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國師,何時娶本宮(二十九)
「我不嫌你,你反倒嫌棄起自己來了。」容荀看著蘇扶月那雙透著幾分古怪的眸子,忍不住一笑。
蘇扶月推開了讓容荀的手,憋著嘴道:「怎得,有意見?」
「不敢,就是給為夫一萬個膽子,為夫也不敢。」容荀摟著蘇扶月的肩,拉下了床簾,兩人躺在了床上。
蘇扶月靠在了容荀的肩頭,道:「阿荀,以後我們去哪兒?」
「你想去哪兒?」容荀對著蘇扶月的額頭落了一吻,對著她問道。
蘇扶月抿著唇搖了搖頭,道:「我聽你的,你想去哪兒,我必定追隨於你。」
「國師,我不願再做了,我們隱居可好?」容荀對著蘇扶月問道。
蘇扶月對著容荀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睡吧,趕了這麼久,也累了。」容荀將被子蓋在了兩人身上,閉上了眸子,睡了過去。
蘇扶月則靠在了容荀的懷中,睡得格外安逸。
容荀與蘇扶月倒是安定了,可今晚有些人卻成了不眠之夜。
監獄之中,楊柒鄴負手立在刑法里,直至葉無痕被人帶了進來,他才轉過了身,看向了葉無痕。
「你……是誰?」葉無痕總覺得眼前這人,好似在哪兒看到過,這雙眼睛格外熟悉。
等等,眼睛?是黑夜!
葉無痕從地上想要爬起來,卻被人按在了原地,他朝著楊柒鄴揮動著手腳,怒喊道:「我要殺了你!」
「殺戮過重可不是好事。」楊柒鄴彎著唇角,朝著葉無痕走去,道,「你該慶幸被我選中,比之楊殊你更幸運一些。」
「你什麼意思?」葉無痕看著楊柒鄴,接著道,「哈哈……楊殊與我一樣?」
「自然,他與你一樣,本座給了他三個幫助,與你不同的是,他三個要求卻滅了所有親友,而你卻強大了水國。」楊柒鄴淺笑道。
不然任憑水國的能力,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立起來,慫恿孟國與姜國。
姜國幸運,蘇源有了一個好妹妹,不然姜國與水國、孟國的下場將會是一樣。
葉無痕雙眸赤紅充斥著血絲,他對著楊柒鄴問道:「為什麼?為什麼!」
「天下歸一,民心所向。」楊柒鄴薄唇微挑,斜長的眸中泛著淡淡地寒芒。
聞言,葉無痕狂笑不止,他一邊笑著一邊吐了一口血,「好一個天下歸一,民心所向!你怎就不為這些話感到羞愧?」
「呵……」楊柒鄴只是淡笑了一聲,推開了門朝著門外走去。
葉無痕沖著楊柒鄴,叫道:「你可以殺我,但我的妹妹……留她一命,求你……」
「已經遲了。」楊柒鄴開口,回頭朝著葉無痕看了一眼,道,「昨夜皇城大火,賢妃與皇帝葬身火海。」
葉無痕身子一頓,一口血直直地吐了出來,他拍著地面淚不禁落了出來,一聲怒吼從他口中傳出,「啊——」
……
昨夜辰時,當葉筱得知魔教與容荀合作,打破孟國與水國之軍時,葉筱便知曉一切都沒了迴轉的餘地。
於是她打開了箱子,箱子中是她為自己綉好的嫁衣,本來這鳳冠霞帔是她打算為自己心上人所穿,可如今想來再不穿上,怕是沒了機會了。
「娘娘,婢子為您梳妝吧。」宮女走到了葉筱的身側,望著她說道。
葉筱點了點頭,沐浴更衣穿上了嫁衣,戴上了鳳冠,讓宮女為自己畫上了精緻的妝容。
望著鏡中明艷動人的自己,葉筱有幾分恍惚,她向來打扮素凈,沒想到這盛裝之下,卻也可以這般明艷。
「娘娘,您真美,就像是九天玄女下凡一般。」宮女對著葉筱道。
葉筱握住了宮女的手,緩緩站起了身,朝著宮外走去,若非是打仗,她怕是早被人幽禁了。
哪兒還能這般,坦然自若地朝著乾清宮走去。
當她邁進乾清宮大門的那一刻,楊殊穿著一身龍袍,正坐在龍座之上,看著楊殊的模樣,葉筱笑了。
而楊殊看著葉筱的打扮,也不由地笑了一聲。
「會喝酒嗎?」楊殊對著葉筱問道。
葉筱點了點頭,答道:「會一些,往昔兄長曾帶著我偷偷喝過。」
楊殊從龍座旁掏出了兩罐子的酒,看著葉筱驚訝地目光,說道:「丞相總不滿朕的抉擇,朝中大臣又以丞相為首,故而朕聽倦了就想著喝喝酒,解解乏。」
葉筱坐在了楊殊身側,兩人各掀了一罐酒,對坐相酌,皆望到了對方眼底的淚。
「朕的生母是卑賤的婢子,自幼朕便飽受欺凌,直至到容荀出現時。看他體弱又單純,朕設了計,讓他欠了朕的恩。」楊殊喝了一口,緩緩說道。
「朕是一國天子,容氏獨攬大權,朕怎能容得下他們。」
「你並不適合做皇帝,楊家皇嗣是皇上命人殺得吧?」葉筱對著楊殊問道。
楊殊笑了一聲,應答道:「對,是朕讓人殺得!這皇位只能朕來坐,朕是千古一帝!」
「是千古悲帝吧,明明是不可成之才,卻被容家的人捧上了皇位,又被魔教人利用,楊殊你說說你可不可悲?」葉筱對著楊殊問道。
楊殊喝著酒,笑應道:「可悲,確實可悲,朕錯信了。」
可即便不信黑夜的話,他又能在這個位子上做多久,容家容得下他?
「你也別這麼悲觀,其實我比你更可憐,至少你未曾亡國,而我亡國了,又成了和親公主……」葉筱拿著酒罐子對著楊殊手中的罐子,撞了撞,站起身抬著酒罐子喝了一口直接甩在了地上。
楊殊半撐著頭,望著葉筱,笑了出聲,「是哦,亡國公主,呵呵……」
葉筱抬起袖子,腳步輕搖,緩緩轉了一個圈,靜立在了宮殿之中,耳邊似是響起了熟悉的樂曲,不自覺地跟著那樂曲舞動了起來。
恍惚間,她響起了那個抱著長琴,白凈純良的少年,一行清淚不覺落下。
霂樊,你可知本宮真的好想你……
「誰無少年時,誰無輕狂時,可身在皇家,哪有我選擇的餘地。」葉筱一邊跳著舞,一邊落著淚,跌在了地面,掩面落淚。
楊殊手撐著頭,將酒瓶子一甩,直接撞倒了燭台,也讓酒瓶中的酒灑了出來,火勢瞬間蔓延了起來。
而楊殊卻搖晃著站起身來,朝著葉筱走去,他道:「這天下,是朕的對不對?」
「呵呵……」葉筱抬起頭望著楊殊,輕笑了一聲,接著緩緩站起身來,一支金簪插入了楊殊的胸口。
楊殊不可置信地看著葉筱,道:「你……」
「國破之時,我的心便已經死了,楊殊你既是無能為帝,又為何要拉上水國做陪葬?」葉筱望著楊殊說道。
若不是如此,她的少年啊……怎會戰死沙場。
她又怎會萬念俱灰,同意了兄長的決定,成了這和親的亡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