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有鬼
聽楊武說起那些人的樣子,於望舒想到的便是各種外國人的樣子。
博聞和月牙聽的一愣一愣的,又是覺得有意思,又是覺得驚奇的。
「若有機會,我也真想出去走走的。」博聞也感慨著。
於望舒對於博聞這個說法,倒是不置可否。雖然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男兒志在四方,到處走走也能增長見識。不過她還是不會鼓勵博聞出海的。
海上海浪礁石,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危險。
不知道多少的商船出事,一船的人連帶貨物統統葬身海底。
「對了,你問起這個葉子,這是我從海外帶回來的一種東西。」楊武捏著那片紅薯葉子,「當地多有種植,收成頗豐,我便想著帶些回來。
「沒曾想當地人連一根藤子都不讓帶走,我便偷偷找了幾根藤子混合著竹篾編在籮筐上,這才矇混過關帶出來了。一離開那裡便用水養上了,等帶回來的時候已然長的很茂盛。
「我便在住的地方種了一小片,昨日怕是搬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弄了片葉子到車上。」
「原來是這樣啊!」於望舒這才瞭然。難怪一種都不曾見到這東西,看來是如今還沒引進國內吧!紅薯的確是產量高,也不用太精心伺弄,也不太挑地方,故而是很招人喜歡的。
「當地不少人都吃這個,因著收成好,倒是沒人餓肚子。」楊武感慨著,「我啊!小時候餓怕了。」家裡兄弟多,田地卻不算多,若是遇到收成不好的年頭,家裡是連飯都吃不飽的。
自己長大了后,滿心想著的便是,無論如何要能吃飽穿暖,再沒更大的祈願了。
故而在海外見到這東西的時候,他便喜歡的很。想著若是一畝地能有那麼多的收成,哪裡還能填不飽肚子。
「若是這樣的稀罕東西,我還想和你要點藤子呢!」
「這又不是什麼大事,等過些日子我就給你們送一些,你們如今住在何?」
於望舒也就把在縣城的地址告訴楊武。
又做了一會兒,楊武也就起身告辭,「我還要回家裡去看看,也很久沒回去了,就先走了,等得空了再找你們坐坐。」
看看天色,於望舒和水生也不再挽留,親自送著他出門。楊武非要把車上的年貨留給他們,推拒不過,於望舒也就留下了幾樣東西,又拿了幾盒點心堅果給楊武,讓楊武給父母兄弟送去。
楊武又留了些煙花包爆竹給博聞和月牙。
「這人的關係啊!一轉眼也就會回不去了。」楊武看著車上的東西很是感慨。
本還想著回來看看,給李家送些年貨的。他離家好幾年了,成親后自然也就真把長西村當成了自己的家。娘也好,阿信也好,以前都是十分親近的。
可這次回來,到底是都變了。
他和阿芹沒關係了,自然和李家也就沒什麼關係了。
「關係的改變,自然很多東西都會改變的。」於望舒感慨著,「如今阿芹姐另嫁,阿信和李四嬸對你,到底不會和以前一樣了。
「以前你們是一家人,可以後就是不沾親的兩家人。他們有他們的日子要過,你也是。若是換過來,是你先成親了,你再總是和李家來往,怕是要有人心裡不高興的。」
「也是。」楊武苦笑著點頭。
看著楊武架著馬車遠去了,於望舒幾個才進了屋裡。
「楊武哥這麼好的人,怎麼阿芹姐就不能和他好好過日子啊?」博聞有些不解的嘟囔著。
於望舒揉揉他的頭,「都說蘿蔔白菜各有所好,你若是遇到了自己不愛吃的東西,即便所有人都和你說這東西很好吃,你也不是這樣認為的。」
楊武的好,很多人都看在眼裡。可是看在眼裡又如何?和楊武過日子的不是這些覺得他好的人,而是阿芹。可偏偏阿芹就是覺得他不夠好,世上的很多事,本就是這樣讓人無奈的。
「哦。」博聞似懂非懂的。
「感情的這些事啊!你還不懂,等你長大就清楚了。不是說那是個好人,就一定會喜歡的。」於望舒笑笑。感情的事,有時候真不分人之好壞。
若是遇到好人就會喜歡,遇到壞人就能自動規避,那又哪裡還會有那麼多的人遇到渣男渣女?
……
夜漸漸深了,阿梅串門子才回來。年尾風刮的很大,走在路上都能聽到樹葉嘩嘩作響。
身後總有腳步聲傳來,她猛然回頭,卻又什麼都沒看到。臉色陣陣發白,她加快了步伐。忽然有黑影從面前劃過,她嚇的顫抖起來。
似乎有女子的笑聲在迴響,她定睛看去,卻只見到一截白色的一角。
「誰……別想嚇唬我……我……我才不害怕。」全身瑟瑟發抖,牙齒咬的吱吱直響,說話都不甚清楚。她揮動著手中的火把,「你要是敢靠近我……我……我就燒死你。」
一陣大風刮過,火把瞬間熄滅,沒有月光的夜晚格外黑暗。
阿梅張口想要大聲驚叫,卻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圈住了她的脖子,越收越緊,她的呼吸也不通暢起來。
她瞪圓了眼睛,想要呼救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像是一陣陣驚雷劈在她的頭上,腦中一片空白。
長這樣大,她第一次遇到這樣可怕的事。恨不得自己就此暈過去才好,可心中一陣陣緊縮,卻依然無法暈過去。
「是你把我招出來的,我已經死了,你還一直說我的壞話……」一陣陣的話音響在耳畔,冷風嗖嗖的,吹在身上一陣陣的冰冷。
阿梅想要反駁,心裡卻亂的很。她一生說過無數人的閑話,即便是胡編亂造的話,她也說的津津有味。從來不管那樣的話有多惡毒,只管自己說的痛快。
已經死了的人她不是沒有議論過,所以她無從反駁,也想不出來誰會來找她。
「別……別殺我……」她拚命的吐出幾個字,卻聲如蚊蚋。
「知道錯了嗎?」
阿梅一個勁的點著頭,她脖子上的桎梏也微微有所鬆動。有什麼東西在她瞠目結舌間滾入她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