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不知世子是紅顏(十九)
蘇王府大門,蘇家大爺生母楊氏此時一掃往日在廳堂前老夫人的姿態,坐在石階上一手提著行李,一手拿著帕子抹著眼淚。
其模樣十分可憐,令人不禁心生同情,可她嘴中倒出來的話語。卻是大打折扣,令人不由唏噓,豪門老夫人竟然也若市井潑婦一般無二。
「遭天譴的蘇氏,竟然不顧老婆子一把年紀,直接將我趕出家門!這皇城內外誰不知你的醜聞,現如今野男人都敢登堂入室了,你還想霸佔著蘇王府不成?」
諸如此類,語氣惡劣,話語更是層出不疊花樣繁多。
蘇氏未出閣是名門閨秀,出閣后是蘇王府世子正媳,平日里聽的詩經禮儀,說的是詩詞歌賦,端的是賢良淑德平日里聽著楊氏的酸言酸語。
頂多是置之不理,卻不想這人竟是不要臉至此。她面上氣地鐵青,握著帕子的那雙手骨節發白,一雙水眸緊緊地盯著楊氏,噎了半響才道,
「即使如此,斷了每月給大房的銀錢,書信一封將老夫人今日所做種種,詳細告知。」
「蘇雲染你敢!」楊氏乍一聽此話,臉色都青了上前直要撓蘇雲染的臉,卻被夜昂一腳踹倒在地。她一見夜昂擋在蘇雲染面前,直接破口大罵,
「你個騷蹄子,在外勾搭了野男人,還帶進了府里欺我孤兒寡母。還有你那兒子也非什麼好東西,竟是將大房直接趕出王府,斷我兒前程!
你們這群不要臉地畜生,死了也該入地獄!」
「是嗎?」一道清冷的聲音砸落在人群之中,蘇扶月緩步從中走出眉目含笑,清淺笑道,「既然您話都這麼說了,惡名我若是不做實,委實對不起你這浪費的時間。」
話音落下,蘇扶月一腳踩在老夫人的手上,聽著她殺豬般的叫聲緩緩俯身。手中握著的摺扇挑起了她的下顎,黑眸睥睨著她,「送去宗人府。」
老夫人慘叫聲乍止,看著走上台階的蘇扶月,失聲尖叫道:「蘇扶月你憑什麼要將我送去宗人府!」
這群賤人,連同她那兒媳都不是什麼好貨色!狗娘養的東西,忒壞!
「就憑你辱罵朝廷命官,污衊蘇王府嫡長媳,敗壞王府名聲這三連罪。」蘇扶月回眸相視,居高臨下地看著老夫人,話語輕慢冷傲,
「至於那閻羅地獄,黃泉路遠若您想見識見識,本世子不介意手上染血送你一程。自然是秉承您的遺願!」
蘇扶月字字扎心,楊氏臉色慘白了一分,想要辯解卻已然被人架著手臂送去了宗人府。眾人見熱鬧散了便也離開……
「娘,夜將軍先進屋。」蘇扶月看著她娘氣地鐵青臉色,眼眸微眯一抹厲色快速閃過轉瞬即逝。她扶著蘇雲染進了前廳之中,卻見夜昂不斷地給她使眼色。
心領神會地摸了摸鼻尖,尋了個理由出了府,驅馬快速朝著太子府。路經張記買了一份糕點,卻被夜凌眼疾手快地擋住了前路。
「下來。」夜凌拉住蘇扶月的馬匹,拽著她的手一把將人拉了下來,扯著人直進了酒樓之中。見她不情不願地模樣,沒好氣地拍了下她的腦門,
「你那情郎晚上見也一樣,莫不是你覺得我這親哥你領不出門?見色忘兄的小東西。」
話音落下,夜凌灌了自己一杯酒,妹妹這東西打不得罵不得。偏偏這胳膊肘往外拐的沒了邊,女孩子的矜持統統消失殆盡,灼心的很!
「疼!」蘇扶月手捂著腦袋,故作委屈地看著夜凌,見他微頓下了手眼神有意思猶豫,憋著嘴又說了句,「哥戳疼我了!你看別人家哥,你看你……哼!」
夜凌心提的七上八下,「真疼了?」
「嗯。」蘇扶月偏過頭,只露著一個後腦勺,漆黑的眼珠子轉了轉,琢磨著該怎麼溜去太子府。白天不如夜裡,正好自家親哥在,不坑白不坑。
「該!」夜凌輕哼了一聲,手卻從懷中掏出了一瓶葯將人掰了回來,拿著藥膏小心地給她額頭上藥。也虧得這身體一碰便紅,雖夜凌未使勁兒卻還是紅了一片。
再瞧著自家妹子那紅彤彤的小眼睛,這可把夜凌給心疼壞了,又是哄又是揉好說歹說總算哄住了小祖宗。
蘇扶月抽抽搭搭地說道:「那你帶我進太子府。」
「……」夜凌手指一頓,指著蘇扶月的腦門這會兒是真使上了勁兒,疼地蘇扶月直吆喝。夜凌卻冷笑了聲,「真是女孩兒外向,半點沒說錯!」
「哥,他這一出去就得好久回來,我兩剛領證來著位面一來為了咱們爸媽,二來是度蜜月的。這蜜月沒過完人就要出去了,我捨不得。」蘇扶月晃著夜凌的胳膊。
穿越這般多的位面,撒嬌這一技能卻是學的如火純情,尤其是對夜凌跟韓曇百試百靈。回想剛恢復記憶那時,夜凌見她時的模樣,她原以為他是來打架的。
直至他上前隱忍而剋制地抱住她,聲音冷清卻含著一絲哽咽,說道:「回來就好。」那時,她便明白夜凌是她哥哥,而她是夜凌的妹妹,血濃於水。
兄妹之間,哪來的恨?哪來的仇?
「若未曾與你進入這些世界,我真無法想象你這話少又爆的脾氣,居然會變成如今的模樣。」夜凌見蘇扶月恍惚,瞭然她心中所想,大掌揉著她腦門,
「那時你是怨我的吧?可我只有你這一妹妹,你若也不再這家就真的冷了。」
他也恨過怨過,甚至於自我欺騙,相信沈逸琛的話語可終究逃不過的是內心的聲音。這是他唯一的妹妹,他下不去手只能寵著由著……
「怨吧,畢竟親哥跟其他人不同。但現在不也挺好?哥,咱們以後會好好地。」蘇扶月坦然說道。
夜凌失笑了一聲,眸中暈開了一圈淡淡地寵溺之色,接著說道:「你啊,剛才還是個小騙子,這會兒竟是半句謊話也不願說,傷心。」
蘇扶月淡笑不語,只是挽著夜凌的手,與他一道出了門去。夜凌眸中滑過一抹笑意,他知道蘇扶月是不願意騙他,玩笑時她可以隨性撒歡,可論事時她比誰都認真。
這丫頭自父母離異后,生長在那樣的家庭,性子早就養的比旁人更加敏感。懷舊歸一事,坑妹又歸另一事,當夜凌稀里糊塗地被蘇扶月拉到太子府門口。
聽著她說:「夜副將有事詢問太子殿下,還請這位兄弟通報。」
夜凌磨了磨后槽牙,一把奪過蘇扶月買來的糕點,狠狠地咬了下去。
這妹妹不要也罷!坑哥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