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信不信我
唐菲菲好似看穿了花姐的想法，聳聳肩，也擺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
做人，怎麽可以那樣嘞，陳老師好壞~
食堂。
陳卓獨自一桌，若無其事的吃飯。
在別人看來，他可能是積怨已久的爆發，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或者破罐子破摔的嫌疑。
實則不然。
陳卓隻是想給曾經的自己一個交代罷了。
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都絕非莽漢，之所以爆發，實在是胸中氣憤難平。
要知道，燕影四年，楊不凡帶給他前身的逼迫感太強，後麵畢業大考更是差點毀掉前身的執著夢想。
雖說後來有那位氣運之女王蕊的求情，陳卓前身勉強混到了畢業證。
可也再一次將他前身的尊嚴踩踏得一塌糊塗。
壓力。
委屈。
不甘。
愧疚。
茫然。
……
以上種種，皆成為導致陳卓前身在飛機上“一覺不醒”的重要因素。
某種意義上講，楊不凡甚至稱得上是“殺害”陳卓前身的主要凶手之一！
老好人往往並沒有他們表麵看上去那麽淡定與堅強。
當然，撒野一時爽，後果卻無法估量，起碼方興那邊他沒臉再提這次晚會的援手之情了。
“嘿，小陳，你倒是淡定哈，還有心情蹭我們台裏的工作餐！”
方興領著攝像組哨子，氣急敗壞走來，手裏端著飯盆，飯菜堆得老高。
“方導，你要趕人，我現在就走。”
陳卓好聲好氣道。
方興一把用力將假意起身的陳卓按下，吐槽道：“吃你的吧，搞不好是你的最後一餐了。”
陳卓挺配合，就哭喪著臉，狀若絕望得一比，心中卻是無比欣慰。
男人之間真情實意還是虛情假意有時候不難分辨，不用掛在嘴上，一舉一動都表現出來了，皆在不言中。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壞消息。”陳卓無所謂的選道。
“本來你可以現場看我們直播，甚至可能名字出現在晚會節目結束時副導演一欄的字幕裏，但現在沒了！”
方興愈發氣急敗壞。
陳卓肉疼了，真的……
早知道，他絕不會衝動。不是說好的幕後副導演嗎，你們不講誠信！
“好消息呢？”
陳卓掙紮道。
方興瞧著陳卓的樣子，莫名幸災樂禍起來，道：“好消息是：領導沒同意把你的名字加進副導演一欄裏。嘿嘿，現在心情是不是舒服多了？”
陳卓一翻白眼，昏倒當場。
去你妹的好消息，不如不說，搞什麽氣氛！
“少演戲，太浮誇。不過話說，你小子藏得挺深啊，竟然是燕影表演係出來的。”
“話說燕影表演係出來的都這麽快意恩仇的嗎，前腳你們老板剛因為撞人賠了錢，後腳你就來報複人家。”
陳卓：“啥意思？”
方興撇嘴：“還跟我裝蒜呢，我們都查清楚了！你那什麽吳出其右影視，你不是說隻有你老板和你倆人嗎。上次來我們台宣傳自稱普通員工的小姑娘，撞了楊老師，楊老師的經紀人把人給送進了派出所，後來經我們台裏調停和解，你們賠了四十萬，有沒有這事？”
“我猜得不錯的話，那位自稱普通員工的小姑娘就是你們老板吧？”
“聽人說挺年輕漂亮的！”
“而你，應該也不是什麽實習編劇。”
“年輕人創業有衝勁很好，但衝動就不對了。”
陳卓啞口無言。
竟還有這麽巧合的事，方興說得他都信了！
“這個情況，楊不凡那邊知道了？”
方興歎氣道：“你說呢？你罵那麽狠，沒給人家留一丁點兒麵子，我們根本沒法和稀泥啊。你該不會覺得這事還能壓得住吧？”
“那看來是壓不住了。”陳卓皺眉道。
事情完全朝著他沒預料到的方向發展了！
“對了，還有件事必須要跟你說。老弟，別埋怨我們台做事不講究，雖然你的名字沒能塞進副導演一欄字幕，但哨子上位了，你那些功勞總要論功行賞。”
“哨子，你得敬小陳一杯。”
方興正色道。
哨子原名邵仔，在鵬城衛視工作七年有餘，是這次元旦晚會跟陳卓混得最熟的一位。
陳卓為元旦晚會做了不小的貢獻，本來甚至要執掌導演監視器的。
另外，陳卓還對晚會布景、節目流程安排、攝像燈光等提出了許多被采納的意見與指導。
而現在陳卓注定沒法在幕後工作人員裏麵露臉，邵仔順理成章頂替了本該屬於陳卓的位置。
“陳老師，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邵仔麵色通紅道。
盡管就算沒有今天這檔子罵人事件，結果也十有八九是這個樣子，體製內潛規則如此。
可他臉麵上掛不上，終歸是他搶了別人的勞動成果。
“恭喜哨子哥，以後得改口叫邵導了。”陳卓卻是真心道。
他跟哨子關係不錯，知道對方也是個實在人。
邵仔幹了，抹嘴道：“陳老師，別介。你跟方導都是我的恩人，別管流沙娛樂以後對吳出其右怎麽針對，隻要陳老師你一句話，我就算得罪人也義不容辭！”
方興隻顧低頭吃飯，沒說什麽。
花木蕙的流沙娛樂，在娛樂圈看似是小公司，卻能量不小，神秘得很。
而楊不凡正是流沙娛樂總裁兼經紀人總監花木蕙親自挖掘的潛力小鮮肉。
能用三年時間，將一個原本籍籍無名的燕影學生推向頂級流量小生的地步，手中掌握的資源以及運作手腕不可想象。
“哨子，你別急著替我還人情。這次晚會副導演一共三個，按照慣例，你們三個要競爭到明年的一檔節目或者一部劇的獨立導演才算真正上岸。”
“你的資曆最淺，而且你是怎麽當上晚會副導演的，台裏領導現在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所以，你要有心理準備。”
方興適時潑冷水道。
作為哨子的領頭人，這麽說很殘酷，他卻不得不說，怕哨子腦袋一熱用勁過猛。
邵仔果然就冷靜不少，垂頭喪氣。
然而，他們沒注意到原本神色凝重的陳卓，卻陡然間打起了精神，眼睛又一次大放異彩。
“邵導，你信不信我？”
他猛的感染力十足問道。
邵仔：“……”
有點被陳卓的眼神給嚇到了，那是一雙噴射著火焰的眼睛，眼神仿佛要將他整個人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