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忘恩負義
想來也是,整日里在這樣的地方迎來送往,見多了無數男人噁心的嘴臉,哪裡還會輕易相信一個男人的深情。一個男人的山盟海誓,脈脈情深,怕還遠遠不如一個銅板來的真實可靠。
水生前去幫忙,花琉璃便扶著於望舒到了人少的地方。
「沒想到那畫冊還真是蘇可偷的。」花琉璃嘆息著,很有些痛心。雖然也不是未曾懷疑過,可到底,她還是不希望小偷真藏在店裡。
固然蘇可所為有自己的苦衷,可做錯了就是做錯了。
也是貪圖美色,才會被一個青樓女子欺騙成這樣。
「我也不希望是他。」於望舒苦笑。看來這人是留不得了。
能為了自身利益便出賣錦繡閣的人,她是不能再用的。
很快水生便扶著蘇可娘走出了人群,蘇可要和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面,臉上都是青紫,看著尤為驚心。
「嬸子,你怎麼樣了?」花琉璃連忙幫著攙扶孫氏,孫氏的臉上也有幾處青紫,走路都不由「嘶」一聲,可見身上受傷的地方不少。
「沒事。」孫氏搖搖頭,看到於望舒很是愧疚,低了頭,一副恨不得藏起來的模樣。
「先送他們到醫館去吧!」於望舒嘆息了一聲。再看一眼那邊,紫鳶已經上了馬車,迎親的依仗匆匆遠去了。
送了孫氏和蘇可到了最近的醫館,讓大夫仔細檢查了一番,孫氏的傷倒只是皮肉上的傷,並沒有傷及內里和筋骨,休養幾日淤青也就散了。
倒是蘇可的傷要嚴重一些,還傷到了腿骨,要好起來,怕是要靜養好些時日了。
「大夫就儘力為他們診治,儘管用藥。」於望舒拿了銀子給大夫。
「姑娘放心。 」大夫收了銀子去就開藥方了。
「姑娘……」蘇可愧疚的看著於望舒,臉色通紅,說不出話來。
「安心養傷吧!暫且不要說別的了。」於望舒站了起來,「你們就暫且留在醫館,我先走了。」
蘇可也就不再多言,看著於望舒等人離開了。孫氏抬手就給了蘇可一巴掌,「看看你做的好事?忘恩負義的東西。」罵著卻眼眶都紅了。
蘇可喃喃著說不出話來,此時他自然也知曉,他是被人騙了。紫鳶根本就沒打算嫁給他,但凡有銀子贖身,人家也要去奔更好的前程。
而從頭到尾,不過都是在利用他,因為他在錦繡閣做事,最是容易拿到錦繡閣的畫冊。
這次紫鳶會讓人對他下這樣的狠手,可見是對他沒有半分情意的。
他忽然想起曾去萬春樓的時候,曾聽到紫鳶的丫鬟在同人議論,說紫鳶哪裡會看得上他這樣的窮小子。紫鳶雖是個青樓女子,卻因著姿色出眾,在萬春樓中很被看重,過著是使奴喚婢,錦衣玉食的日子。
若真是跟了他這樣的窮小子,那日子可就完全不同了。
那時候也不曾把那些話當回事,他和紫鳶是正膩歪的時候,自然也不願意懷疑紫鳶什麼。
可如今看來,那些話未必不是事實。即便他承諾會一輩子對她好,她又哪裡會願意跟著他過苦日子。
她出嫁有那麼大的排場,想必對方是個富貴之人,那才是紫鳶想要的吧!
「娘,讓你跟著受苦了。」蘇可愧疚的說道。若不是他太蠢,也不會讓娘跟著受苦。
先前他為了紫鳶的事,還和娘幾番爭吵,那時候還總想著,娘就是不理解他,不懂得他喜歡一個女子的感觸。
心裡甚至是有那麼一點怨恨的,覺得娘為什麼就不能成全他和紫鳶呢?他們明明是兩情相悅,紫鳶也是個好姑娘,不過是父母雙亡,投奔舅舅的時候被舅娘賣進了花街。
紫鳶出身不好,也並非是紫鳶的錯。
可憐天下父母心,到了他危難的時候,也只有娘陪在他的身邊。
「你真是瞎了眼,被一個賤女人迷了心啊!」孫氏痛心疾首的看著蘇可,「你不是總問你二叔的事嗎?我告訴你。他就是被個青樓女子迷了心,堅持要娶那個女人進門,還把你嬸子給休了。
「可憐你嬸子懷著兩個月的身孕,回到娘家就上吊自盡了。你二叔還不知悔悟,被你祖父攆出了家門。後來那青樓女子也也沒再搭理過他,他找上門去,反倒被人打斷了雙腿,最終鬱鬱而終。
「我們家也一直被人指指點點,你祖父是最好面子的人,哪裡受得了這個,便搬到了這裡來。」孫氏閉了閉眼睛,有淚水溢出來。
事情過去多年,她始終是為弟妹不值。到底是瞎了眼,才嫁了那麼個男人。
她怨恨孩子的二叔,更為厭憎那些青樓女子。
她不能讓世上沒有煙花柳巷,只能是讓自家的家人不要去那樣的地方。哪裡能想到,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竟然也到那樣的地方去,還因此做下錯事。
「所以娘才會那麼厭惡紫鳶。」
「可如今來看,為娘是對的。」孫氏瞪著蘇可,「你口口聲聲她是個好姑娘,可現在你看到了,她也和別的青樓女子沒什麼不同。」
蘇可沉默不語,孫氏則連連嘆息。
「蘇可的事,姑娘要如何處置?」回去的路上,花琉璃問於望舒。
於望舒嘆息了一聲,「既然是他做錯了事,不管什麼緣故,他都要因此付出代價。」無論是誰做錯了事,都要付出代價。不要說什麼被騙被利用,那些都不過是借口。
而也不能因為有苦衷,就可以逃脫罪責。
「也是。」花琉璃也不好再說什麼。於姑娘待他們夠好了,蘇可還如此狼心狗肺,幫著外人偷東西。要是放過了蘇可,反倒是說不過去了。
只是蘇可到底是蘇家的壯勞力,要是攆走了蘇可,以後蘇家倒是要更難了。
「既然我們已經報官了,就讓人去官府一聲,官差自然知道該怎麼辦。」
「要是告知了官府,那蘇可……」花琉璃略有些遲疑。那雖只是本畫冊,可若是真的算起值多少銀子來,蘇可必然是要入獄的。
「他是個大人了,做事之前就該知曉做出此種事情要付出的代價。若是連這個都不曾想過,那隻能說他不過是滿心僥倖的賭徒,幼稚至極。」於望舒咬牙。
偷竊看似是小事,可偷竊的東西要是看價值的,一旦是高價之物,自然是要去坐牢的。孩子可以說不懂,難道長大的人一樣幼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