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西的話帶著毫不掩飾的怒火,頓時讓紀瑤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你誤會了。”她解釋道,“我一直在等你。”
等?
傅廷西額上的青筋狠狠跳動,胸腔裏原本燒作一團的情緒瞬間變得更為猛烈。
“紀瑤,你真以為我是白癡嗎?”
他沒見過等人等到跟別的男人廝混在一起的,如果他沒來,他們是不是準備去附近的酒店上床了?他是瘋了才會去擔心她的安危!
要不是理智尚存,傅廷西都怕會控製不住把人捏碎的衝動。
“…傅學長,有話好好說啊。”眼看兩人的氣氛不對,一旁的蕭耿忙出聲道。他沒想到傅廷西會在這時候出現,打亂他的安排。
傅廷西此刻最聽不得的就是蕭耿的聲音,偏偏蕭耿還在繼續在他耳邊說著。
“傅學長,難道跟紀學姐約好的人就是你?”他說著一頓,仿佛很不理解的模樣,“可你不是說你跟紀學姐沒有關係,你不喜歡她嗎?你還說讓我想追就去追的。”
紀瑤聽到這腦袋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棒,震得嗡嗡響,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什麽叫…想追就去追?
傅廷西沒注意到紀瑤臉上的錯愕,事實上他這會根本顧不到她。蕭耿的話看似不解,可實際上卻是另一種挑釁。
想讓他為自己的話負責?
傅廷西冷冷一笑。
“可惜了,你想追的這位紀學姐心甘情願送上門給我睡,你要想睡她可以,但我這人有潔癖,等我玩完不要了,才輪到你。”
他說得毫不留情,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似的,在紀瑤心上狠狠劃下,劃得鮮血淋淋,劃得體無完膚。
這場交易最開始就是她提出來的,最後無論是什麽結果,她都沒資格難過。可是,她再怎麽一廂情願,也不是一件商品,他怎麽能說得那麽無情又殘忍。
蕭耿聽了這話也怒了。
“傅學長,你怎麽可以這麽說紀學姐,太不尊重人了!我告訴你,就算她喜歡你,也不是你可以這麽糟蹋她的理由,你遲早會後悔的!”
傅廷西看著蕭耿義憤填膺的模樣,覺得無比可笑。
“你連她是什麽人都不知道,還替她叫屈。”
說完便拽著紀瑤離開,卻在走到車旁時被她抓住了手。
“你太過分了。”她的聲音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像是用盡了力氣才說出來的一般,“你怎麽可以那麽說我,我隻是……”
隻是喜歡你。
後這三個字不知為何忽然變得沉重,以致於到了嘴邊,紀瑤怎麽也說不出來。
傅廷西卻猜到了。
“隻是什麽,喜歡我?”他對這三個字感到深深的諷刺,“你配嗎?”
又是這樣。
紀瑤從心底湧起一陣無力,她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要慶祝的日子,她奢望著,以為今年會能有所不同。
可事實證明,她不被期待出生,她比包袱還要惹人嫌,所以像她這樣的人,怎麽配有自己的感情。
僅僅今天,紀瑤不想堅持了。
“我要回去了。”
她說完試著掙脫手上的束縛,卻被傅廷西拽得更用力。
“怎麽,你不想玩了?”他目光無情地看著紀瑤,“你不要忘了,是你上趕著要開始的,我說過,結不結束是我說了算。”
紀瑤聽到這話,手上的力道漸漸鬆開。
就像垂死掙紮想從坑裏爬出去,結果到頭來發現坑是自己挖的一樣。
都是自找的。
……
毫不意外,紀瑤被帶回了綠雅苑。
傅廷西的懲罰比上一次的還要猛烈,紀瑤全程慘白著臉,卻還是死死咬著下唇,不肯吭聲。
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風暴才停了下來,空氣裏盡是靡豔的氣息,卻又顯得那麽悲涼。
傅廷西雖然發泄了一通,但紀瑤躺屍一樣的反應在他看來充滿了抗拒的意味,他伸手鉗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上你的人不是蕭耿,你很失望是不是?”
紀瑤的下巴很快泛起紅印,但她卻已經痛得麻木了。她透過傅廷西那雙深黑的瞳孔裏看到了此刻的自己,那麽狼狽,又那麽可悲。
她還能說什麽?
他又不會信。
然而在傅廷西看來,紀瑤的沉默不亞於是在承認,原本平息下去的怒火再度襲來,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可惜了。”他陰測測地道,“在我沒玩膩之前,你想都不要想。”
說完便甩開她下床離去。
砰地一聲,房門被摔得發出響聲,傅廷西直接去了隔壁。
紀瑤渾身酸痛,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她實在起不來,別說離開了,就連去廁所清理都做不到。
窗外是黑沉沉的天,就像一塊巨石一樣,有種隨時壓下來的窒息感。紀瑤眨了眨泛酸的眼睛,企圖從那片黑暗裏找到一丁點光亮。
可惜沒有。
已經淩晨了,她的生日過了。
紀瑤看得出神,沒注意到落在地上的手機發出叮地一聲輕響,屏幕隨即亮了起來。
……
午夜就像是一條分界線,零點剛過,人們就似乎從夜晚的狂歡中踏入憩息的時刻,街道上不複先前的熱鬧,變得冷清安靜,偶爾一輛車駛過,發出的響聲都尤為清晰。
但這並不意味著夜生活的結束。
聚雅會所的地下停車庫內,停在主位上黑色賓利正隱隱搖晃著。寂靜的車庫裏,偶爾能聽到從車裏發出的男人的咒罵聲以及女人帶著隱忍的呻吟聲。
沒多久車裏的動靜停了,但不一會又響起啪地一聲,而後車門被打開,一個衣衫淩亂的女人被人從裏麵踢了出來,直接摔在地上。
“媽的,連這點活都不會,老子要你有什麽用!”
嘴裏的腥味帶著一股黏膩的惡心,幾乎快讓許婧暈過去,可臉上火辣辣的疼卻又讓她不得不保持清醒。
她摔倒的地方正好挨著垃圾桶,就好像她也是塊被丟棄的垃圾一樣.
許婧的眼睛仿佛淬了毒一般,發出滲人的寒光,但下一秒,卻又變得楚楚可憐。顧不得身上的狼狽,她連忙從地上爬起來。
“莫董,您別生氣…是我不好,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沒有下次了。”莫副董穿好褲子,斜睨了許婧一眼道,“你說你跟了我這麽幾天,哪次讓我盡興了,啊?連這麽簡單的伺候都不會,還想跟我談合作,真是做夢!”
說完就下車準備離開。
不說還好,一說身上的疼痛就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許婧這陣子所受到的屈辱,但她死死忍著不在臉上露出半分怨恨。
她攔住了莫副董,而後使出殺手鐧。
“您要是不喜歡我,那如果我說,我能把紀瑤帶來呢。”