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任書雅這一趟來,敘舊是假,有事是真。
縱然發布會的風波已經過去,但沒有虞芯的加入,《秀色可餐》這檔節目遠遠達不到預期,以致於最近投資方都開始不滿起來。
靳綿的人氣到底還是差了些。
第一期的熱度之所以高,也是因為他們借著虞芯這件事故意炒起來的。虞芯粉絲的戰鬥力太強,這一撕,果然就給他們撕上了榜首。
可也不知是有人提醒了還是什麽,她們居然漸漸不鬧了。
沒有了戰場,就意味著風平浪靜。靠捆綁嘉賓炒cp那一套觀眾又看膩了,更別說其中一個前陣子還塌房。
被扒出有對象不說,孩子都有了!
弄得節目組被群嘲不說,官博底下接連幾天都是罵聲。
偏偏罵又罵不起水花……都特地買了高位熱搜,節目的收視率還是不升反降。
且不說樂星在這節目上投了多少心血跟金錢,就說這是要和盛娛的《食走》打擂台的,任書雅也絕對不能輸!
既然明星這一塊炒不好,那她就在素人嘉賓上下功夫。
於是她讓助理網羅出一些人氣較高的網紅,尤其是現在各種短視頻平台的。隻要在榜首,她就通通都請來參加。
至於會不會做菜無所謂,反正後期也能加工。
可任書雅沒想到,在助理提供的名單上,她竟然會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是的,就是蕭耿。
起因是一個在體圈頗有名氣的解說博主,他經常會分享一些競技比賽視頻,有時候還會進行直播解說。
而在他所有視頻中播放量最高的,便是他解說的關於蕭耿的冰球比賽。
任書雅這才知道,當初蕭耿不告而別,原來是去國外打冰球了,並且還打得如此優秀,在圈內有著小球神的稱號。
說實話,對於當初蕭耿的半途而廢,任書雅是生氣的。如果不是他中途撂擔子,一切就會照計劃進行,根本就不會發生後麵的事。
她也不會和廷西的關係變成這樣!
所以任書雅心中是怨蕭耿的。
可如今在網絡上看到他,看著他在球場上所向披靡的模樣,她的心不知為何有些觸動。
任書雅一直都知道,蕭耿喜歡她。
所以,他肯定也是為了她,才選了這條路。
說不感動是假的。
隻是可惜了,在世界賽的最後一場選拔賽裏,他竟然因為嚴重受傷退賽,最後還不得不退役。
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還沒來得及綻放自身最耀眼的光芒,就猝不及防隕落。
冰球在國內雖然屬於小眾運動,可也還是引起了不少的關注。
而那個短視頻的博主恰好是蕭耿的粉絲,他專門做了關於蕭耿比賽的一個係列。
最開始是因為替他不平,但後來這個係列火了以後,他便更傾向於安利,剪了許多蕭耿在賽場上的高光時刻。
就這樣,蕭耿意外的火了。
隻不過他這人實在低調,退役後回了國便失去蹤跡,一點消息也沒有。
任書雅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知道蕭耿在C城。
沒想到,他回了蕭家。
縱然一切信息給任書雅的感覺都是巧合,可一想到傅廷西一改往常在C城停留了這麽久,她就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對。
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她的節目。
沒錯,她要借著蕭耿的名氣,讓他參加《秀色可餐》接下來的錄製。
畢竟蕭耿都為她做到這個地步了,她也不會再介懷過去的事。
他們還是可以回到從前的。
任書雅信心滿滿,誰知下一秒,耳邊就傳來蕭耿拒絕的聲音。
“對不起,書雅。”
任書雅麵容微僵,有些不敢相信。
“你說什麽?”她下意識提高了音量,精致的麵容甚至有一瞬的扭曲。
“書雅,一切都過去了。”蕭耿鼓起勇氣,直視著任書雅道,“你該走出來了。”
走出來?
這是什麽意思!
“就為了一個紀瑤,你就要抹掉我們過去的一切?”任書雅的聲音不自覺帶著幾分質問,“阿耿,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蕭耿沒有回答,反而突然問:“書雅,你真的在意我嗎?”
任書雅一愣,反應過來不由道,“你在說什麽?我當然在意啊!”說完又問,“阿耿,你怎麽會這麽問……是不是紀瑤?是不是她跟你說了什麽!”
這句話問完,任書雅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不是的書雅,紀學姐沒有這麽做。”蕭耿搖了搖頭說道。
因為才見過麵,所以他在說出這話時沒有猶豫,甚至盤旋在心底的內疚也隨之散去,使麵容變得平靜。
他很清楚,紀學姐跟書雅之間的關係。
所以他也不後悔,他做出的選擇。
卻不知任書雅看在眼裏,那方才壓下去的念頭瞬間又湧了上來。
難道……
任書雅咬了咬唇,“阿耿,既然紀瑤沒有說過,那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無情?”她說著眼中再度蓄滿了淚,“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有多難,廷西已經徹底不理我了,我媽也隻當沒我這個女兒,就連我哥……他也覺得我沒用看不起我了……”
“不是……怎麽會這樣?”蕭耿震驚不已,他是知道書雅跟父母的關注並不親近,也知道她家和傅家關係破裂,可沒想到任書越竟然也變了,“他是你哥!他怎麽能看不起你?”
“阿耿,你不要生我哥的氣,他是有苦衷的……”任書雅抹了抹傷心的淚,低聲道,“因為紀瑤的事,廷西誤會了我哥,他也很難受,他們從前的關係那麽好,現在卻……他的壓力很大,而且我媽那個人,你也清楚,在她眼裏,隻要不能為家族帶來利益,這個人就是沒用的……我哥也是太想證明自己了,他是真的很珍惜和廷西的感情的。”
“所以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蕭耿忍不住問道。
看著任書雅的淚,他心軟了。
五年,他錯過了太多,如果這裏麵真的有誤會的話,他也希望可以解開它。
這樣才能讓紀學姐好過一些。
然而任書雅聞言表情卻變得失落起來。
“阿耿,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我也不知道。”她搖了搖頭道,“當年的事我哥跟廷西都閉口不談,我也隻知道大概,就是有心想幫他們,也無能為力。”
“所以,我隻能問紀瑤了……”
說到這,任書雅顯得更低落了。
“可是阿耿,你也知道,紀瑤她有多恨我,指不定一見到我,她就扭頭走人了,又怎麽會告訴我。”她麵上苦笑,眼底卻仿佛如深幽古井般,逐漸布滿冰寒,“我跟她的關係,大概是不可能修複了,可我卻不想,我哥和廷西的關係一直是這樣……”
話音未落,蕭耿就已經喊出口。
“那我幫你,書雅。”
果然!
任書雅下意識攥緊了手心,然而表情卻是不可置信。
“……幫?你,怎麽幫?”她說著一頓,“難道,你知道紀瑤她…在哪?”
這話問出來時,任書雅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要用完了。
兩個人在這說著話的時候,卻不知樓下剛買完單的傅韻在回去時不經意抬頭看了眼樓上,正好就看到他們。
蕭耿她是不熟悉的,可任書雅……
傅韻的腳步不由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