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嚎啕大哭
傅逸宸發誓以後打死都不能再讓宋七夕這麼喝酒了,這簡直就是在變著法子的折騰他。
還有,那些說女人天生酒量就比男人好的人,真的是覺得隨便說話可以不用負法律責任的嗎?
幸好宋七夕的清醒也只是那一瞬,並沒有真的強行逼著傅逸宸把真的把酒給幹了。
見宋七夕似乎是打算又要一口乾了杯中的酒,傅逸宸忙連杯子帶人給圈進了懷裡,將酒拿得遠遠的,才低聲哄道:「好了不喝了,晚上少喝點酒能助眠,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要是傅逸宸真的跟宋七夕拼酒,說不定還沒事,最多就是明天早上起來發現他們一起醉死在了書房裡,但他這麼輕聲一哄,卻恰好把宋七夕心裡那點委屈給全部勾了起了,和著酒意一起發酵了。
反正被箍得死死地酒杯也拿不到了,宋七夕撲騰了兩下撲騰不動就放棄了,軟趴趴地靠在傅逸宸肩頭,慢慢地、慢慢地,眼中的淚水就止不住地流了出來,將傅逸宸身上的浴袍都給打濕了。
一開始見宋七夕不掙扎了還以為是她折騰累了老實了,直到感受到肩膀上忽略不了的濕意以及懷裡人一下一下的輕微抽搐,傅逸宸才把人從懷裡挖出來,看著那滿臉的淚水卻不知道該先說什麼才好。
別哭了……
有我在……
有什麼事跟我說……
誰欺負你了我去幫你揍他……
這些他年少時曾經用來哄過宋七夕的話,在這一刻卻變得通通不適用了,似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肩膀和懷抱借給她,讓她在這個相對來說更加溫暖安全的地方好好地哭一場。
「哭吧,都哭出來,我陪著你。」
是了,這一刻沒有什麼話能比「我陪著你」這四個字更打動人心的了。
宋七夕原本壓抑著的哭聲在傅逸宸這句話說完之後徹底爆發,人也重新撲回了傅逸宸懷裡,真正的敞開心懷失聲痛哭起來,大有不把傅逸宸給淹了就不罷休的架勢。
五年前知道葉欣陷害她的時候,她一個人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哭,眼淚一滴一滴地打在地板上,聲音清脆而冰冷,就像她的心臟一樣。 後來她終於下定決心要把孩子打掉,做手術的前一天晚上,她一個人挺著個大肚子,坐在一座不知名的小公園中的木椅上,獃獃地望著前方生機勃勃的草坪,內里卻是一片死寂,連哭都不知道要怎麼
哭了。
一個人生活在異國他鄉時,因為不想用那給人打給她的錢,她除了學習之外還要賺取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不管遇到什麼事都只能咬牙硬挺過去,更加沒有了哭的時間和精力。
如今她回來了,在不知不覺好幾次跟死亡擦肩而過,傅逸宸總算願意相信她的時候,她卻是再也忍不住了。
這場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本來在幾年前就該在傅逸宸懷裡發生,可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垂青於她,才會遲到了這麼久。
傅逸宸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耳邊的哭聲,一下一下為懷裡哭到幾乎缺氧的人順著氣,心裡五味雜陳。 曾經宋七夕一個人不自量力的出去跟四、五個大小夥子單挑,被好好教訓了一頓打得鼻青臉腫時都還能笑著滿不在乎地跟他說沒事,如今卻委屈地像個五、六歲的孩子一樣,除了哭連句完整的話都說
不出來,可見是真的憋了很久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哭了多久,傅逸宸只知道等宋七夕終於哭不出來了停下來的時候,他的浴袍已經完全不能穿了——上面不光是眼淚,到後來還被宋七夕廢物利用擤了鼻涕,估計最後的歸宿也只能是垃
圾桶了。
「哭夠了?」將浴袍脫下來扔到一邊,傅逸宸還是把宋七夕圈在懷裡,渾身上下都只穿著一條短褲。
悶悶地點頭,宋七夕現在不光眼睛腫了,嗓子也在剛才的嘶吼中疼得不行,鼻子塞塞的,唯一能自由活動的部件就只有脖子了。
「那我們現在能去休息了嗎?」剛開始傅逸宸之所以沒有阻止宋七夕喝酒,是以為她有話要說才會喝酒壯膽,卻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除了帶人去睡覺也確實沒什麼其他的事情能做了。
宋七夕喝下去的酒精也在剛才的大哭中散發掉不少,人已經基本上清醒了,卻沒有什麼勁,只能乖乖靠在傅逸宸懷裡,連他說了什麼都沒有認真聽清楚,只知道一味的點頭。 一直到被傅逸宸抱到了主卧的黑色大床上,整個人再次被同樣躺上床的傅逸宸死死圈在懷裡的時候,宋七夕基本上停止運作的大腦才感覺到一絲不對勁,想要說話卻又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勁,便也迷
迷瞪瞪地睡了過去。
*
又是宿醉又是痛哭,一大早起來宋七夕的形象自然好不到哪裡去,眼睛腫得像核桃一樣不說,頭髮也亂得跟雜草有一拼,整個人還八爪魚一般趴在傅逸宸身上……
簡直慘不忍睹,只能說幸好她比傅逸宸醒得要早一些,才不至於被他看到這副鬼樣子。
當然,急著去收拾的宋七夕已經沒有心情去糾結自己為什麼又會從傅逸宸床上醒來,還有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在乎在傅逸宸心中的形象這個問題了。
洗了頭髮也順便洗了個澡,等宋七夕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床上原本還熟睡著的人已經不在了,只有少許溫度還殘存著。
宋七夕連想都不用想就直接去了蟲蟲房間,毫不意外地在那裡看到了正抱著蟲蟲起身的傅逸宸。
蟲蟲這個時候也已經醒了過來,知道面前的人是誰,只是睡意朦朧間不自覺地跟傅逸宸撒嬌要抱抱,卻在看到宋七夕的一瞬間,再多的瞌睡都被直接嚇跑了。
「媽咪你怎麼了?眼睛好紅好腫,是哭過了嗎?」 「我沒……」宋七夕才說了兩個字,卻像是老舊的風箱被久違地拉響了一樣,嘶啞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