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不知世子是紅顏(二十四)
「你這……」蘇浩面色一沉,盯著蘇扶月的眼神越發的不善,上前一巴掌便要扇上去,卻被她捏在手中。一張老臉瞬間深沉了一分,呵斥道,「我是你大伯!」
「大伯?還真的得多謝您的提醒呢!」蘇扶月毫不留情地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攥著他的手腕微彎腰俯視著疼地臉色漲紅之人,「如你這般的大伯,我寧願不要。」
誰家的大伯能讓蘇浩一般,這般算計侄子一家?這血脈怕是說來笑的吧。蘇扶月如是想道。
蘇扶月隨手將蘇浩甩在地上,長腿一掃上了馬背之上,睥睨著倒在地上面目深沉的人。嗤笑道:「蘇大人,本世子便不陪你在這兒丟人現眼了,告辭。」
話音落下,蘇扶月策馬而去,慕深運起輕功追隨而去,獨留下狼狽不堪的蘇浩,沉著眸子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廣袖之下的拳頭微微攥緊,眉目之間含著一絲恨意,但卻在抬頭之際悄然隱退。他僵硬地看了眼周遭的大人,微垂著眼眸擺了擺手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蘇大人……」
在周遭官員正欲勸慰之時,蘇浩連忙擺手說道,「此事與世子無關,是下官多事了……他畢竟是嫡子唯一血脈,自幼嬌慣了些罷了……」
一支飛劍直插入蘇浩的烏紗帽上,他話音僵住盯著遠處的馬匹,又看了眼頭頂的烏紗帽,身子抖了抖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一瞬間人群之間議論紛紛,有對蘇扶月此舉格外鄙夷唾棄,也有對蘇浩表示同情之人。
馬車之上,一支骨戒分明修長如竹的手,放下了帘布端起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冷冷道:「去天香樓。」
倒是比以前聰明了幾分,可那又能如何?引君入套的伎倆,蘇扶月你還沒吃夠虧嗎?真是蠢得可愛。
夜幕之時,嬌小人影在黑幕的籠罩之下,快速躲閃身形朝著天香樓之中飛去,隱匿在書房之中。素手輕劃過桌面,輕輕地扣了扣聽到了一聲空洞聲,掀開上面擺放著的書卷,這才找到了機關。
轉動木板之下的印章,書架開始移動她提著油燈,小心地入了密道之中。入密室走了約莫數十步路,眼前便有一人快速飛過,那身形顯然便是沈御。
請君入甕?蘇扶月思忖道。
殷紅的唇角不由挑起,眼眸閃著興奮的神色,想活捉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吶!足下輕點卻朝著他另外的方向而去,看著多出來的岔路扯下手中的鏈子。
數十個小珠子順著幾個路口飛奔而去,耳尖微微動了動轉身朝著最左邊那一道路口奔去。飛行數十步,豁然開朗果見一處明亮之處,推開房門看到的卻是一片山河好風光。
「你這閑情雅緻倒是極好。」蘇扶月垂簾開口,目光若有若無地瞥了眼不知何時落在身後的沈御(沈逸琛),紅唇微勾透著譏諷之色。
沈御立在她身側,與她比肩而立望著這一川山河,開口道:「比之以前,倒是聰明了幾分。」她為韓曇入了位面,救了韓曇卻自己迷途深陷,而後百餘個位面……
是他,親手殺了此人,尤不解恨。
「其實真正該恨的人,不該是我嗎?」蘇扶月側眸朝著他掃了一眼,眉尾之間含著一絲冷嘲之色。見他僵持不答,輕笑道,「那日的事情,我確實遷移了恨,可你不該恨嗎?」
「蘇扶月,我從未想過要謀財害命,我頂多是……」沈逸琛話音未落,便被蘇扶月打斷。
她涼涼道:「頂多是想與我聯姻,解除沈家危機繼續做自己的闊少爺?沈逸琛你好大的臉吶!」
她最看不起的便是如這般的人,偏生沈逸琛一副她對不起他的模樣,憑什麼?有病就去吃藥!
在她面前瞎晃什麼?蘇扶月微垂的眼瞼中,流光微轉袖中短刃在手腕一轉,將人逼在牆角短刃直對著他的脖子,道:「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你不成?」
「你當時明明有其他辦法,不管是報警還是如何,不會鬧成這樣的慘狀!」沈逸琛盯著他眸色漸深,眉目之間染著冷逸。
沈佳綰死於蘇振偉之手,父母與蘇扶月的父母,以及蘇振偉皆葬送在別墅里。唯獨蘇扶月一人出來,不是她動手殺的人,還能是誰?
蘇扶月挑起手,短刃直接扎入他的肩頭,聽著他悶哼的聲音,冷色道:「所以你認為是我殺的人?」
「是。」沈逸琛低沉應答,含著陰鷙之色。一把衝上前攥住了蘇扶月的手臂,帶著她跳入了懸崖之上,死死地抱住了她,雙眸猩紅,「我們都是深處地獄的人,就該糾纏一輩子。」
「有病。」蘇扶月罵了一句。一腳踹在他的胸膛上,輕盈地飛在山峰之上,轉身離去。
身後響起沈逸琛的聲音,血水染紅了白衣他卻笑得歡愉,「蘇扶月,這輩子你也只能跟我糾纏到死,想跟韓曇白頭偕老——你做夢!」
話音剛落,利刃在他身上戳出千瘡百孔,蘇扶月側過眸慵懶地朝著他瞥了一眼。譏諷道:「就憑你?也配?」
看著沈逸琛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色,她的人影消散於他的眼前,黑幕之中只剩下男人半跪在地,面色陰翳雙眸猩紅地盯著地面。
「我早說過,這女人養不熟。」不知何處傳來的一聲,落在他的耳側。一黑袍之人,手扶著沈逸琛,光源從他手中落下,治癒了他的身子。
沈逸琛沉默不言,只是垂著眸袖中的拳頭已然攥緊,關節之處微微泛白,可見其憤怒之意。
「你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人,答應了我什麼。」黑袍人一甩長袍眉目寒霜,冷掃著在跪之人,開口說道。
沈逸琛緩緩起身對著黑袍人掃了一眼,黑眸之中透著寡涼之色。本欲要走卻不知想到了什麼,停頓了下來對著他說了一句,「你放心,只要你答應我的做到了,我自然會給你你想要的。」
話音落下,沈逸琛不再逗留飛身離去。他二人本就是各取所需,即便他是那個組織的人那又如何,他本就孑然一身,除了蘇扶月別無他想。
看著沈逸琛離去的身影,黑袍人緩緩轉過了身,夜幕之下印著他那張打了馬賽克的臉。隱隱之中好似看到他輕嘲的模樣,不是他抬起了手豎起了中指。
懟天懟地邪佞又純真的模樣,將兩者結合在一起,卻不想一道白光滑過天際,直朝著他砸來。他摸索了指腹,輕笑一聲化為黑霧悄然隱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