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依舊是平日里不正經的笑意,可是那雙琥珀色的桃花眼裡,卻沒有絲毫的笑意,那麼認真,那麼期盼的看著她,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感覺,就像……是認真的。
小悠心頭猛地一跳,本能的往後縮了縮,躲開他的注視:「雲湛哥,很抱歉,我……我只是把你當成我敬重的哥哥,我從來沒有想過其他的,而且我……」
小悠咬了咬唇,到了嘴邊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她有喜歡的人了,即使,那是個不可能的人。
「哎呀呀,真是傷心呢,又一次被小寶貝拒絕了。」
耳邊洛雲湛輕佻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和平時一樣。小悠抬眸看去,那張俊逸的人神共憤的臉上,又是熟悉的戲謔的笑容。
難道……
又被騙了?!
「不過,我是不會放棄的呢。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成為我一個人的小寶貝。」洛雲湛微眯著眼眸,拉過她的手輕輕一吻,臉上浮現出一縷狡黠:「小寶貝可要做好準備哦。」
「……」果然又是和以前一樣,洛雲湛只是在調戲她。
見小悠終於鬆懈下來,洛雲湛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淺,逐漸消失不見。可是,夜色漸濃,他眼中的冰冷,她卻沒能看見。
「很晚了,雲湛哥,我們回去吧。」小悠站起身,相比之前她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而且洛雲湛把他的衣服給了自己,再待下去,怕是他明天就要生病了。
「不晚呢,就是和小寶貝在這裡一夜,我都覺得沒有問題呢。」洛雲湛壞兮兮的笑著。
小悠翻了個白眼,索性自己拍拍屁股轉身走人,不知道為什麼,和洛雲湛在一起,她的心情永遠不會很開心,但也絕對不會不開心。
這個人的身上,似乎有一種魔力,只要你和他待在一起,心情就會被他所主導。
看著小悠遠去的背影,洛雲湛卻是苦澀一笑,起身大步跟了上去……
這一夜,是小悠度過最短暫的一個夜晚了,她一晚上都坐在書桌前,看著鬧鐘上時針的轉動,好多次,她都想按著這根針,讓它不要再動了,可是依然阻止不了時間的流逝。
天,漸漸的亮了,到了她和白墨寒約好離婚的時間了。
躲不過了……
小悠嘆息了一聲,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緩緩地朝著門外走去。
門一打開,一個身影踉蹌著闖了進來,差一點摔在了她的身上,小悠嚇了一跳,凝神看去,居然是洛雲湛,他的眼睛紅紅的,看起來有些疲倦,像是一夜沒睡的樣子。「雲湛哥,你……你怎麼在這裡?」
「唔,我正準備來給小寶貝送一個早安吻呢,沒想到小寶貝已經醒了。」洛雲湛歪著頭,臉上是熟悉的輕佻的笑意,只是他的聲音卻有些沙啞。
昨晚將小悠送到房間之後,他便站在門口沒有離開。他倚著門,聽著她走到書桌前坐下便再也沒有動靜了。她坐了一夜,他便守了一夜。
小悠卻難得沒有因為他的調戲而生氣,她垂著眼眸,唇角溢出一絲苦笑:「雲湛哥,你今天不用工作嗎?」
「今天正好休息呢。」
「是嗎?那……可以送我去一個地方嗎?」蔥白的十指緊緊地攪在一起,雪白的貝齒緊咬著唇,口腔里已經能夠嘗的到血的味道了。
「當然沒有問題,能為小寶貝效勞是我的榮幸。不知道小寶貝想去哪裡呢?」
「民政局。」小悠緩緩抬起頭,看著他,唇角的笑意越發的苦澀了。
她終究還是要面對啊……
……
沒多會兒,洛雲湛便開著車帶她來到了民政局。
清晨的民政局,已經有不少的人在了,但大多數都是面帶喜色的小情侶,是來結婚的,只有她……
「要我陪你嗎?」洛雲湛停好車,轉眸看著她。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來。」小悠搖搖頭,直接下了車。
只一眼,她就在熙熙的人群中看到了白墨寒。他就是有那樣的氣勢,即使相隔很遠,即使被淹沒在人海,還是那麼的閃閃發光,讓他一下子在周圍的人當眾脫穎而出。
而他,也看到了她,四目相對,一時間,四周好像只剩下了她和他。
小悠深吸了一口氣,邁著步子,一步一步的朝著他靠近。她明明走的那麼慢,可為什麼,他們的距離還是一點一點的接近了?
「你來了。」他淡淡的聲音,不帶一絲的情感,傳進了小悠的耳朵里。
「嗯。」
「東西我都帶齊了,進去吧。」他說罷,便轉過了身。
「好。」她同樣低低的應著,垂下眼眸,跟在他的身後。他們的距離那麼近,她還能嗅到屬於他的氣息,感覺得到他身上獨有的安全感,可是……很快,這一切都將不屬於她了。
耳邊還能聽到周圍那些小情侶嘰嘰喳喳的聲音,女孩子們看到白墨寒時候的驚艷,對小悠的羨慕,她聽了想笑。
是啊,他們這樣年輕的夫妻,這麼一大早的趕來民政局,誰能想得到,會是來離婚的呢。
「怎麼了?」白墨寒走了兩步才突然感覺到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轉身看去,就見小悠獃獃的站在那裡,像是丟了魂一般,眼神空洞,他的心一下子就像是被重物擊中了,連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啊?」聽到他的聲音,小悠才回過神,有些歉意的搖搖頭,甩去自己腦海中那些奇怪的想法:「抱歉,我這就過來。」
她剛想快速兩步跟上去,眨眼間,這個男人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一隻溫熱的大手朝著她伸了過來。
「你……」纖長的睫毛顫了顫,小悠詫異的看著他,眼眸里翻湧著難言的情緒。
「這裡人太多了。」白墨寒一把握住她的小手,低啞的聲音響起:「別丟了。」大手,不自覺的收緊,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那就,再放縱一次,最後一次。
小手被溫熱的大手包裹住,小悠有一瞬間的失神,眼眶一熱,嚇得她連忙吸了吸鼻子。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這麼的不爭氣了?僅僅是靠近這個人,僅僅是觸碰到了他,便會讓自己內心如此波動,像是平靜的大海被颶風席捲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