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自己想想吧!
「你若要這個孩子,你可想過,不成親卻生下孩子,會怎麼樣?」秋白玉直直的看著於望舒的眸子,直勾勾的,要探索進她靈魂深處一般。
這樣女子他是真的看不懂了。
她到底有沒有想過,若是她不成親卻生下孩子,要面對些什麼?那不僅僅是養育一個孩子長大那麼簡單。
比起養育一個孩子,更艱難的還是要如何面對別人的非議。
流言蜚語,沸沸揚揚,那日子可不好過。都說流言猛於虎,並非無稽之談。
曾經便有女子忍受不了旁人的指指點點和非議,最後尋了短見。
男人和女人不同,一個男人單獨帶著一個孩子過日子,最多會讓人好奇,卻不會有太多的難聽話。
可換了女人單獨帶著個孩子,當真會什麼惡毒話都有。
終歸這樣的世道,本就對女子要更苛刻的多。
「我……」於望舒有些遲疑。她雖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卻也看到過未婚媽媽。一個未婚媽媽帶著孩子,真的是很辛苦。
她倒不是怕辛苦,怕的是自己的孩子被人非議。
「我知道憑著你的能力,要養一個孩子,並不難。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和孩子會面對怎樣的非議?
「若是世家大族,家中女子未成親便有了身孕,為保家族聲譽,會暗地裡處死女子,往外最多就說句暴斃就完事了。縱然是尋常人家,也會因此抬不起頭來。
「你沒有父母,不用擔心連累到父母。可孩子呢?你難道要看著你的孩子,以後被人指指點點的喊『野種』嗎?」秋白玉的目光有些 銳利。
說真的,他也真覺得這個女子倔強的很。說真的,阿訣的性子,既然心裡有她,便無論如何也不會辜負。
縱然家中真有妻室,至少也不會棄她於不顧。
若是什麼都不曾發生,那她未免落到做妾的可能,不願意嫁給阿訣,倒也罷了。
可既然和阿訣有了肌膚之親,又有了身孕,她怎麼依然如此執拗?
於望舒沉默著,她不得不承認,秋白玉的話很銳利,直接便說到她心裡去了。
她可以不在乎別人如何非議自己,卻害怕別人非議自己的孩子。
她的孩子,她如何捨得讓它去面對那些惡毒的言語?
她也知道,秋白玉所說的並非是嚇唬她。未婚生子,無論在什麼時代,都會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尤其是在這樣的封建王朝,對這種事的容忍度就更低了。
她真的還是太理所當然了,這裡已經不是那個她所熟悉的時代了,很多事都是不同的。
同樣的一件事,民眾的接受度是不同的。
她忽然覺得前路渺茫,那些她以為可以堅持的,也許什麼時候她就堅持不下去了。
人往往是無法改變一個時代的,只能是改變自己,去更好的適應環境。而以其說是適應環境,不如說是向環境妥協,被時代同化。
而始終和時代環境格格不入的,終歸是要成為異類,被時代拋棄淘汰。
心裡忽然湧上悲涼,半晌無語。
幼年的時候渴望與眾不同,最好能鶴立雞群。可長大了之後,卻越發的害怕與人不同,和人群格格不入。
「你覺得我不該要這個孩子?」於望舒迷濛的看著秋白玉。
秋白玉鬱卒,他當真不知道說她什麼才好了。「我的意思不是讓你不要孩子,而是希望你能考慮成親。成親之後,你的孩子也就名正言順,這不好嗎?
「我也看得出來,你心裡不是沒有水生。一個女子,何必這樣倔強?」
「倔強?」於望舒呵呵笑起來,越笑越大聲,幾乎落下淚來。她所求,不過是一生一代一雙人,這樣便成倔強了嗎?
其實她何曾是個倔強的人?
「你縱覺得我說的不對,也不用這樣吧?」秋白玉的臉色有些難看。這事情本和他沒關係,他也不過是為了她和阿訣好。
若是別人的事,他才沒這個閑功夫去管。
「你說的沒什麼不對,入情入理。可易地而處,你若是不能確定一個女子是否嫁過人,你會娶她嗎?」
「若她懷了我的孩子,我自然會娶。」
「若是他的夫君出現了,你又要如何?放棄還是一爭到底?」於望舒咄咄逼人。
秋白玉勾唇一笑,「既然人已是我的了,我自然分毫不讓。」
「搶別人的東西還這般理直氣壯?」於望舒撇嘴。這樣的三觀,她實在不能苟同。
「因為要搶的並不是東西,而是人,人有心之所趨。若那心是趨向我的,我爭或不爭,人都是我的。」
「你怎麼那麼肯定?若並非趨向於你呢?」其實她並不真正清楚人的失憶現象。
她更不能確定,一個人失憶前有喜歡的人,失憶后又愛上別人。那麼等恢復記憶了之後,心裡的那個人會是誰。
「一顆心在不在自己身上,自己的感覺最清楚。」秋白玉往外走,「你自己多想想吧!旁人說什麼,如何抉擇,都還要看你自己的。」
秋白玉出去了半晌,於望舒還呆愣愣的。她真的迷茫起來,不知道以後的路要怎麼走。
她的手在小腹處撫摸著,這個孩子來的突兀,可她卻不得不多為孩子考慮一些。
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既然父母把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來了,自然也就要為這個孩子負責。
「我們成親,好不好?」水生的聲音響在耳畔,於望舒才醒過神來。
她迎上他的眸光,他的目光幾乎是帶著祈求的。那一瞬間,心彷彿被銳利的刀刃扎破,劇烈的痛讓她幾欲窒息。
「為了孩子?」
「為了你。」水生握住她的手,認真的說著。
於望舒微地了頭,不去看他的眼睛。秋白玉的話一直在她的腦海里迴響。
她又想起長西村那些關於她的流言。那種無中生有的話還傳的沸沸揚揚,若是村子里的人知她懷了身孕,又不成親,更不知要如何編排。
以前她總覺得,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對於別人如何議論,她並不是很在意。不被人妒是庸才。但凡你有些成就,必然要引來很多的關注和非議。似乎找著法子的詆毀了那些更成功的人,才能讓自己顯得不是太庸碌無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