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0258 龍年歲末
陶欣蕾反倒有些詫異：「我緊張什麼？」
趙揚瞪著眼說：「我這都要和婉媚看日子了，你都不緊張？」
「這是好事，我幹嘛要緊張？我還得恭喜你們呢！」
陶欣蕾理所當然的說：「再說了，這件事本來就是婉媚上次受傷的時候你答應下的，你不提我還想問問你準備什麼時候行動呢。」
這是在床上，她撩開自己的衣衫，露出一個香肩，朝趙揚拋著小媚眼，嬌滴滴的說：「看在你說話算話的份上，今天晚上好好犒勞犒勞你，說，你想要什麼姿勢，我都滿足你。」
趙揚無語。
1929年，是南都國民政府要求在全國範圍內實行國曆廢除農曆的第一年，政府規定機關、學校、商店不得在春節期間隨便放假。儘管如此，學校兩個星期的寒假起始，還是由學校自己確定的，所以過小年的那一天，葉建奇、邱逢明、趙浩然他們全都放假了，紛紛來到了趙揚家，一是提前拜年，二也是家不在吉南城區的葉建奇來辭
行。
自從陶欣蕾在保年堂受傷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們就經常膩在趙揚的四周，請趙揚教他們功夫，也改口稱趙揚為「師父」，趙揚給他們每人發了紅包，囑咐他們過年期間注意安全。
讓趙揚沒想到的是，幾十個山賊兄弟之中居然也有一多半來請假，說是也要回家過年。
趙揚也從沒聽他們提過家裡的事，原以為大家落草為寇，都是沒家沒業的，敢情這麼多人老家還有親屬。
事實上，這些山賊兄弟沒見有沒事就回家的，也只是他們自己心裡沒底，大家佔山為王討生活，好似瀟洒快活，實則心裡都有那麼一股子不為人知的自卑——當山賊難道還是很光彩的事情么？
現如今不同了，跟了趙揚進城，成了大觀運輸的一員，身上的山賊身份漸漸洗白，他們當然也就願意趁著過年回家顯擺顯擺。趙揚給他們每人派發了五十個大洋，讓他們回家過年，又惦記著碼頭上的情況，給邱剛打了電話，下命令說碼頭上的打手們過年每人發十個大洋，過年期間回家的苦力們每人給一塊大洋當路費，堅持上工
的伙食費翻番外，再多給兩個大洋。
另外，他特別交代了一句，所有花費都從他賬上出，就別動用公賬了。
這個電話打完，陸婉媚一臉微笑，陶欣蕾卻是詫異的很：「你不過了？大把大把的撒錢給那些苦力有什麼用？」
「有用沒用的，誰都得過年啊！」
趙揚樂呵呵的說：「人家在碼頭上辛苦一年，到年底了還能不讓人開開心？」
陶欣蕾聳聳肩膀，說：「人家倒是開心了，你自己錢包憋了。」
「不差這一點！」
趙揚求的只是一個安穩快活日子，對錢還真沒放心上。再說，家裡的山賊兄弟是兄弟，碼頭上的那一夥也不是外人，反正都是跟他討生活，也不能太分彼此——當然，話是這麼說，事也能這麼想，在他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分別，不然的話，也不能分發的錢數不
一致。
不管怎麼說，這實打實的大洋花出去，很快就看到了實打實的忠心，領了錢回家的苦力，哪怕是家在吉南城北的，也專程進城一趟，找到趙揚門上謝謝大當家的仁慈。
年前那幾天，趙揚家道謝拜年的人就沒斷過。
1929年2月9日，除夕。
趙揚家請的大部分下人全都回家了，只剩下留守的十幾號山賊弟兄和何家班沒回家的一幫演員，大家一大早就開始自己動手，準備龍年最後的節目：年夜飯。
貼門神、貼春聯、貼年畫，乃至放鞭炮等等這些秦朝還沒有的年俗，讓趙揚耳目一新，跟著大家玩的不亦樂乎。
傍晚時分，二狗子開車出去轉了一圈，等到回來，卻是帶回來兩個人。
岡本小隊長、雅美。
正在客廳門口指揮著人掛燈籠的趙揚看見他倆，臉上的喜氣就收了很多，微微皺眉：「你們怎麼來了？」
過年，是很喜慶的事情，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看見他從骨子裡討厭的日本人。
「是我請他倆過來的。」陸婉媚順著走廊快步走過來，先給岡本小隊長和雅美問了好，才給趙揚解釋道：「前些日子我受傷，多虧了人家岡本和雅美，我打聽過了，日本那邊的新年就是咱這邊的元旦，想來今天他們那邊肯定挺乏味
的，請他們過來熱鬧熱鬧。」
「趙大當家的，過年好！」
岡本小隊長陪著笑臉，將帶來的禮物奉上，說道：「祝您新年快樂，萬事大吉！」
雅美居然學著華夏人的習俗抱抱拳，說道：「趙先生，祝您新年愉快，闔家歡樂！」
「那就都樂吧！」
趙揚不好拂了陸婉媚的面子，笑了笑，請他們先進屋喝茶。
眼角的餘光瞅見陶欣蕾獨自一個人坐在亭子里看書，趙揚信步走過去，問道：「大家過年都開開心心的，你自己在這裡坐著幹什麼？」
「沒什麼，隨便坐坐啊！」
陶欣蕾合上書，使勁在臉上擺出一個笑臉，說道：「我也挺開心的，你看我笑得多甜。」
趙揚真心不覺得她這笑容是甜的，在她身邊坐下，問道：「前些日子問你要不要回家過年，你說沒什麼好回的。現在是不是後悔了？」
「胡說八道，我在這兒不也挺好的，多清靜！」
陶欣蕾像往常一樣帶著不懷好意的笑，指著趙揚問：「老實交代，是不是巴不得我走？」
趙揚哈哈一笑，伸手攬住她的肩膀，說：「過些日子，陪你回家看看好不好？」
「嗯。」
陶欣蕾伸出小手指：「這可是你說的，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趙揚跟她拉鉤，又問：「對了，你家到底在哪？」
「這個嘛暫時不告訴你！」
陶欣蕾臉上總算露出真正開心的笑容，蹦蹦跳跳的跑掉了。
有宋佛主持大局，年夜飯在晚上七點鐘正式上桌，就在廚房院里，擺了整整六桌，家裡所有人，只要能算人頭的都被安排坐下了。
祝酒詞，是趙揚起得頭，無非是些場面上的話，大家聽著開心，齊刷刷的端著酒杯祝賀新年。這頓飯順利開局，但美中不足，大家第一杯酒還沒開喝，陶欣蕾居然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