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
小悠怒吼了一聲,快速地抬起手,『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就扇在了宮落婷的臉上。
宮落婷被打的一愣,但隨即,卻笑的更張狂了:「宮小悠,你現在越生氣,就證明你越痛苦,這樣,只會讓我更高興!哈哈哈,即使我得不到我想要的,我也要讓你失去你珍惜的!」
先前,白墨寒將支票扔在她臉上的時候,她的心就死了。
她從來都不知道,一個男人居然會如此絕情,也從來不知道,被自己最愛的人傷害是這樣痛苦的一件事。既然,她已經註定得不到白墨寒的心裡,她又怎麼能看著宮小悠好過?
就讓她陪著自己一起痛苦吧!
小悠看著眼前的宮落婷,緩緩閉上眼睛,她痛苦,卻不僅僅是因為那個失去的孩子,還有她失去的,曾經那麼美好的姐姐。
哪怕之前,她和宮落婷已經徹底撕破了臉,她也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們會成為生死的仇人。
到底是什麼讓宮落婷變成了這樣?
還是說,她根本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人,一個沒有心,一個將自己的快感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的人?
眼角的餘光劃過一處的光亮,小悠的心一瞬間顫了一下。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個書架上赫然擺著一個造型精緻的水晶音樂盒,那個,是她小時候攢了許久的零花錢,送給宮落婷的十八歲禮物。
那時候,宮家已經大不如前,夏詩嵐成為宮氏的掌權人,她的生活陷入了一片黑暗,連吃飯都成了問題,卻還是硬咬著牙,攢下了錢,買下了這個音樂盒。
她還記得,她將這個音樂盒交到宮落婷手上時,一向堅強的姐姐紅了眼眶,她對自己說:『小悠,你放心,以後只要有姐姐在,就沒有人會欺負你,姐姐會保護你一輩子。』
可是現在,她不但沒有再繼續保護自己了,反而成了欺負自己的那個人。
即使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宮落婷為了塑造自己的好形象而說的謊話,可是每每想起那些美好的記憶,心,還是會痛。
畢竟,那裡是肉長的啊。
深吸了一口氣,再看向那個水晶音樂盒,小悠卻覺得,是那麼的諷刺,那是證明她們姐妹之情的東西,現在,姐妹之情都不復存在了,音樂盒,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小悠快步走到書架前,一把將音樂盒拿在手上,臉上揚起一抹決然的涼意:「宮落婷,你知道我最後悔什麼嗎?」
看清她手中的東西,宮落婷的瞳孔瞬間放大,臉上滿是驚恐。
「我最後悔的是,喊過你『姐姐』。從此以後,我們之間就像這個音樂盒一樣,再無任何關係。」小悠咬著牙,幾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將音樂盒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不要!」
『啪!』
一聲脆響,音樂盒碎成了無數片,就像她們的感情,早就成了一地的殘渣,即使再好的工匠也無法將其復原了。
宮落婷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地面,慌張的推著輪椅朝著音樂盒碎掉的地方過去。
「嗯?」小悠微微眯起眼眸,面上閃過一絲疑惑,順著宮落婷的目光朝地面看去,突然,她的眸子驟然縮緊,那是……
抬起腳步,正要往那裡走過去,突然被宮落婷擋在了身前。
「宮小悠,誰允許你動我的東西的?這裡是我家,你現在馬上給我離開!」宮落婷的語氣很急,身子一直攔在她面前,不讓她過去。
她越是這樣,小悠就越是懷疑,看著眼前的宮落婷,她的面上劃過一絲狠意,使了重力,一把推開她:「走開!」
「啊!」宮落婷連人帶輪椅都摔在了地上,可是小悠卻什麼也顧不上了,她的心裡很亂,飛快地走到那堆殘渣面前,緩緩蹲下。
地上,在一堆水晶碎片中間,赫然夾雜了兩條白玉貓吊墜。
小手顫抖的從地上拾起它們……是白玉貓!
兩條項鏈,一條是宮落婷的,而另一條,赫然就是她遺失的那條!
她的白玉貓吊墜明明在那一晚,丟在了酒店裡,為什麼現在卻出現在了宮落婷手上?
而且當初,她告訴過宮落婷,自己的白玉貓丟掉了,宮落婷那時候明明也是一臉的驚訝,又怎麼會……
「疼……我的肚子好痛啊……痛……」
宮落婷痛苦的呻吟聲終於被小悠聽見了,她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又來這一套,這兩天的時間裡,她用這一招用的難道不覺得煩嗎?
站起身,手上拿著白玉貓,正準備好好問問宮落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卻突然看到一灘鮮紅的血液正快速的從地板上蔓延開,而源頭,赫然就是宮落婷!
她……這次是真的!
「救我……悠……求你,救救我……」宮落婷費力的朝著她伸出了手,但話還未說完,手猛地垂落在地上,整個人都暈了過去。
小悠慌了神,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還有滿地的鮮血……
電話!給醫院打電話!
她顫抖著手拿出手機,撥了『120』。
手術室門口,小悠焦急的等待著,正在這時,手術室的門被打開,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她怎麼樣了?」當時救護車來的時候,宮落婷已經奄奄一息了,整個公寓里都是血腥味,她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的血。
醫生拿下口罩,緩了一口氣,才說道:「你就是病人家屬?放心吧,她的命算是救回來了,只不過……」
只不過?小悠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手,緊張地看著醫生。
「她肚子里的孩子沒了。」
「孩子……沒了?」小悠嗓子發乾。
宮落婷的孩子沒了,她和白墨寒的孩子沒了……
對她來說,這是好事,可為什麼,她卻高興不起來呢?
她的孩子死在了宮落婷的手上,而宮落婷的孩子,也是因為自己流掉了,多麼公平的事情,為什麼,她卻覺得心裡堵得慌?
見她這幅樣子,醫生搖了搖頭,安慰道:「懷孕頭三個月都是不穩的,她這才一個月不到,稍不注意就會出事。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啊,總……」 「等等!醫生,你剛才說什麼?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