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0557 你這面子值多少錢一斤？
「嗯？」
安清老祖還真不知道有這回事，皺著眉頭看了楊舵主一眼。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楊舵主小聲嘀咕兩句，又對趙揚說道：「趙大當家的，我們一開始也不知道那個老傢伙是您的朋友，至於您的弟兄被殺……我想這肯定是一個誤會。如果早早知道您的弟兄也在其中，最起碼我們的人絕對不
會朝他下手。」
「這是準備跟我講不知者不罪嗎？」
趙揚笑了笑，忽然板起臉來，厲聲問道：「如果哪一天我殺了你爹，回頭告訴你，我不知道那是你爹，殺你爹只是一個誤會怎麼樣？」
「你……」
楊舵主勃然大怒，氣得一張臉鐵青。
然而趙揚的話雖然難聽，道理卻是沒有問題。
一句「不知道」，一個「誤會」，難道就能解釋所有的問題？
「趙大當家的！」
楊舵主咬牙道：「既然你也知道，殺你弟兄的不單單是有我的人，還有皇軍，那你有種就該去找皇軍，單單盯著我，以為我安清幫好欺負么？」
小廣場所有安清幫眾們一下炸了鍋，紛紛叫嚷起來！
「就是！這分明是欺負咱們安清幫！」
「這不是撿著軟柿子捏嗎？嘖嘖，趙大當家的真是個人物！」
「真是沒種！不敢朝著皇軍伸手，就敢欺負我們安清幫！」
……
「皇軍？」
趙揚冷冷一笑：「當日參與屠殺富貴全村老小的所有小鬼子，已經都被我殺了！」
這話一出，所有吵嚷的聲音頓時像是被一根魚刺卡住一樣，全部消失掉了。
包括楊舵主，包括安清老祖在內，安清幫幾乎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著趙揚，無數雙眼睛里寫滿了不信。
「殺我弟兄，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是什麼皇軍，還是什麼綠軍，都得付出代價！」
趙揚冷然說道：「你們害怕小鬼子，我不怕！」
「……」
幾乎所有安清幫的人集體無言以對。
尤其是一些安清幫眾其實也已經注意到了道路盡頭的赤山一、鳥山富和山田武雄，在趙揚說殺了小鬼子的時候，鳥山富和山田武雄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卻終究沒有反駁什麼。
這兩個日本人的反應，無疑證實了趙揚的話。
「……」
安清老祖在心底暗自嘆息，看著趙揚的眼神越發複雜起來。
被趙揚叫破他的真實修為，已經足夠他心驚，更加讓他心驚的是，趙揚居然真有膽子和大日本帝國皇軍作對。
而且是見血的作對！
安清幫，素來信奉識時務者為俊傑，不管腳下的大地是誰在做主，只要不妨礙他的好處，一概都無所謂，當年投降前清皇朝是以這個原則選擇的，現在依附日本人，也是因為這個原則。
和強權作對，永遠都不是安清幫的選擇之一。
因為和強權作對，未必有勝算，卻一定有損失。
可是眼前的趙揚，居然為了一個手下弟兄的死，居然就敢和大日本帝國皇軍作對！
「這個年輕人如果不傻，就一定是瘋了……」
安清老祖乾咳一聲，說道：「趙……大當家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誰也沒有能力改變已經過去的悲劇，我為你那位弟兄的死，向你正式道歉。」
他抱拳，向著趙揚微微躬身。
安清幫眾們鴉雀無聲的看著安清老祖，不知道多少人的內心裡燃燒著火焰。
在安清幫幾乎成為象徵的安清老祖，平時一概都是接受別人行禮的，什麼時候曾經向別人彎腰？
只是，這是為了解決和趙揚，和這個敢於跟皇軍對著乾的瘋子的麻煩，這是為了整個安清幫，安清老祖自己做出的選擇。
他們必須要尊重安清老祖的選擇，但在情感上，卻大受刺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好像給了我天大的面子一樣。問題是……」
趙揚輕笑道：「你這面子值多少錢一斤？」
「放肆！」
安清幫眾們再也抑制不住，全都怒了，聲聲指責頓時炸開。
「膽敢跟老祖這麼說話，簡直是不知死活！」
「老祖什麼身份，你什麼身份？老祖給你道歉，那是你祖墳上長草！」
……
「草擬嗎！我殺了你！」
其中有個中年漢子終於按捺不住，高舉著手中的大刀片子，朝著趙揚的頭頂上砍下來。
「哼！」
趙揚輕哼一聲，只是抬起一隻手，悍然抓住刀刃，猛地一握。
精鋼刀刃竟是碎裂開來，十幾片刀刃碎片從他手間崩飛出去，沒入人群之中。
但聽數聲慘叫響起，這些刀刃碎片卻是傷到了十幾個人，其中一個人直接被割斷了喉管，鮮血泉水一樣在人群之間噴濺開來。
血腥的氣息讓人發狂，更多的安清幫眾們眼看頭腦發昏，也要向前衝出去。
…………
…………
「趙揚想幹什麼？」
鳥山富沉著臉，咬牙道：「屠戮牛家村的日本士兵被他全部殺死了，參與這件事的安清幫的人，正月十五那天也都被他殺了，他今天怎麼還來糾纏這件事？」
山田武雄納悶道：「難道他認為還有兇手沒殺掉？」
「不可能！」
鳥山富說道：「在牛家村，他已經鎖定了所有參與那件事的人，每一張面孔，每一個人，他肯定都記得清清楚楚！」
「以他的修為，其實也不必去強記一些人的臉。」赤山一微笑著說道：「他真正記住的會是參與屠殺那些人身上的氣息。那些人，但凡是參與了屠殺，尤其是曾經向他手下弟兄出過手的，身上都會附帶一些屠殺現場的氣息，只需要鎖定這種氣息，就能找到
人。」
「人的臉孔，可以改變，但是人身上的氣息不會輕易變化。」
他淡淡說道：「所以，既然趙揚已經殺盡兇手，今天還來糾纏這件事，就不可能是為了這件事找補什麼。」
山田武雄下意識的追問一句：「赤山一主人，那他是為了什麼？」
「他……」赤山一的目光帶著一絲絲玩味的笑意，落在了安清老祖的後背上，說道：「我想他是在逼安清老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