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昭告天下
而恰巧那個時候二老爺和老夫人都不在府里,若是關氏讓於楠暴病而死,於楠一個小孩子哪裡能逃過。
「也就是你心善,她那個壞的一個人,你也還為她開脫。」
「大概是看明白了,人都有很多面。沒誰是絕對的好,也沒誰是絕對的壞。她縱然做錯過事,卻也有一顆慈母之心。誰又能保證,一輩子都不做錯事呢?」
人生真的是要面臨很多的抉擇,可怎麼選,真的要看在自己的心裡,到底什麼最重要。
善惡,很多時候都只在一念之間。
若是傷害別人能給自己在乎的人帶來利益,總有人會去做的。
水生是傍晚才回來的,同來的還有君無名和一個高大的青年。聽水生介紹,於望舒才知道這人就是他曾經的副將劉逸塵。
「見過夫人。」劉逸塵沖著於望舒抱拳。
「劉大哥多禮了,快屋裡坐吧!還未曾感謝你先前對阿訣的救命之恩。」於望舒對著劉逸塵鄭重的行了一禮。當日若非這人,哪裡還有今日的水生。
「夫人這也太客氣了,我其實也沒幫上什麼忙。」劉逸塵不好意思的摸摸頭。「本還想著出船家會把侯爺送去醫館,哪裡能想到是給扔水裡了,還白拿走了我的銀子和解藥。」
「往事不提,那大概就是我和望舒的緣分吧!」水生拍拍劉逸塵的肩膀,帶著劉逸塵往屋裡走。
於望舒笑了笑,的確這便是他們的緣分吧!若是當日船家沒仍下水生,她又哪裡能把人撿回去,便也沒有了後來的這些事。
而在長西村,還有徐邈護著水生。若是水生真被送去了醫館,或許當時就被官差給找到了。
坐下之後,君無名便說起了今日入宮之事。已經死去多時的安國侯沐訣回到京城,自然是要走個驗明正身的過場。所以軍中這邊是劉逸塵去的,而侯府那邊,老夫人也被請入了宮中。
驗證了一番之後,身份自然也就確定了。
「皇上說了,明日就會下詔,將此事昭告天下。等你們都回了府,還要請你們到宮中飲宴。」君無名笑著說道。
「這樣就完了?」
「不然呢?嫂子你還想怎樣?不過皇上說表哥受過重傷,暫時不好回到軍中去了。至於入朝之事,也拖后。」君無名說著便皺了眉。
這明擺著是要收回表哥手中所有的權力。
「這也沒什麼不好的啊!就當賦閑在家,也好好享受一下生活。」於望舒笑了笑。這她倒是並不在乎,做官不做官的有什麼打緊。
家裡也不缺他的俸祿過日子。不行的話,她還可以在京城開家錦繡閣啊!
人平安可比什麼都好。
「侯爺暫且不回軍中也好,軍中這些年皇上安排了很多人,妄圖架空侯爺。侯爺也一直對此事睜隻眼閉隻眼的。」劉逸塵無奈的說著。
若那還是侯爺曾經的沐家軍,當日侯爺何至於被人刺殺。
軍中外人安插進來的姦細太多了,今時不同往日,侯爺能不回去,暫且就別回去的好。
侯爺即便要重掌兵權,也不急在這一時。
「放心吧!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如今還想再要我的命,可就不那麼容易了。」水生眼中晦澀難明。他雖然和鳳天冥漸行漸遠,可他從未想過,有一日,鳳天冥竟然會要他的命。
忌憚、防備、監視,這種種他都忍了。
可他也並非愚忠之輩,更不是甘心任人宰割的那類人。
他錯過一次,便再不會愚蠢第二次。若是鳳天冥還要出手,他便也不介意和鳳天冥一爭高低。
終歸,是鳳天冥先背棄了他們之間的一切。
那個他以為,會是一輩子好兄弟的人,竟然把屠刀對準了他。他甚至無數次在自欺欺人,是否其中有什麼誤會。
可心裡何嘗不知,其中根本就沒有什麼誤會。
歷來名將很少死於疆場,反倒是多死於帝王之手。高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敵國破,謀臣亡。
他不是不懂得這些道理,只是他以為,憑藉著他們舊日情誼,不至如此。
「侯爺心中有數,末將也能心安。若他日侯爺有所差遣,末將必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劉逸塵說著便單膝跪地。
水生連忙把人扶了起來,「我們之間不必如此。」
於望舒讓他們先坐,自己則去張羅晚飯。吃過了晚飯,劉逸塵便起身告辭,君無名也一起走。臨出門前,君無名握了握水生的肩膀,「表哥多小心。」
「放心吧!」水生笑了笑。
回屋之前,水生特地囑咐了劉叔和劉嬸一句,無論今日外面有什麼動靜,都讓他們不要從屋裡出來。
看著他嚴肅的很樣子,劉叔和劉嬸連忙答應了。於望舒一顆心也懸了起來。
「不會真出什麼事吧?」於望舒憂心忡忡的抱著歡歡。
「別擔心,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保護好你和歡歡的。」水生細細擦著著一把長劍。那長劍是劉逸塵今日送來的,說是沐訣以前在軍中的佩劍。
燭光下,劍刃如秋水,看著便知其鋒利。擦的很乾凈,可於望舒總覺得,那劍上彷彿染著血腥的感覺,有一種莫名的戾氣。
是看著就會讓人膽顫的劍。
擦著劍的他,彷彿也染上了那種肅殺之氣。這是她從未見過的他。
難怪都說他曾經是京城最招眼的少年將軍,這樣看著,當真是很有魅力的。
這樣的一個男人,總是能給人安心的感覺。危險的時候他會挺身而出,而平靜的歲月里,他也能過柴米油鹽的瑣碎生活,歲月靜好。
「怕嗎?」水生把劍放在了床邊。
「我有你啊!沒什麼可怕的。」於望舒靠在他的懷裡,「對了,我有東西給你。」她說著便拿出了幾個小瓷瓶來。
「這都是什麼啊?」
「是徐邈給的葯,還有迷藥什麼的,你拿著吧!也許能用到。」
水生倒是真把瓶子給收起來了,「什麼都別多管,你最重要的是看好歡歡。」說著便低頭吻上她的額頭。聽著歡歡清淺的呼吸聲,於望舒卻怎麼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