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0375 田志勇叛變
「想要把人救出來,可能性不是太大。」回到家之後,在書房,宋佛也聽了聽小羅說的情況,皺起了眉頭:「我進去這一圈,大致能夠判斷出來,你們的同志,應該是被關押在地牢里。要想救人,首先要突破門口的守衛,以及大樓內部可能設置的
各道關卡。我估計沒等著你們救上人,就先把你們搭進去了。」
「我觀察半天了,也是這個情況。」
小羅一大早就到了,一直都在日軍駐吉特務機關辦公大樓的附近晃悠,對地形的勘測十分到位,但他自己也發現了宋佛所說的這種可能。
在現在的這個情況下,要想把被捕的同志救出來,簡直就是不可能的。
「關鍵是還有那份名單。」
小羅使勁撓頭道:「如果沒有那份名單,下一步的工作很難開展,我根本就不知道需要把哪些同志轉移出去。」
趙揚想了想,問道:「你們沒有一個備用方案?比方說,假設被捕的這位實在沒辦法完成任務了,再派別人,對,就是你來繼續?」
「計劃是有,但就是缺少關鍵的一環。」
小羅苦笑道:「我們原來也預料到了,這位同志可能會暴露,所以原來說,如果他發現情況不允許,就通知我進城,我們倆接頭,他把名單交給我,剩下的事情我來繼續。但現在的情況」
「關鍵還是那份名單。」
宋佛很認真的想了想,說道:「小羅,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先別著急,先住下來吧。我和門主再想想辦法。」
「也只能這個樣了」小羅很惆悵,很心焦,但也明白,目前這個形勢,他的確沒什麼好辦法。
「有什麼不對嗎?」
安排小羅回他原來經常住的房間去之後,早就察覺到宋佛臉色不對勁的趙揚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宋佛沉默了一陣,緩緩點頭,說道:「門主,您猜我再那邊看見誰了?」
趙揚一怔——他上哪兒猜去。
「老田。田志勇。」
宋佛使勁鬆了松眉頭,說道:「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我對他太熟悉了,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老田在日本人那邊?」
趙揚也被這個消息震撼了一下:「不應該吧?老田這個人咱們都是了解的,他怎麼可能」
田志勇,是宋佛原來的手下,還是宋佛親自教他功夫的,在宋佛離開國民政府魯東特勤一處的時候,田志勇最為不舍。大家相互之間都是有感情的,自然也都了解田志勇的心性。
是,最近日本人進城之後,其他渠道也反饋回來,說有些國民政府的特工叛變了,做了日本人麾下的漢奸走狗,然而像是田志勇這樣的人,怎麼也會是其中之一?
誰都有叛變的可能,田志勇總不應該吧?
「我也很希望那不是真的,但是現在看」
宋佛使勁撓了一把頭,說道:「門主,這件事情我想盯一盯。」
「嗯。」
趙揚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說道:「老田不應該走這一步。」
即便是在宋佛離開魯東省特勤一處之後,其實田志勇和趙揚和宋佛也還有聯繫,也能算是經常見面。
這樣的一個人,不管他站在哪一邊的陣營之中,在趙揚和宋佛看來,都算是朋友。
趙揚不懷疑宋佛的眼神,情感上卻不得不懷疑宋佛看到的情況。
盯一盯田志勇的事成為必然,必須要確定下田志勇到底什麼情況。
萬一田志勇真的叛變了
趙揚幽幽的嘆息一聲,喃喃自語道:「老田怎麼能叛變呢?」
大強抓著車把,載著客人,奔跑在街頭。
一陣勁風吹過來的時候,他趁著拐彎的機會,朝前吐了一口唾沫。
那風將他的唾沫吹回來,卻因為他恰恰拐彎的緣故,擦著他的胳膊飛過去,落在了車座里那個客人的皮鞋上。
眼角的餘光可以確認這口唾沫的歸處,大強的嘴角下意識的翹起一絲淺淺的得意的笑意。
他是故意的。
坐他車的這個人,大強親眼看到他從酒館里出來,看見巡邏的日本士兵之後,一口一個「太君」,態度極其諂媚。
這樣的人,大強見的多了,所以大強猜他十之八九就是個漢奸走狗。
漢奸走狗,吐他唾沫都是輕的,換了趙大當家的在,只怕是要抽他大耳光吧?
想想就在昨天,他還親自給趙大當家的拉過車,大強就覺得心裡美美的。
轉眼到了地方,大強停下車,看看車上那位客人像是已經睡著了,他很不耐煩的推推他,說道:「到地方了!到地方了!」
「到了?」
客人睜開惺忪的眼睛,看看旁邊大門上懸挂的槐花公寓的門牌,打了一個酒嗝,才從車上走下來。
「兄弟車拉得不錯,以後還坐你的車」
客人掏出幾張法幣數了數,抽走了其中的幾張大票,把零錢給了大強。
看著他搖搖晃晃的進了槐花公寓的大門,大強朝他背影吐了一口口水,調轉車頭,原路返回。
十幾步之外的拐彎處,他差點跟另外的一輛黃包車撞在一起。
擦肩而過的時候,他注意到,那輛黃包車上坐了兩個人,黑帽子、黑西裝、黑皮鞋,像極了日本特務機關的特務。
「就停這兒!」
大強隱隱約約的聽到,那輛車上的人不滿的嘟囔著:「今天真倒霉,換咱倆盯著姓田的小子」
在這一刻,大強忽然有種荒謬的感覺:特務是在盯剛才那個漢奸的梢?
田志勇搖搖晃晃的進了槐花公寓的樓門,搖搖晃晃的上樓,搖搖晃晃的停在三樓一個房間門口,一直到開門進屋,才不再搖晃。
「連個拉車的都恨我呀」
自我嘲笑著,田志勇在鞋架上找了塊破布,擦了擦褲子上的唾沫印痕。
酒醉,是別人看到的,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自己醉沒醉。
大強那口唾沫飛回來的時候,只是他不方便擺開大動作躲閃,不然的話,根本落不在他的身上。
他極小心的擦完褲子,挺身而起的時候,手裡多了一隻手槍。手槍對著正前方的客廳沙發:「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