人類單薄的身軀套上說,帶著雨衣。在空中迎著氣流就可以肆意的翱翔。


  她先前已經同機構和他曾經的教練,如今的朋友進行了數次的溝通,在弄完學校的這件事情之後,她就要去經曆自己人生當中的第一次翼裝飛行了。


  連她的教練都不得不承認,風司是他見過的,在跳傘這個方向極為有天賦的一個人,明明這個女孩的身材是這樣的單薄瘦弱,看不出平常有任何運動的痕跡,至於其他運動也並不熱衷身體素質委實稱不上好。


  可是她飛翔在天地間的時候就會莫名其妙的讓人感受到一種和諧。


  這種天地完美融合在一起的感覺,不是她順著氣流,倒像是無數的氣流擁簇著她不斷地向前前進著。


  她的教練和曾經一同同她一起跳傘的人經常在直升飛機上看著她完成這一項又一項偉大的壯舉。


  他們覺得這樣一項活動,在她的身上真正體現了美感。真正體現了跳傘的意義。


  是那樣的無拘無束與自由。哪有純粹的自由。


  當然風司對於不能拉著自己的好朋友一同去參與自己喜歡的運動這件事情還是表示頗為遺憾的。但是她很快就要離開這個地方繼續下一次自己的旅程了,在此之前,她還是不放心自己的朋友的。


  蘇益寧在平日裏實在是太冷靜了,可是這種冷靜落在外人眼裏是非常值得稱讚的表現,可是在稍微親近的人眼裏,卻隻能感受到心疼。


  風司感受到了心疼,最開始隻是極微小的不適。她最開始隻是覺得,蘇益寧沒有必要這樣子。


  同樣都是20多歲的女孩子本該是這一生當中最為天真最為恣意的時候。不應該將一切的喜怒哀樂鋒芒都收起來。作為一個世俗意義上的大人。


  後來在她些許的了解到自己的朋友的誌向與曾經的經曆的時候。就隻剩下細膩的心疼。


  她沒有辦法改變,或者說根本不想要改變這個人的決定。唯一想做的也隻有永遠的站在她身後成為一個支持者與擁簇者。


  至少可以讓蘇益寧明白這個世界。並不是所有人都對她那樣的苛刻。並不是需要她一昧地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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