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丫頭,你現在有空嗎?我有東西想要給你。」
掛斷了電話,小悠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很快便到了季昱修的公寓樓下。
剛才在電話里,她沒有多問,但是心裡還是有疑惑,按照大叔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輕易在這個時間邀請自己去他家裡的,是出什麼事了嗎?
『叩叩叩。』抬手敲了敲門,沒多一會,門就被打開了,季昱修穿著軍裝,出現在她的面前。
這樣的出場方式,更加讓她疑惑了,即使和季昱修認識已經這麼久了,還是很少見到他穿軍裝,尤其是在家裡。
「進來吧。」季昱修看出了她的疑惑,卻也沒有立刻給出解釋。
小悠直接走了進去。
已經很久沒有來大叔的家裡,這裡的擺設還是和上一次來一模一樣。
「丫頭,你心情不好?」季昱修從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感覺到了,她的心情不好,很不好。
小悠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沒有,對了,大叔你喊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見她不願多說,他也沒有多問,只是說道:「你跟我來。」
水眸里閃過一絲疑惑,小悠還是跟了上去。
書房裡,季昱修站在書櫃前,從最頂端抽出一本書,打開扉頁,裡面夾著一張照片,一張很有年代感的照片。
他靜靜地看著躺在掌心的照片,眼睛里裝滿了溫柔,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
小悠滿臉的不解,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大叔,雖然大部分時候,大叔都是溫柔,但是和現在的感覺不一樣。
剛認識的時候,季昱修的溫柔,帶著明顯的客氣和疏離,他臉上的笑意是暖黃色的,卻沒有溫度。
而現在……
外層的薄冰已經融化,他就是陽光,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溫暖,卻稍縱即逝。
「丫頭,這張照片,我留了太久,現在,該給你了。」
小悠疑惑的接過照片,可看清上面的人時,一雙眼睛布滿了震驚,不敢相信的看向大叔,「這……這怎麼會……」
季昱修沒有說話,只是垂眸,淺笑著看向照片上的人。
那裡面,是年輕時候的他和小時候的小悠。
那個時候的他還沒有當兵,還是北城一霸。
那時候的小悠,連話都說不利索,只會望著自己傻乎乎的笑,口水留了一地。
時間真是快啊,一眨眼,都過去那麼多年了。
他的小丫頭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而他,也從『大哥哥』變成了『大叔』。
「大叔,你……你很早就認識我了嗎?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過了許久,小悠才問出了自己心裡的疑惑,這張照片帶給她的震撼太大了。
「嗯,你那時候太小了,哪裡會記得?這之後,我就進了部隊,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
原來是這樣……
『離阿姨,這是我們欠你的。』
記憶里,自己無意間聽到季昱修在媽媽病房裡說的話,又清晰的出現了。
小悠猛地看向他:「大叔,那你,也認識我媽媽了?」
季昱修眸色一滯,隨即,點了點頭。 「可是,你怎麼會認識我媽媽呢?」明明是,看起來完全沒有交集的兩個人,而且,似乎也沒有聽媽媽說過,和季家的人有什麼關係。小悠緊緊地盯著他,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可是結果卻讓她失望了
。
季昱修面色如常:「年輕時,曾經受過離阿姨的照顧,不過,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也是當時在醫院遇見你,才又見到了她。」
「所以,一直以來,大叔你才會對我這麼好?只是為了報答我媽媽?」
這個問題季昱修猶豫了很久,才艱難的點了點頭:「算是吧。」她要是這麼誤會也好,現在她和寒好好的,他的感情於她而言,只是負累罷了。
可是小悠並不甘心,大叔既然那麼早就和媽媽認識,又是季家的人,那一定知道白墨寒和媽媽之間的恩怨。
「大叔,還有一件事情,我想……」
「丫頭,我要走了。」季昱修毫無徵兆的開口,直接將小悠還未出口的話堵在了嘴裡。他自然知道她想問什麼,但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小悠愣了愣,不確定的問道:「走?」
「嗯,離開北城,去一個很遠的地方,」看著小悠震驚的小臉,季昱修笑了笑,繼續說道:「工作需求,丫頭,大叔是軍人,要服從命令。」
「要……要去很久嗎?」小悠嗓子發乾。
「嗯,大概吧。五年?十年?也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季昱修苦笑著低下頭,心口澀的發疼。
他想要守護的人,已經得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那麼,他留下來,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小悠望著他,拚命的想要擠出一絲笑意,卻發現,不管怎麼努力都做不到。
「連大叔你,也要離開了嗎?」
也?
季昱修飛快地捕捉到了這點不對勁,加上一開始小悠的情緒,越發讓他擔心:「丫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寒他……」
「沒有,白墨寒他……他對我很好!」不想再在大叔離開前,給他添加煩惱了,小悠迅速地回答,可是,她終究不擅長說謊,虛假的話,從唇間擠出來,是那麼的費勁。
「丫頭,我說過很多次,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訴大叔。」
「大叔,我……」望著那雙讓人心安的眼眸,小悠所有的委屈全部傾瀉而出。
想到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想到白墨寒沉默不語的模樣,大大的眼睛里,淚水彷彿斷了線的珠子,拼了命的往下掉。
季昱修臉色驀地陰沉,大手死死的攥成拳,他看著寒和小悠和好,以為寒能照顧好她,可是結果……他又讓她落淚了!
白墨寒!
憤怒地轉身,他不能容忍自己放在心尖上寵著的丫頭,一次又一次的被同一個人傷害!
「大叔,你要去哪?」小悠急忙拉住他。 季昱修停下腳步,半蹲下身子,擦去她臉頰上的淚珠,輕聲說道:「丫頭,我不會讓人傷害你的,誰傷害你,我就要他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