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冤家孽障
褚家的宅院有些年頭看了,透著時光沉澱的韻味。到底是書香門第,有種淡淡的書卷氣,處處都透出文雅來。
同安國侯那種大刀闊斧的感覺完全不同。安國侯府勝在威嚴大氣,卻缺了一點文雅和精巧。
沒多會兒便到了褚家老太太的院子,於望舒和歡歡進去的時候,老太太正在弄插花,手中擺弄著枝石榴花,花紅似火。
「老太太可真有興緻。」於望舒笑著走近。
「你們來了啊!快坐。」老太太笑著招呼她坐下,先把大堆的花枝收了起來,又讓人上茶點瓜果。「我這鎮日里閑的發霉,可不是要找點事做做。」
老太太又逗著歡歡玩,小孩子不記事,這樣長時間不見,自然是認不得老太太了,不過卻並不怕生,所以逗著他,他便樂呵呵的笑著。
「這孩子一看就是有福氣的。」老太太揉揉歡歡的臉,「怎麼今日倒是想著要過來了?你可是個大忙人。」
「老太太這可言重了,哪裡是什麼大忙人啊!我如今在府中養胎,也沒太多的事了。」於望舒笑了笑,「可早就想要找個時候來拜訪老太太了。」
「這可真夠快的,這小子都才一歲多呢!你又有了身孕。」老太太笑起來。都說多子多福,連連有子的媳婦可是最招人喜歡的。
她倒也想孫子們儘快讓她有重孫子抱的。
不過大孫子媳婦卻至今也沒有身孕。
「其實今日我來見老夫人,倒是有件事想要求求老夫人。」說了會兒話,於望舒才說明來意。
「我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好端端的,這不節不年的,怎麼就想起來看我這個老人家了。有事便說吧!若能幫忙的,我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
於望舒這才說起周芸的事來,聽的老夫人皺眉。
「故而我想讓博聞見見周芸,若是自然能親人團聚,若不是,那也沒什麼可說的。」
「人在府里呢!正因為這麼個人,小夫妻吵鬧的很兇,爍兒都搬到書房去住了。」老太太皺著眉。
昨日府里也真是好一番熱鬧呢!余沁那孩子不僅是找到了爍兒在外面置辦的宅子,去把宅子砸了個遍,還把周芸那孩子給帶到府里來了。
爍兒知曉的時候,周芸被余沁打的很慘,臉上雖然沒有太多的傷痕,身上的青紫處卻是不少。
爍兒不忿,便打了余沁兩巴掌,余沁便更是和爍兒吵鬧個不休。
鬧到後來,爍兒竟然說要休了余沁,丫鬟著急了,這才把她和爍兒的母親都給找去了。
去了倒是讓她們這做長輩的為難的很,護著爍兒也不是,護著余沁也不是。
爍兒在外面養外室的確是不妥,也難怪余沁這樣生氣。可余沁作為一個女子,卻和爍兒扭打在一起,也實在是沒有女子的半分端莊。
對余沁這個孩子她是有些不太喜歡的。才進門的時候倒是還好,漸漸的沒發現不是那麼回事。
到底本性在那裡,能假裝得了一日兩日的,卻是不能一直假裝下去。
真是越看越覺得沒規矩,人也乖張的很。打聽了才知曉,原來這孩子是多少年都養在江南老宅的,那麼些年沒有長輩教養,難怪如此了。
只是太皇太后指婚,她再是看不上,也沒什麼法子的。
即便是爍兒不滿意,也不能輕易休棄,這才成親多少日子啊!要是休了余沁,可不是打了太皇太后的臉。
各有錯處,也各有無奈,這就是家務事。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可不就是這樣嘛。
若是官員斷案,自然都是清楚明白的。可家務事,你說你有理,我說我有理,扯不清楚。
鬧來鬧去的,倒是兩個孩子都覺得自己受委屈了。
於望舒嘆息一聲,她就知道,褚爍和余沁必然是要鬧起來的。且不說褚爍有多在乎周芸,就單單是余沁大張旗鼓的去打砸宅子和周芸,還把此事鬧的滿城風雨,便足夠褚爍生氣的了。
人誰不愛面子,這樣一鬧,褚爍可是顏面掃地了,還成了那麼多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若是褚爍很在乎周芸的話,余沁打周芸那那麼狠,褚爍怕也是要為寵愛的人討個公道的。
「這兩個孩子啊!真是冤家孽障,我是拿他們沒法子了,由著他們鬧去吧!」老太太頗為無奈的說著,「兒孫自有兒孫福,我操心太多了,反倒是招人煩。」
「都說夫妻之間床頭打架差床位和,不定什麼時候便好了呢!旁人倒是真不好說什麼的。」於望舒感慨著。
夫妻吵架這樣的事,別人去勸,有時候反而會適得其反。
到底還是要小夫妻二人自己掰扯去。
「既然你說的博聞也來了,那我這就讓人和爍兒說一聲,讓他們見一見,是不是也就見分曉了。」
「多謝老夫人了。」於望舒笑了笑。周芸就在府里,今日此來倒是很順利的。
「只是見了后,這人的去留,還要他們自己去看了,我們不好多說的。」老太太望著於望舒。
「這是自然。」於望舒點著頭。若這周芸真是博聞的姐姐,去留還要周芸自己決定。畢竟周芸如今是褚爍的外室,也算是妾。
不說是正經的夫妻,到底有夫妻之實。
以後要如何過日子,還要看本人的意願,外人是不好置喙的。
……
褚爍正招待著沐訣和博聞喝茶,老太太派的丫鬟便到了,在褚爍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褚爍很有些吃驚,「我知曉了,你回去向祖母復命吧!」
丫鬟退下后,褚爍才喊了周芸來。周芸進了府里,他也不放心把人安排在別處,便安排了和他住在書房旁。
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至少余沁還不敢太亂來。若是住在別處,誰知道余沁那個瘋女人是不是想起什麼不順心的就又要去打上幾下。
余沁如今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一個余家的假小姐罷了,竟然敢這樣乖張放肆,還真以為褚家的人都是好欺負的不成。若不是太皇太后指婚,他早就容不下余沁在府里了。就像是昨日,余沁竟然敢對他動手,甚至對母親和祖母都很無禮。若是別的人家,這樣的女子早就休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