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0章 1890 當年的風光
趙揚提腳再追。
「這一次如何？」
口罩男不無得意的叫囂道：「趙揚，想要追上我，你可能還需要花點功夫！」
趙揚沒有說話，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集中在了腳底下。
追逐並不單單是腳程的問題，更是一門技術活，一角落在平地上和踩在地面上凸起的石塊上，能夠讓他提升出去的速度並不相同。
他的腳在地上尋找著所有的可能落腳點，他的眼神卻是在不知不覺之間，看到了更加遙遠的位置。
順風追出幾十里之後，趙揚才隱約意識到，自己的追逐和此前相比，似乎是隱隱有所不同。
他此前的追逐，也會早早的選擇落腳點，並且也會根據實際情況對自己的速度有一個預估，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種萱蕚和判斷，畢竟是在倉促之間完成的，他的每一次落腳未必都能達成自己的期望。
然而現在，哪怕是數里之外的地面，他一眼掃過，總能找尋到最佳落點，而且她的期望速度也是無一例外的全部實現。
就好像，他的目光所及，那一片區域的一花一木一草一石，究竟什麼情況，全都在一眼之間就能得出最為精確的判斷一樣。
繼續追逐之間，趙揚隱約明白了，出現這種變化的根源在於，他的神識正在快速的成長。
他的目光看到的同時，他的神識同時將所看到的一切更加直觀的反饋到他的大腦之中。
尤其是此前發散出力量，需要一塊一塊精準扯走那些石塊的過程，讓他的神識得以更加精準的判斷和錘鍊。
一念及此，他的嘴角忍不住翹起一絲淺淺的弧度。
腳步再次落下的時候，他的腿部輕輕發力，強悍無匹的先天真氣摧毀了他腳下的那塊石頭，卻同樣把他的人送出數里之外。
這一步之躍的速度，似乎更加迅疾起來。
「不對不對！」
明顯感覺到兩人之間距離的拉近，口罩男有點慌亂起來，忍不住再次發聲：「趙揚你究竟怎麼回事？為什麼你越來越快了！」
「我可能會更快！」
趙揚這一次沒有閉口不言，十分直白的說道：「只有我足夠快，你才越來越沒有機會使壞！」
「做夢！」
口罩男咬牙切齒的回應著，向前急沖十餘里之後，忽然又說：「趙揚，從10月16日到現在你一路追我累不累？我們要不要來個君子協定，都休息休息？」
「你是想要休息，還是想要思考一下我們之間為什麼越來越近的問題？」
趙揚毫不客氣的揭穿了他的話，問道：「如果你願意承認的話，我可以考慮同意你的君子協定。」
「是又怎麼樣？」
口罩男有些惱火的說道：「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你的速度會越來越快。」
「別廢話了，我數一二三，我們兩個一起停下！」
他生怕趙揚返回，立刻說道：「你真有信心能追上我的話，就別耍賴！」
「好像習慣耍賴的是你才對！」
趙揚輕輕笑著，耳聽口罩男果斷開始數數，他也就在口罩男喊出那個「三」之後停下了腳步。
敏銳的神識其實告訴他，在他停下之後，口罩男又是一步邁出去，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又拉大了數里，但他並沒有再次拆穿他。
因為，毋庸置疑的是，其實他自己也很想思考一下自己的變化。
……
一輪彎月掛在天空之上，把一整片的黃土高原照耀的起伏不定，恍若夢境。
趙揚盤膝坐在一處山崗之上，微微閉著雙眼，感知著自身氣息和天地元氣之間的溝通，心平氣和。
這已經是他和口罩男約定休息三個小時之後了，短短的三個小時的時間裡，趙揚的神識無時無刻不在身體四周輕輕飄蕩著，感知著周邊的每一處細微的變化。
這種感知，讓他再一次確認，自己速度提升的秘密，恰恰就在於神識的精準控制。
任何一名修行者，都希望自己的神識能夠精準，而一些修為強大的修行者，的確在很多程度上，有著一種本能的精準。
然而，依靠本能的精準，終究附帶著一絲絲的運氣成分。
想要做到真正的精準，更多時候需要的卻是千錘百鍊的修行。
口罩男轟塌半座山丘，差一點將山谷之中的百姓們活埋，趙揚在那一刻心中只有將這些威脅到百姓的石塊扯走的念頭，恰恰於無形之中將自己的神識送交到了無限精準的位置上。
非但無限，而且必須。
想要保證百姓們不受到石塊的威脅，就必須要將所有的石塊全部挪走！
這是一種事後想想才真正能夠感知到的危險，而恰恰正是這樣的危險，讓趙揚的神識在無形之中得到了同樣無形的強力錘鍊。
這就是因禍得福。
如果不是口罩男的卑鄙，趙揚可能還沒有這樣的機會，提升神識的精準，以及……他自身已經足夠強大的修為。
呼吸著安寧夜色之下的空氣，趙揚心神寧靜。
「趙揚……」
口罩男的聲音忽然間幽幽響起：「知道我為什麼要來秦川嗎？」
「不知道。」
趙揚心念微動，問道：「是想懷念一下當年的風光？」
「是啊……」
口罩男說道：「兩千年前，我可是始皇帝陛下最為信任的方士，那個時候咱們前往國都，所過之處，文武百官無不納首便拜，小意伺候，多麼的風光，多麼的威風……」
「你記得吧，就算是咱們隊伍之中一個小小的童子，比如你，就算是一名縣丞，在你面前也是畢恭畢敬的，生怕惹你不高興吧？」
他悠悠說道：「想想那時候，真是讓人難以忘懷……」
「那是始皇帝陛下統治之下，是一個人的意志左右整個國家的時代。你身為陛下最信任的方士，當然能夠享受到這樣的榮光。」
趙揚說道：「但你難道沒有想過，為什麼這一次你已經再也找不到那種榮光的感覺了？」
「或者說，哪怕你暗中指揮著強大的日軍，來到了華夏，同樣沒有辦法征服整個國家？」
他追問道：「恰恰相反，長達數年的戰爭之後，你們唯一可以面對的命運只有一個，那就是慘敗。」
「……」口罩男沉默了好一陣，悶悶的問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