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稀奇事
麻溜的從床鋪上爬起來。
陳卓第一時間給方興回了條消息，道：“方導，我剛醒，老板給我放了一天假，一小時後我們去台裏見。”
發完消息，陳卓就鑽進了浴室，衝刷一身的酒氣。
十分鍾後，陳卓打開筆記本。
方導找他，無非為了昨天的劇本。但是，劇本——肯定是沒有的！
要現寫。
好在小品劇本經過昨天的回憶，還有現場演繹，已經深深刻在了他的腦海裏。
他隻需要一個字一個字的打出來。
於他而言，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工作了，基本不廢腦細胞。
大概用了四十分鍾，陳卓完工，再用五分鍾檢查紕漏、錯別字，宣告大功告成。
跑步出門。
打車，半小時後到的電視台。
超過了他說的一小時……
陳卓給方興打電話，因為他今天不知道以什麽身份混進去。
方興來得很快，見麵便抱怨道：“都等著你呢！搞什麽？”
陳卓搖搖頭，簡短道：“別提了，堵車！”
方興根本就不是要知道陳卓為什麽遲到。
也許在陳卓來之前，他是想知道的，但既然陳卓到了，顯然就沒有那個必要了。
所以，陳卓說堵車，那就堵車好了……
他拉著陳卓就去了一號演播廳，腳步匆忙、穩健，這家夥昨天肯定沒多喝！
一號演播廳。
看現場布置，基本都差不多了。
“各就位！”
“我們時間不多，下午還有別的節目彩排，趙老師明天就要走了，都動起來，抓緊的……”
方興對著喇叭指揮道。
很緊張。
趙老師領著兩個徒弟走了過來。
“小陳，劇本呢？”
“在電腦裏。”
“沒打印？”
“嗯，時間有點趕。另外，有個情況忘記跟老師您說了，就是吧……這個劇本台裏還沒買下來。”
趙笨：“……”
方興也聽到了陳卓的話，就詫異道：“啥？”
“沒買是……幾個意思？”
方興喇叭都扔了！
喇叭的刺耳、嘈雜噪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都望向這邊，手裏緊張的準備工作也都不約而同停了下來。
“方導，趙老師，其實……我想說，你們可能誤會什麽了。”陳卓尷尬的道。
“誤會？”
方興盯著陳卓就是一頓打量。
結合早上跑遍整個電視台也沒問到哪個部門有個叫做陳卓的編導，他隱隱有所預感。
事到如今。
陳卓也隻能硬著頭皮講述，從他如何“混”進一號演播廳，到意外救了範胖的命，再到與方興同行去醫院探望。
自然，還有昨天他出於熱心，向趙老師和方興推薦了自己的“原創劇本”……
“事情就是這樣。”
“方導，我知道我耍的這點小聰明，可能讓您和趙老師產生了誤會。”
“在這裏，我真誠的向你們道歉。”
陳卓躬身道：“對不起。”
“我隻是一家小公司的實習編劇，準確來說，公司裏目前除掉一個老板，就隻有我一個員工。”
“我老板前幾天來鵬城衛視找項目，還鬧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意外，人都被送進了派出所，賠掉四十萬。”
“如果按照正常的途徑，恐怕沒人能相信我們，更不可能雙方有合作的機會。”
“所以，我刻意沒做完整的自我介紹，請方導原諒，實在是現狀所迫。”
“為表歉意，方導，我願意低價貢獻出這個劇本。”
“畢竟我的劇本能被方導和趙老師看中，願意執導和出演，本就是我的榮幸。”
陳卓說完了。
說得基本符合事實……
趙笨：“……”
方興：“……”
現場工作人員：“……”
都震驚的看向他。
好家夥！
要說方興氣，肯定是有點生氣的。
不過，正如陳卓所說，陳卓本人從始至終沒說過他是鵬城衛視的人，頂多算是耍了點小聰明，可人家都坦誠了，法律還講究坦白從寬呢，他能怎麽辦！
關鍵，劇本是人家的。
這就掐住了方興和鵬城衛視的咽喉。
趙老師的兩個徒弟看向陳卓的眼神中，倒是透露著發現寶藏一樣的神采。
至於現場鵬城衛視的編導、攝像、燈光等工作人員，則是瞠目結舌，甚至有點佩服這小子的睿智……
整套事情流程般從陳卓的口中講出來吧，就讓人覺得——挺稀奇！
這可比好兄弟、好姐妹陪朋友視鏡或者參加演唱比賽，然後朋友落選，好兄弟、好姐妹出道，要精彩得多。
無語半天。
還是方興作為鵬城衛視元旦晚會總導演率先打破了寧靜，不滿又無奈的道：“劇本在電腦裏？”
“嗯。”
“怎麽個低價賣？”
“方導隨便出價，我都行！”
方興：“……”
隨便出價你妹呀！
你剛才都特地說了，你家老板在鵬城衛視賠了四十萬，我怎麽隨便出？
趙老師見方興黑了臉，就很老藝術家風範的站了出來，道：“這樣吧，我出四十萬，劇本算我買的。本來嘛，你們鵬城電視台出了片酬，就該我這個老家夥自帶節目。”
“而且，小陳的劇本我挺喜歡的，質量很高，值四十萬的價格。”
“主要我自己也有私心，這個本子，我可以帶著徒弟們多演幾遍，隻是在你們鵬城衛視的元旦晚會上演一遍就不能演了，說實話，我個人覺得挺可惜，挺對不起這麽好的本子的。”
“小陳有句話說得很對，我們這一輩人老了，是得多給年輕人一點機會了，我們總有演不動的一天！”
“小品界需要新人站出來。”
趙老師說得十分認真，絲毫沒有勉強的意思，顯然是他的心裏話。
方興本來是存心想要壓一壓劇本價格的，畢竟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何況他是當導演的。
不過聽了趙老師要跨過他們電視台買劇本，還要多演幾遍……
這可不行！
電視台願意給趙笨、範胖的小品黃金搭檔組合找劇本，就是為了結下一段香火情。
斷然不可能為了點小錢，因小失大。
何況，趙老師說了要多演幾遍。
多演幾遍代表什麽？
方興想不敏感都不行。
所以，鵬城衛視怎麽都不可能錯過這個本子的版權了，天價都要買！
“趙老師，那怎麽行，趙老師認可的劇本，我們台裏買，必須買！怎麽能讓趙老師出這錢。”
“四十萬，我答應了，這就簽版權協議！”
方興說著話，就要找陳卓簽合同。
趙笨卻攔住了他，意思也一定要以自己的名義購買版權。
方興當然不幹。
然後，兩人齊齊抓住了陳卓的手不放。
“哨子，找人去打印合同。現在就簽！給定下來！”方興急了，就要快刀斬亂麻。
趙笨也急了，“文木，給我攔住！丫蛋，你去打印我們的合同，麻溜的！”
哨子：“……”
文木：“……”
丫蛋：“……”
工作人員：“……”
眾人哪見過這，均是不知道怎麽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