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不知世子是紅顏（十）
「姑娘何意？嫣然不懂。」楚嫣然眉心微跳，緩緩看向蘇扶月可一對上那雙凌厲地眸子，便不自覺地攥緊了帕子。
就在她想再對視之時，蘇扶月已然轉過了頭去。不由暗了暗眼眸，微垂的眼瞼輕輕顫了顫。
「太子……」首輔苦著一張臉朝著韓曇看去，他怎麼也沒想到平日里精明的太子，居然也做起了衝冠一怒為紅顏的荒唐之事。
這小姑娘哪兒是來破案的，這根本就是來搗亂的吧！
蘇扶月只是淡淡地瞥了眼首輔，掃了眼在跪的幾人，他們面上倒是異常地坦然。她轉過身一步步朝著楚嫣然看去，溫聲詢問道：「楚姑娘，我有一事不解。」
「姑娘有言，嫣然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楚嫣然一拱手，恭謹謙遜答道。誰知手卻被蘇扶月握住，而她捏著的那一處正是她的帕子，她心下一驚抬頭看去。
卻聽蘇扶月詫異地說道：「楚姑娘這手上倒是出了不少的汗來，還好你有這帕子，來我給你擦擦汗。」
話音落下，蘇扶月扯下了她手中的帕子，驚異了一聲，「呀，這帕子上怎麼有一曾淡淡的污漬？竹君，還不將帕子洗一洗？」
竹君上前接過了帕子，拿去清水洗了一遍，而蘇扶月則掏出自己的帕子給楚嫣然擦拭了額上冒出的汗。楚嫣然惶恐地說了句，「多謝姑娘。」
「多大點事兒，我這帕子還不如楚姑娘做的精緻，姑娘不嫌棄便是極好的了。」蘇扶月淺笑了一聲，掃了眼站在她身側餓得丫鬟，道，「你這丫鬟倒是膽小得很。」
「我這丫鬟，生性膽小了些，見不得外人。」楚嫣然背上開始冒出了薄汗，接著便看著竹君皺著眉上前。
朝著她看了一眼，接著響亮地說道：「真搞不懂，一世家小姐，怎麼還用上了青樓女子常用的香粉。」說完驚訝地捂住了嘴，慚愧地看了眼楚嫣然，「楚小姐，我說的可不是您啊！」
楚嫣然臉上的淡定再無法維持住，她手指微顫死死地看著竹君，一張俏臉白了一分。卻是無言辯解，她若否認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她若認了閨名盡毀。
這認與不認皆不是，氣得她一張巧嘴不可開。
「姑娘……」首輔急的肝上火，想他堂堂的一首輔大人如今竟是連一閨閣中的小丫頭，都不敢吼上一聲。看著蘇扶月與楚嫣然竟然嘮上了嗑，一口老血險些噴涌而出。
人老了，受不得氣！
蘇扶月目色幽幽地看了眼首輔，任他著急任他上火，側眸朝著楚嫣然笑看而去。柔聲道：「我家這丫鬟口無遮攔，不懂什麼香就是被我慣壞了，還請姑娘不要見怪。」
「小姐，我怎麼可能不懂，這香男子要是聞了必然會口乾舌燥。」竹君不滿道。漆黑的眸子卻直勾勾地盯向了楚嫣然的下人，緩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一個瓶子從她口中掉了出來，她捏起瓶子打開聞了聞施施然一笑，「這位姐姐，寒毒這麼名貴的毒，你怎麼說丟就丟呢？」
「你……」丫鬟嚇得渾身一抖索，不敢去看向楚嫣然也不敢去看向竹君。
蘇扶月從竹君手中接過了寒毒，杏眸淡淡地瞥了眼楚嫣然，目光幽幽盯的楚嫣然渾身打顫。正欲解釋卻百口莫辯，只得聽著蘇扶月道：「情葯催熱，涼茶解渴，此乃好計策。」
楚嫣然渾身一顫後退一步，險些落在了地上。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蘇扶月，道：「你為何，會知……」
是她？明明她沒有一點的錯處。
韓曇上前摟住了蘇扶月的腰，見她打了個哈切柔聲問道：「困了？孤，帶你回去。」說完摟著人兒朝著屋外而去，卻被楚嫣然叫住。
楚嫣然臉上全無方才的溫婉之色，面露猙獰壞了一張俏麗的容顏，她怒喊道：「我沒錯，是他！是他阻我前路明明在外已有外室，還懷了身子，我為何……」
「那你手腕這鐲子，是什麼？」蘇扶月靠在韓曇的懷中，慵懶地回頭相視，唇邊揚起了一抹譏諷。清淺開口，「你雖是相府千金，卻是庶出。
若你是嫡出小姐，相爺寵你約莫會給你御賜之品，可你偏偏是個庶出，這鐲子總不得是尚書之子贈你的定情信物吧？」
楚嫣然聞言一僵，看著手中的鐲子忽然覺得她格外灼熱，御賜之品。她一開始只覺得這鐲子成色極好，卻沒想到這一處去……那人他難道不知？
楚嫣然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血色盡褪。她整個人無力地跌倒在地，一聲聲凄涼的笑聲從口中傳出，首輔見此命人將她銬住回去審問。
卻不想正在衙役動手之際，一口黑血從口中噴出，楚嫣然不可置信地看著掌心的血跡。接著抬頭看向了蘇扶月眼中帶著凄涼之色，「我雖輸了，卻未輸的徹底。
可你身側之人是當朝太子，太子豈是尋常人家之女可配的？同為女子……你自己定奪。」
話音落下，一佳人香消玉殞，橫死街頭令人不禁惋惜。誰能想到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居然會下此毒手最終還自殺身亡。
為何說自殺？這般模樣，誰都不覺得會有人去真的殺她，可偏偏是如此破綻百出。
「姑娘是如何看出的？」首輔到底是沒有抵住心頭的好奇，朝著蘇扶月看去，不解道。
蘇扶月沒再裝累，她本是覺得風頭出夠了，他們理因能解決。卻不想楚嫣然竟然中毒身亡，如今她這般走了倒是不好。
這才開口一一說道：「一是因她極為珍惜的紅玉鐲，二來她縱使無情可未婚夫命喪於此，她又在人群之中自然多瞧了兩眼。三來這丫鬟行跡著實可疑。」
若真是問心無愧，也不至於怕成這個樣子。只是這茶話會幕後之主，竟然能讓一外來之人輕易地下毒，還不被其所察，這倒是有了些意思。
「原是如此，方才是本官唐突了。」首輔拱了拱手，對著蘇扶月多看了幾眼，卻惹來了煞神的不滿。正欲解釋一衙役倉皇地跑了過來，對著他們說道：
「大人，不好了縣衙門口有一男子被射殺，釘入大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