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裴夢琪已經可以勉強下床了,每天都會有女傭推著輪椅帶她到花園裡轉轉。
「裴小姐今天看起來,氣色好了很多。」剛下班的小悠,挽著白墨寒的手,走了過來。裴夢琪淺淺一笑,金色的夕陽透過她淺咖啡色的頭髮在她的臉上投影出斑駁的陰影,竟也多了幾分美感。「多虧了宮總的照顧。如果宮總不介意,以後喊我一聲夢琪就好了,從小到大,我的身邊都沒有什麼
朋友。當然,我沒有奢望宮總你能把我當朋友,我只是……」
「當然沒有問題,你也不用宮總宮總的叫我了,叫我小悠就好了。」小悠笑著截斷她的話。
這幾天的相處下來,她發現裴夢琪根本不是她原本想象中的那個跋扈的小姐。相反,她真實的性格很柔和,不愛說話,喜歡安靜,一個人可以靜靜的抱著書看一下午。
她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這是裴夢琪故意在她面前裝的,可是,白家是處處裝著監控的,這一點裴夢琪完全不知道。所以她也不可能在他們不在的時候,還能夠時時保持著這副面孔。
而這樣的裴夢琪,難免的讓小悠生出了不少的好感。
「真的嗎?小……小悠?」她的眼睛里閃爍著驚喜,還有點點水光。
「當然是真的,夢琪。」小悠沖著她淺淺一笑,抬頭看了看天,夕陽已經快要下去了,於是說道:「天晚了,外面涼,你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好,我們先進屋吧。」
「好。」
女傭推著裴夢琪的輪椅走到前面,小悠和白墨寒手牽著手走在後面,剛要起步,突然一個黑色的長條形東西猛地從草叢裡竄了出來,直直的就往裴夢琪的方向沖了過去。
黑色的東西閃爍著冰冷的光澤,小悠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什麼,一瞬間,渾身的血液幾乎都凝固了。
蛇!
居然是蛇!
「啊!」裴夢琪顯然也反應過來了,大聲尖叫著想要躲開。可是她坐在輪椅上,行動不方便,根本避無可避。
就在這時,一道淺灰色的身影飛快地上前,一把鉗制住了那條蛇,下一秒,狠狠的往地上一甩,那蛇在地上扭了扭就沒有聲息。
「小悠,沒事吧?」解決了這條蛇,白墨寒立刻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擁進懷裡。
小悠嚇壞了,小臉慘白的沒有任何的血色,身子也抖個不停。「我……我沒事,去看看夢琪,看看她怎麼樣了?有沒有被……」
「主子,夫人!裴小姐好像被咬傷了!」女傭突然尖叫道。
「什麼?!」
裴夢琪已經昏迷了過去,她的小腿上赫然有兩個深深的牙印,此時大半個小腿都發黑,看得出這條蛇的毒性有多強。
「快!快去請梁醫生來!」
「是!」
梁醫生便是一直以來替裴夢琪治療的醫生。自從萌萌出生之後,為了以備不時之需,家裡還是請了家庭醫生。
梁醫生是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的,接到了電話很快就趕到了。
他只是淺淺的掃了一眼裴夢琪,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白總,白夫人,請你們迴避一下,這一次,情況恐怕不容樂觀。」
「好。」
因為這次的特殊情況,梁醫生還特意帶了兩個助手過來,卻還是得到了這樣的答覆,小悠心裡特別沒底。
「寒,我覺得,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這裡怎麼會有蛇呢?還是毒性這麼強的蛇。花園裡每天都會有園藝工人來打理,從來都沒有出過事。」小悠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剛才那條,是眼鏡王蛇,在我們這裡不可能存活的下去,必然是有人故意將它放進來的。」白墨寒每多說一個字,臉上的寒霜就多了一層。
居然將主意打到了白家,不管他的目的是裴夢琪還是其他,但凡讓他的家人置身於危險中分毫,他都不能容忍。
「來人!」
「主子。」
「去整理一份今天來家裡的園藝工人的名單,要快。」
「是。」
「寒,你是懷疑,是園藝工人中有人做的?」
「家裡的傭人沒有這個膽子,而且都是多年的老人了。唯一還有可能進入白家的,只有園藝工人。」白墨寒冷冷的開口,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他不敢想,如果今天不是他在,那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當時小悠就站在裴夢琪的身後,那條蛇咬完裴夢琪,那下一個呢?
再者,如果他們不在家的時候,離雅鳳要是突然想帶著萌萌去花園裡曬太陽,那麼,受到傷害的是不是就是她們了?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是白墨寒無法接受的。
既然敢傷害他的人,那就做好被他報復的準備吧。
「寒,沒事的。我沒事,萌萌沒事,媽也沒事。你別這樣子。」小悠伸出小手,輕輕的將他的大手包裹在掌心。
她知道他周身危險的氣息是怎麼來的,不過是因為他們。
這個男人,總是每時每刻將所有的責任攬在身上,這樣得有多累啊。
凜冽的肅殺之氣逐漸斂去,白墨寒垂下頭,眼睛的寒霜也因為她的眸子里的擔憂而漸漸化去。他長嘆一聲,緊緊地將小悠擁進懷裡:「還有出事的不是你們。」
「沒事了,沒事了。有你在,我們都不會有事的。」小悠輕拍著他的背,安撫道。
好一會,等到白墨寒的情緒穩定了一些,她才再一次開口道:「寒,那你覺得,這一次的事情是沖著誰來的?裴夢琪,還是我們?會是裴士恆做的嗎?可是,他這麼做的目的有事什麼呢?」
「不出所料的話,應該是裴士恆,至於沖著誰……不管沖著誰,他讓你們有危險了,我都不會放過他的!」
「嗯。我相信你。」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梁醫生的手術還沒有結束,小悠也越來越心急了。
眼鏡王蛇啊,她在電視上看到過,聽說被咬一口就會沒命,也不知道裴夢琪能不能挺得過去。打心底里,她並不想她出事。
正想著,房間的門被人推開。梁醫生摘下口罩,滿臉的疲憊:「搶救過來了。只不過,能不能徹底脫離危險期,還得看今晚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