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他是不是真的錯了
蘇小甜和夜辰夕,就那麼對視著,兩個人的目光,前者平靜漠然,後者深沉認真。
聽了夜辰夕的話,如果是以前的她,一定會十分天真的被他感動吧,以前那個天真的自己,一定會相信夜辰夕的這句話。
可是現在……
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就算他說的是真的,那又如何?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境地,如何去改變?她已經不會那麼傻傻的等待他了。
在媽媽墜海的那一瞬間,她的心,伴隨著她隱藏著的感情,徹底的死了,對夜辰夕死了心。
她也曾經想過,究竟怎麼樣,才會讓一個人失望痛苦到至極,而給了她這種感受的,從來都是夜辰夕這個男人。
夜辰夕看著蘇小甜,剛剛他說的都是他的心裡話,在沒有遇到蘇小甜的時候,他從未想過,他的後半生應該怎麼過。
他甚至沒有想過結婚這種事,因為對於他以前的想法來說,那就是一種無聊人生中的消遣和自我安慰,他不屑於那樣的感情。
他不想要結婚,所以老爺子才會那麼焦急。
畢竟這個世界上能讓他有興趣的,幾乎少之又少,直到遇到蘇小甜。
他很喜歡她那種純真,像是一隻小白兔,想要讓人升起一種保護欲。所以他覺得,如果是和她這種能讓他有反應的女人在一起,也是不錯的。
直到後來,他才發現,她對他的影響遠遠不止他最初想象的那樣,他變得比想象中更加在乎她了,也更加離不開她了。
所以他有慌亂過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那樣,也一直糾結著,從而躲避自己的真實內心開始傷害她。
而越傷害她,他發現越痛的,是他自己,終究還是輸給了她。
以至於他後悔了,後悔會對她做那些事情,後悔自己的愚蠢和驕傲自大。這是他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會有這種情緒。
「遇見你沒有後悔過,唯一一直在後悔的事情,就是對你的冷漠以及無情,那些傷害,如果可以重來……」
「你覺得,有如果這兩個字的可能性么?你覺得,真的可以重來么?你心裡不是很清楚么?」蘇小甜打斷了夜辰夕的話。
她的態度,和語氣表情,真是過去蘇小甜從來都不會有的狀態,像是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她確實變了,硬生生的被夜辰夕改變了,改變了那種單純無知,改變了那種愚蠢幼稚。以前的她,應該是徹底的死掉了吧?
夜辰夕只是看著蘇小甜,那雙黑眸裡面似乎包含了太多太多,讓人看不懂的深沉之色。
「為什麼不可以?」他聲音輕緩的道。
蘇小甜卻覺得很可笑,還有什麼可能性嗎?
「夜辰夕,你果然還是一點都沒有變,和以前一樣的自私,一樣的霸道,一樣的不顧我的感受。」蘇小甜凄涼的說著。
這個男人,究竟有沒有心?竟然還可以這樣平靜的說出這種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好像這些事對他造不成任何影響。
從來都是這樣,她不是都已經習慣多了么?
蘇小甜的話,透著一種無力和悲涼,就是這樣的一句話,像是刀子,狠狠的扎在夜辰夕的心口,讓他感覺有一種窒息的痛感。
可是夜辰夕仍舊沒有解釋什麼,甚至沒有再提一個字。
「嗯,你說的沒錯,我就是這樣一種人,沒有心臟的冷血動物,這一點,我承認。」
夜辰夕的回答也不痛不癢,彷彿絲毫不在乎蘇小甜怎麼看待他。
蘇小甜只覺得很荒唐,明明已經做出了那種事情,竟然還可以這樣的冷靜自若。
蘇小甜眸色悲涼的看著夜辰夕那依舊冷冽如雪的側臉,死心很容易,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可以致命。
「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著。」
最終蘇小甜只能無力又疲憊的閉上眼,沒有再看夜辰夕一眼,好像也不想看到夜辰夕。
放在被子里的另外一隻手已經緊緊攥起,極力忍耐著那種想要嚎啕大哭的衝動。
她絕對不要在這個男人面前流淚,會顯得連最後的尊嚴都沒有了。
夜辰夕深深看著蘇小甜的臉,最終他只能起身,然後走向門口。
在離開的時候,他又回頭看了一眼蘇小甜。
沉聲道:「我一直在家裡,有什麼事記得叫我。」
蘇小甜當然不會有什麼回應,所以夜辰夕便直接開門離開了,房間裡面似乎又一次變得安靜。
而蘇小甜在夜辰夕離開之後緩緩睜開眼,可是那雙眼眸裡面,卻也已經蓄滿了淚水。
她只能緊咬著牙根,極力忍耐著,也只能獨自一個人躲在被子裡面抽泣……
夜辰夕下樓之後,王叔早就等在客廳了,看到夜辰夕下來心急的迎上去。
「少爺!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好像鬧得特別僵?少奶奶怎麼了?」
王叔是了解蘇小甜的,這次蘇小甜回來明顯的不一樣了,她不愛說話也不愛笑了。
甚至都沒精打採的,整個人一直都像是被一種悲傷的情緒籠罩著,想要察覺不到也難啊。
夜辰夕徑直來到了偏廳的酒架前面,修長的手指從第一排的酒瓶上面劃過,最後停在其中一瓶紅酒上面。
抽出那瓶酒,走到一邊的吧台上打開,給自己倒了一杯,整個動作都行雲流水的,看不出太多的情緒表現。
可是夜辰夕越是這樣,王叔才越擔心,因為夜辰夕只有在很煩心的時候,才會跑過來這裡喝酒。
讓他有這種情況的時候不多,這麼多年也沒有見過幾次,可想而知,這次有多麼嚴重。
「少爺?您胃不好,還是少喝一點吧。」王叔擔心的道。
夜辰夕不說話,他更是放不下心啊。
夜辰夕深諳的眸子看著自己手中的酒杯,指尖順著酒杯的邊緣滑動,來來回回,反反覆復。
「王叔,你說我是不是真的錯了,我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突然他問了這麼一句。
王叔皺眉,然後不解道:「少爺您指的是什麼?」 「全部。」夜辰夕寡淡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